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生的心臟被擊中。

“葉警，既然你滿口公平正義，那你告訴我，真正的正義是什麼？如果不是你們懷疑他就是西街屠夫，這案子拖這麼久，葛楊早就判了吧，他會判多久，qj未遂，傷人未死也不夠重，判三年還是五年，或者他再找一個好的律師，找一些所謂的證人來試圖證明我是自愿的，會不會判的更輕甚至反過來說我誣陷？”

“所以，米小姐一開始說那些話就是在誤導警方？”

葉北生腦子清晰起來，同時覺得米嵐的目目驚心，“我仔細回想了一開始對葛楊的懷疑，除了十六個之外，更多的是對你的筆錄，你不斷的說他的心態，把人往變態殺人上引，你在誤導警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在說事實，他和那些人在一塊的狀態不也是變態的。”

米嵐說到這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可已經來不及了，葉北生瞇起眼睛，“你了解他？知道他在那方面的喜好？”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在學校聽到的和我所經歷的都是真的，我沒有說謊，我也確實到了傷害，你可知道這案子拖著你們研究他到底是不是連環變態殺手，對我來說是多麼殘忍，我即便是現在可以出院了都不敢回學校，你知道那些人的唾沫目能殺死一個人嗎，你們不知道，你們沒有經歷過，大眾總是在滿口正義，可這麼長時間來誰為害者考慮過，如果考慮過就不會告訴記者，不是嗎？”

“記者的事不是我們。”

“不是你們有意出去的，可還是傷害到我了，不是嗎？如果早判了，即給出結果，我還可以和同學老師解釋我是被傷害的，我并沒有被強，可拖了這麼久，他還被懷疑是西街屠夫，即便我渾是，都說不清，大眾只想聽他們想聽的，本看不見真相，也不在意真相。

如果不是我這個案子，你們還會關注西街屠夫案嗎？那些曾經的害者和他們的家屬，過去了這麼多年又有誰在意過？”

葉北生心跳極快，被那雙眼睛震懾，他承認剛才在米嵐說這段話的某一瞬間，他也曾作為被害者家屬產生一瞬的憤怒，如果葛楊是殺死妹妹的兇手，可過去了這麼多年，沒有任何證據，他如果不承認，又當如何呢？

是人都會產生一瞬的邪念吧，若是坐實了葛楊是西街屠夫呢，妹妹的仇就報了。葉北生被這想法嚇到了，“真相即真相，即便這個人罪有應得，也不該把沒做過的事安到他上。

米小姐，我能充分理解你的心，可法律是保護所有人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這才能維持這個社會的平衡，而我們警察就是在做這件事，維護最大意義上的公平。”

他想要離開，甚至可以說是逃離，他不敢再和米嵐多呆一分鐘，這個姑娘有一種本事，每一次見，葉北生總失控抓不住自己心的暗，像是一把鑰匙，有種打開別人可怕想法的魔力，然而就在葉北生還沒等走出房間，燈突然一下滅了，“怎麼回事？”

突然滅燈打破了二人之間的針鋒相對，葉北生按著燈開關沒有任何反應，“難道是停電了？”

自言自語話音未落，只見窗戶上一個黑影劃下，接著就是巨大的嘭的一聲。

隨后樓下傳來喊聲，“啊，是葛楊。”

聲音很悉，是小趙，葉北生下一秒就意識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趴到窗邊，這里是六層，夜風吹在臉上，帶著若若現的腥味。

向下看去，窗臺正對著醫院后院的草坪，荒蕪而安靜，可此時，葛楊正以一個詭異姿勢瞪大著眼睛在草坪上搐，張著仿佛在吶喊，鮮不斷的從他腦部滲出，蔓延，夜里的紅看起來像黑，逐步加深他周圍的草地，而隨著的不斷侵略，漸漸迎來黎明，像把夜晚這張黑白畫逐漸變真實的彩。

一陣，下面守著的，上面每個樓層的警察不斷地往下跑，很快聚過去，醫生護士呼呼啦啦，而從柵欄外逃過了警方驅逐的記者，閃燈咔嚓咔嚓，葉北生子探在窗外，時間仿佛定了格，那一刻都變了啞劇。

接下來的幾天葉北生什麼都沒來得及想，面對記者這個任務給了他，記者最關鍵的兩個問題，葛楊是不是西街屠夫，葛楊在警方的重重看護下為什麼會墜樓而死。

這兩個問題本沒法回答，葛楊到底是不是西街屠夫，還在調查中人就死了，所以線索幾乎都在這斷了，至于葛楊為什麼會墜樓而死。

葉北生回想那天晚上，正是黎明前的一刻，他在米嵐的病房，突然斷了電，就看樓上一個黑影刷得從窗前墜落，葛楊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所有人都在往下跑的時候，葉北生第一時間是往樓上跑，讓他驚訝的是，樓上除了陸嘯誰都不在，而陸嘯此時就在葛楊病房門口，已經昏迷了。

他著陸嘯，可一點醒的跡象都沒有，往病房里看，沒有打斗沒有任何爭執痕跡，而下一秒鐘就有腳步聲往這邊跑，是小趙帶著人上來，看到陸嘯暈倒，“隊長，這怎麼回事。”

葉北生瞇著眼警惕的，“我還要問你們怎麼回事，第一時間不能都跑下去，沒留人保護現場嗎，我上來的時候走廊里除了隊長一個人都沒有，葛楊到底怎麼掉下去的？還有這怎麼突然就停電了。”

小趙被問得啞口無言。

當務之急先把陸嘯送下去急救，無外傷昏迷最可怕。小趙帶人背著陸嘯往下跑，葉北生本來想跟著，但敏銳的停下了腳步，又走回了葛楊的病房。不知為何，這房間里明明什麼都沒有，他卻知到了外人的氣息。

整層這間病房最大，特護病房改的，為的就是防止葛楊出幺蛾子，他可是現在重點監護嫌疑人，別說這一層病房，醫院都有刑警隊接手了，就怕出現意外，所以電閘口什麼的，他們也早就監控了，可剛才先是燈刷的一下滅了，隨后葛楊墜樓，葉北生越想越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