我再回頭看冰棺里的老太太，依舊閉著眼，倒是我弟弟白七走了過來，“姐姐……放花……”

我給他挪開地，他將扎好的花擺了老太太邊一圈，趙叔道：“大小姐，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沒有你的時候，我就干這行了！”

陳叔道：“大小姐，你報復心未免太重了吧？不就是剛才他了兒煙嗎？你舅舅管我們，我們認，你可別想剛接手就管我們。你這次回來，跟以前真是差了不，在縣城里都學了些什麼？！”

“我……”

我沒有說謊，倘若第一次，我看到老太太怒視其兒子，還能當作我的幻覺的話，那麼現在絕對不是幻覺。

很快倆老頭走了，后面確實沒他們什麼事，只等著白天關門，大家流守棺材了。

接下來就是出殯前一天送路，都完事就可以直接送去縣城殯儀館的骨灰存放。

我拉了拉白七的胳膊，“七，你剛才……是不是也看到了？”

“姐姐……休息。”

他歪頭沖我笑笑，“好久……姐姐好久沒回家……姐姐先睡……”

我們出了佛家法事廳，我確實很疲憊，昨晚就沒睡過，這都快連軸轉了。

回了屋，我什麼都沒干，先躺下睡覺，但是我腦子里有事，睡不踏實，老太太那抹詭異的笑一直在我腦海里徘徊，我閉上眼睡著，卻一直在做夢。

夢里，老太太從冰棺里走出來，直接走到了值班的趙老頭那屋。

我猛地就醒了。

“趙叔！”

我回頭一看表，我才睡了一個半小時。

凌晨四點半，外面天漆黑。

在床上翻來覆去我睡不著，就去了佛家法事廳。

老太太還在冰棺里，這個點是趙叔在值班。

我突然就想到了夢里老太太出來進了趙叔的屋，于是我忍不住過去看看。

他的門半掩著，里面似乎有呼嚕聲。

畢竟半夜難捱，趙叔也五十多了，小瞇一會兒很正常。

就在我覺得沒什麼事，要走的時候，我聽到趙叔的聲音重了些，似乎帶著息。

“唔……呼……”

我才離開半年，走之前趙叔可沒什麼病。

“唔！”

他息更重了，我忍不住推開門往里看，趙叔背對著我，仰在躺椅上，但是他的上卻趴著一個……老太太。

就是那冰棺里的老太太！

掐著趙叔的脖子，角勾著笑。

我的手抖了，后退一步，門發出“吱呀”聲，那老太太緩緩抬起頭來看我，我驚一聲，直接把趙叔嚇了起來。

“哎喲，臥槽，嚇死我了，你干什麼呀三喜！？”

那老太太消失在這間房子里，我整個人心跳加速，真的……以前縱使我看過更多的魂兒，也沒有這樣害人的！

“趙叔，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

趙叔咳嗽兩聲，“我就嗓子有點，被你嚇的！白三喜，你真是去外面走了一遭，學壞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就是你舅舅看我在這瞇一會兒，也不會說什麼！”

我真的是百口莫辯。

“趙叔，是……是剛才有……”

“有什麼？！”

白七聽到靜，從樓上下來，抓著我的手將我往后擋，似是怕趙叔傷我。

“姐姐……姐姐沒說謊……”

“嘿，你個二椅子，你也找事是不是？！”

這話就很難聽了，北方方言中二椅子就是指不男不，一般罵這個就是打架去的。

“趙叔，吵到你睡覺是我不對，但你也不用這麼罵我弟弟啊！”

“哎喲，你弟弟？誰知道他是公是母！”

白七剛進拉住我，力氣倒是很大，直接把我拉回樓上的臥室，指著床，依舊很單純天真地道：“姐姐……休息，多休息……”

他這是不讓我與趙叔置氣。

后來到了白天，我沒有再發現任何異樣，太很好，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再起來，陳叔聽了昨晚的事，要當和事佬。

說我去外面給趙叔買條煙，就都有了，以后還得一塊干活，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板著臉，沒意義。

我被推出了門，現在是白七值班，我問他要帶什麼，他歪歪頭，“棒棒糖……”

我嘆了口氣，他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殯儀館外四無人，村與縣城之間的位置，荒涼的很，我要去買煙，就得走好遠的路，穿過一林子，到另一邊才能看到推著自行車賣煙的老頭。

因為之前落葉弄得我很別扭，現在走在林子里，我也還是著子。

只是驀地，我踩到了一個乎乎的東西，那東西一，我趕收腳。

“什……什麼玩意？！”

“你踩到我尾了……好痛。”

那聲音慵懶，聽著不像那麼痛的樣子，不過重點并不是這個。

我咬著下忍不住回頭，就發現在一堆落葉中有個男人，他穿著黑的布褂，卻配了一條只到膝蓋的短。

我覺得那人是神經病，這個天已經很涼了，而且我剛才踩到的，還不定是什麼樹枝之類的，只是我過于敏罷了。

于是我不打算搭理他，繼續走，只是剛邁開一步，腳踝就被什麼東西給勾住，我直接被甩上了空。

“啊啊啊啊！”

那勾住我腳踝的是一條冰涼的蛇尾。

“蛇……蛇？！”

他直接把我弄到他邊，“你還沒有沖我道歉，還有……你上帶了煞，最近家里要有之災。”

他吸了吸鼻子，聞我上的味兒，我趕嚇的往后。

“蛇……蛇？”

這林子我也是打小就走，沒見過有什麼玩意啊，怎麼我舅舅一走，一切都變了？！

“哎，你這小矮子，你雇我吧，管吃管住，我幫你度過這次煞。”

殯儀館的魂魄趴，我已經很驚恐了，邊再跟一個蛇，我還活不活了？

“大……大仙……您放我走吧，我……我以后一定給您燒香！”

“你邊一定有人會死，但我可以保你不死，小矮子，你考慮考慮？”

我見他松開我，什麼都沒想，就慌忙跑走了。

那家伙還沖我喊道：“喂……我有那麼嚇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