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著七叔這麼疲累的表,我的心里已然是莫名的。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七叔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好,而從小到大,這世上對我好的人,可謂是屈指可數。
二爺住得遠,只有爺爺是真心的疼我。但爺爺去世以后,我便是孤苦伶仃一個人,只盼著二爺經常看看我,我也能經常看一下二爺。如今在二爺之外,還有七叔這麼一個長輩如此盡心的對待我,我是打心底尊敬他,佩服他!
所以,七叔讓我叩拜,我必然沒有半點懷疑,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一番叩拜之后,七叔微微點頭道:“嗯,你現在可以穿上服了。切記,七天之,不可洗掉上的符咒,希你這孩子能夠盡快從這場劫數中才是!”
“劫數?七叔,您說的是什麼劫數啊?”我疑不解的穿上服,并抓了抓后腦勺。
七叔倒是未再多說什麼,不知道從哪提了一個爛撮箕信步走了出去。當他走出去之后,我才驚覺整個十王殿就剩下我一個人,面對這些猙獰可怖各種表十分真的十王殿塑像,我是渾不自在越看越心驚,越心驚越是待不下去。
苦于上的朱砂還沒有干,我只能一步一步假裝很淡然的朝門口挪。
正要靠近那大木門檻的時候,七叔提了撮箕回來,我看見撮箕里有幾土番薯。
“守一,你在干什麼?”七叔疑的向我問了一句,沒有等到我答復,人已進殿。
老一輩兒人說,世間的廟堂千千萬,最難進的便是閻王殿。
這話雖然有著幾分調侃之意,不過其中倒也藏著幾分道理。閻王殿自然是供奉閻王爺的地方,而閻王爺管的自然是都鬼城。都鬼城氣極重,雖然廟堂并不是都,但還是很人敢冒冒失失的闖進來。
老一輩兒人還調侃說質弱的來這一趟再回去,魂都沒了,說是這魂兒啊,被十王殿的閻王爺給扣下了,送去曹地府做苦工,說得神乎其神的。
很多人就真的信了。
十王殿這種地方,我這是第二次來。
對里面的況也不是很悉,看七叔進去,我也急忙拉了服跟上,剛剛繞過十王殿的泥塑像,一森森涼颼颼的氣息席卷而來,我渾激靈了一下,脆生生的打了一個噴嚏。
“里面冷,你別進來,在外面等著。”聽七叔說話,卻沒有看見他人。說實在的,這十王殿還真的就不是人呆的地兒,越往里走,越森,聽了七叔這麼說,我只得在外面等候。
我退了出來,不敢看這些閻王老爺們,就走到門檻邊,一步出去就到了屋檐下。
話說在農家小院到了春天,有很多燕子筑窩下蛋孵化出小燕子。然后到了一定時間,老燕子就會帶上它們的孩子離開,離開之后燕子的巢卻依舊留在原來的地方。
所以在很多農家小院堂屋或者說屋檐下都有大大小小的燕子窩。
這十王殿距離農家住戶有一定距離,我卻沒有看見一個燕子窩,也沒有看見有蜘蛛網啥的。整個十王殿的外墻包括屋檐下,都干干凈凈,除了門廊墻角有的痕跡,還有枯萎的野草外,其他還算好。
“吃飯了。”
聽七叔喊,我看過去,他說的吃飯就是剛剛提進去的土番薯。
土番薯很好吃,還是烤的,遠遠的就聞到一香噴噴的味道,我吞了一下口水笑嘻嘻的走過去,他遞給我一說:“守一,吃了飯,你就去劉老四家吧。”
“哦。”我一邊剝皮,一邊慌忙咬了一口,并靜靜的等著七叔說下文。
可沒想到七叔啥也沒說,安靜的吃了之后,扭頭回轉殿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啥意思?”我頓時愣了愣,七叔整天神叨叨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可這話我倒是不敢和七叔當面說,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道哪一尊閻王突然發出震天酣聲,嚇得我渾一,也不顧上是不是幻覺,瞬間躥出了門檻,還沒有吃完的土番薯失手掉在了地上。
我趴在門框上喊七叔,整個殿堂都在重復我喊七叔的聲音。
尼瑪,看來我還得走吧!
想了想,我也不敢多停留,更不再等七叔的吩咐,便獨自兒的離開十王殿,直奔二爺他們村。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劉老四是真的死了。
當我到達劉老四的家時,他們家的靈堂也已經布置停當。
可沒想到的是,當我走到劉老四家門口時,看見七叔正跟二爺說話。
七叔明明在十王殿的殿休息,怎麼突然又來到了這里?居然比我先一步到劉老四家,我當場愣住,隨即,二爺沖我招手。
“守一你來得正好,做你該做的事吧。”
聽二爺喊我應了一聲走過去。
可是七叔好像沒有看到我一樣,急匆匆的走開了。
“守一,你吃飯了沒有?不?”
此刻,我正專注于七叔離開的方向,對于二爺的問話并沒有在意。
“你這娃看啥?”
“哦……”聽清楚二爺的問話,我支吾一聲收回視線,卻看到堂叔很急的樣子從大門進來,在他后跟來一個背布包的人。這個人打扮跟別人不一樣,不像是來隨禮的,倒像是來主持喪事的。
“二爺你問啥?”
“問你吃飯沒?”
“吃了……”
“吃了就好,那邊桌子上有主家預備好的筆墨,你早點寫幾幅挽聯,完事也好早些回家去休息,明天你還得去后山。”二爺說話間,人直接朝堂叔那邊走去。
二爺和堂叔倒也是這一帶的臉面人,所謂臉面人,就是不論大事小的,都喜歡湊上前搭把手幫個忙。而鄰里之間,那就更不必說了,特別是村里的習俗,紅白喜事等等,他們只要得知,無論怎麼樣都是跑得最快的。
但劉老四這次死于意外,也有些邪門,所以本村來幫忙的人不多,似乎也怕沾染什麼晦氣。
靈棚早已經搭好,靈棚門楣上一朵大白花格外顯眼。在口兩顆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松柏上也掛了不小白花,有三五個婦在靈棚外很遠的地方竊竊私語,時不時的瞄了一眼靈棚這邊,順道也把我納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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