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教室的燈亮起來，葉北生瞇起眼查看一深藍運裝馬尾干凈利落的米嵐。

“你剛才在干什麼，這個時間米小姐不應該出現在這。”

面對葉北生的試探和疑，米嵐沒有任何掩飾，“我租住的房子到期了，弟弟回學校念書，我沒必要再租大房子，就回宿舍了，可惜宿舍的人不太歡迎我。”

“下午的時候看你可不是被欺負的。”

“我自然不會被欺負。就是看那些人假裝義憤填膺心煩，王麗英在的時候表面和要好背地里還不是說拜金，現在到姐妹深的樣子了，真真的讓我惡心到了。反正睡不著，我就來親自找答案。”

“什麼答案。”

“兇手是如何把尸掛到鐘樓上的。”

葉北生意外，“你是來查案的？”

“不行嗎？只有你們警方才有權利查案嗎，我就不能查？”

“你和你寢室的關系并不好。”

后者攤開手，“葉警沒必要又懷疑我，案發的時候我可在隔壁省。”

“你為什麼對這個案子這麼關注？”

“為什麼不關注，葉警的問題好奇怪，即便如何，也是我邊的人，也是我們宿舍的。如果葉警都認為，對邊的人不聞不問漠不關心才是正常，亦或者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那人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葉北生對的回答有些不自在，“那你查到什麼了？”

“剛開始就被你打斷了，怎麼警方就派你一個人半夜來查案？還是說葉警也睡不著？”

葉北生站起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宿舍早就關門了，我回不去的。”

米嵐沒有管他，直徑又走回最后一排的凳子往上看，此時百葉窗都被拽變形了，“我聽你們警察說，似乎門始終沒有打開，那你說兇手是怎麼把尸掛上去的？”

葉北生一愣，沒想到真的在想案子的事。

“所以你覺得兇手是從窗戶上去的？”

葉北生環顧三面大落地窗，上面都是死的，只有下面一排可以打開。

“我剛才就試圖從這上去。”

“哪邊。”

“我記得這樓去年翻修過，但因是保護建筑，樓的材料和現在用的都不一樣，學校發現問題所以就簡單修補，想著以后申請下來再重新好好翻修，所以，這房子實際上有很多。尤其是下雨的時候，這間教室后面還水過。”指指上面。

“所以你懷疑有人知道這個從房上上去的？”

其實警方之前在偵查的時候也想過是否有人從房上過去，但三個教室都有人上課，會沒人看到嗎？

甚至方隊人爬了，就連手好的刑警，爬上去都很難，非常危險，試問兇手會冒極大危險背著一尸爬上來，只為了把尸掛在琺瑯玻璃表盤上嗎。

葉北生解釋這個不可能的原理，米嵐卻提出一點，“剛才我趴上去的位置，如果有空呢？”

葉北生走過去拿手機照著，最后排的凳子距離房頂還有兩米多高的百葉窗，葉北生試圖爬上去看，被米嵐拉住，“這種百葉窗要材不高的人才行。”

可話音未落葉北生就挑了個眉，往后退了一步緩沖直接雙手雙腳攀爬上去，百葉窗被他弄得嘩啦嘩啦的，他手掌腳掌只是借助了百葉窗的力，但著力點在玻璃上作很輕巧。

“這上面有滲水。”一發霉的味道，很快他就下來，“上面不可能到房頂上去，而且當時這里都有人上課，兇手如何帶著尸爬上爬下？”

米嵐皺眉，看來這個想法是落空了。

葉北生看著最后一排桌面上鋼筆幾乎在桌子里，手指過去點了點，米嵐沒好氣的把鋼筆拔了出來，“我要回去了，葉警請自便吧，我希你下次明正大，別的。”

“你去哪，不是回不了宿舍嗎？”

“我去哪不管你的事吧，我說我沒地方住，你還給我找地方不？”

米嵐帶著點諷刺，本以為他會反諷，卻不想葉北生認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只你能不每次見我都針鋒相對嗎？”

“我有嗎？”

“當然有，我一直沒想我哪一點得罪米小姐了，從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仿佛我做什麼在你眼里都值得嘲諷。”

米嵐要張口，葉北生打斷繼續，“你一個孩子這時間自己去哪都太危險了，若是真沒地方可以去我們警隊，那邊有被保護人臨時住的地方，你今晚可以暫時住在那，或者你不喜歡可以住賓館，我送你過去。”

“葉警說這話是出自真心的嗎？還是你心里在鄙視我。”

“我為什麼要鄙視你？”葉北生覺得莫名其妙。

“沒什麼。”

米嵐往外邊走邊說，“我沒帶份證，住不了賓館，住警察宿舍也要被人盤問，不是說住就住的吧。我討厭麻煩。”

突然停住腳回頭，葉北生一愣差點沒剎住閘，兩人此時站的極近。

近到葉北生一抬眼就是那雙不含任何笑意晶亮的眼睛，甚至能到溫熱的呼吸。

葉北生本能的退后，卻被米嵐一把抓住襟拉向，語氣不似任何一次的尖銳，相反聲音變得很小很，本聽不清，只想讓人離得更近，想聽得更真切。

可近了，上一淡淡的草藥味混合著茉莉花香氣，勾人心魄，讓人心上一。葉北生嚇了一跳，本能推開，可滿眼卻已經是白稚的脖頸和微紅的耳垂。

葉北生只覺得心跳極快，再抬頭，米嵐已經拉起角，一臉輕蔑，“男人都是如斯這般，我可剛在葛楊那件事上吃了虧，不敢半夜和一個男人走得太近，你說是不是啊葉警。”

葉北生臉刷得紅了，“我是警察，而且，你剛才在干什麼？”

米嵐攤開手，“我可什麼都沒干，倒是葉警你臉紅什麼，你急什麼？是想說我穿得還是不檢點，每一個男人犯錯之前都有諸多借口，不是嗎？”

葉北生百口莫辯，才發覺是這人故意的，就是為了辱他。

“我現在非常懷疑當初你和葛楊的案子上，到底是你倆誰的問題。”

米嵐笑出來，“葉警報復心強啊。”

“我只是在就事論事。”

“葛楊已經死了，警方到現在沒給我害人說法，葉警到還打算冤枉我？”

米嵐帶著嘲諷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葉北生想追過去，又想到剛才的辱，可看看外面還是咬牙追出去，“你一個人這麼晚在外面危險，就算你嘲笑我還是如何，我是警察，我有責任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追著米嵐下樓，可在大門口卻看停住，呆呆的看著外面，原來不知何時，下起了夜雨。

稀稀拉拉，不大，但樓旁邊的排水管，卻沒過一會就有長流出來，這是匯聚了整個房頂的積水，米嵐不知盯著那水流在想什麼一瞬失神，葉北生皺眉拍了拍，“走了，我開車送你。”

話音未落米嵐突然抬頭沖進了雨里，嚇了葉北生一跳。

只見淋著雨跑到樓的側面，葉北生也去，側面因年久從上下來的排水管已經斷裂了一節，側墻爬滿了大片的藤枝，此時隨著風雨加持晶瑩剔，延就在排水管斷裂下方，隨著水流在墻上，藤枝茂，這種意外斷裂就了一片生命，這大概就是為何學校一直沒有修這塊斷裂水管的原因。

“葉北生。”

突然了他全名。

“怎麼了？”

米嵐頭也不回的往樓里走，葉北生莫名奇妙，“到底怎麼了。”

只見米嵐又重新走回半圓階梯教室，打開對著長滿藤蔓那面墻的窗子，又查看著挨著窗戶的課桌椅。

葉北生這才發現靠近這扇窗的課桌下方的桌，經年角落里的黏膩灰塵被生生蹭掉了一塊。再看翹起來的桌角，還掛著一紫紅的線繩。

葉北生心中一驚，只聽米嵐淡淡開口，“我知道，我知道是怎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