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庭雪的筷子頓了一下,低聲給出答案:“兩噸。”
“這麼重?”溫霓的眸中是掩不住的驚訝。
“對啊,就是這麼重。”杜宏亮得意洋洋地說,“還有閣樓那邊,也是用這個老船木做的。”
溫霓恍然,“我之前還好奇呢,在海邊為什麼要用木頭來造房子,原來是這樣啊。”
看到的反應如此捧場,杜宏亮不來了興致,說:“燈塔里的故事多著呢,你要想聽,我慢慢給你說。”
“對了,說起這個,”溫霓突然想起陳暮一之前托問的事,“杜主任,我有個朋友是做公眾號的,這兩天巧也在島上,想上來參觀一下,給燈塔做一期推文。讓我幫忙問問您方不方便。”
“那當然好啊,能有更多的人關注到北寂島的燈塔,這是好事啊。”杜宏亮毫不猶豫地說,“想什麼時候來?”
“我問問。”
“行。”杜宏亮朗聲道,“你跟說什麼時候都行,反正我都在。到時候我們開車下去接。”
“好,謝謝杜主任,我先跟說一聲,免得一會兒忘了。”溫霓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給陳暮一發了一條消息,詢問的時間安排。
“對了,小霓,我看你那個志愿者的申請表上填的,是在市電視臺工作啊?”杜宏亮吃著菜,又問溫霓。
溫霓發消息的作僵了一下,不過很快抬眸,回答道:“原來是,不過來之前辭職了。”
此話一出,杜宏亮和包燕燕都驚訝地看向了。
連聞庭雪夾菜的作也慢了下來。
“啊,怎麼辭職了呢?”杜宏亮瞪大了眼睛,“這工作多好啊。”
“遇到了一些問題吧。”溫霓不想多說,便輕描淡寫地帶過。
杜宏亮還想繼續問,被包燕燕在桌下擰了一下大,疼得直氣。
包燕燕斜他一眼,給溫霓打圓場,“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別問那麼多。”
“行行行,我不問。”杜宏亮連連點頭,著大,小聲跟解釋了一句,“我就是想請小霓幫忙拍拍北寂島的風,到時候可以發到我們公眾號上去宣傳一下。”
溫霓被兩人老夫老妻模式的拌吸引,淡淡笑著說:“沒問題的,杜主任。”
“真的?”杜宏亮的也不疼了,立刻笑容滿面。
溫霓點頭,“我之前就是看到了其他志愿者拍的照片,還有寫的想,才讓我下了決定來報名的。我肯定也要發揮特長,幫咱們燈塔宣傳一下。”
“那可太好了!”杜宏亮喜笑開,往里塞了一大口飯。
“這下子開心了?可以好好吃飯了?”包燕燕親昵地瞥他,而后將目投向溫霓,小聲念叨,“老杜他就這樣,三句話不離燈塔。”
“沒事。”溫霓淺淺一笑。
飯后,包燕燕依舊將眾人趕出廚房,一個人獨攬洗碗收拾的活。
杜宏亮樂得自在,準備去小廳堂看報紙。
“聞老師,中午還有些剩飯剩菜,你要不給咪咪送點去?”杜宏亮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這幾天我不在,咪咪肯定到野去了。”
“咪咪是誰?”溫霓在小院里散步消食,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
“咪咪啊。”杜宏亮笑呵呵地在沙發上坐下,說,“是我們這兒的大。讓聞老師帶你去后面看看。”
溫霓秀氣的眉微挑,看向聞庭雪,“山上還住著人?”
聞庭雪的角若有似無地勾起,“怕貓嗎?”
“原來是貓啊。”溫霓哭笑不得。
杜宏亮一副老頑的模樣,看著兩人笑。
“被杜主任騙到了。”溫霓無奈笑著,搖了搖頭,“走吧。”
“要不要去拿防曬帽?”聞庭雪說,“中午太烈。”
“咪咪在哪里?”溫霓問。
“應該在后面的林子里。”
“有樹,不會很曬的。”
聞庭雪頷首,“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廚房問嫂子拿點吃的。”
溫霓說:“好。”
站在小院里,盯著虎皮蘭的葉子看了一會兒紋路,聞庭雪就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不銹鋼的食盆,里面的菜都用開水過了一遍,去油去鹽,清淡許多。
他用眼神示意了方向,溫霓邁開,跟上他的步伐。
他們走的是昨天下山的路線,小路兩旁綠樹蔭,涼意襲人。
溫霓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用目四搜索。
“怎麼了?”聞庭雪放慢了腳步,“在找什麼?”
溫霓頭也不抬地回:“一片葉子。”
聞庭雪以為是他聽錯了,又重復了一遍,“一片葉子?”
“對。”溫霓了個間隙,看他一眼,說,“一片剛落下的漂亮的葉子。”
聞庭雪不明所以,“你要做什麼?”
溫霓笑了一下,說:“。”
“好。”聞庭雪不再追問,只說,“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溫霓用手指點了點他手中的食盆,“你去完你的任務吧。”
聞庭雪點點頭,轉過頭,開始在林間捕捉咪咪的影。
午后,被太烘熱的風在樹林間穿梭,讓人不由生起一困倦。
地上掉落的樹葉很多,可是覺得它們都一樣,看來看去似乎并沒有什麼不同。
好半天沒有尋找到稱心如意的那片葉子,溫霓在烈日和暖風的通力合作之下,熱得渾懶洋洋的,不控制地打了一個哈欠。
就在此時,林中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咪咪。”聞庭雪視線劃過,提高音量喚了一聲。
溫霓捂著剛剛閉上的,使勁眨眨眼,驅散眼眶中的意,慵懶地開口道:“咪咪在哪兒?”
“看左邊。”聞庭雪給指了方向,“它過來了。”
溫霓朝左邊看去,果然有一只靈活的團子警惕地躲在樹后幾次探出腦袋,確認是人之后,最終大搖大擺地走出來,慢慢靠近他們。
“咪咪,吃飯了。”聞庭雪說著,蹲下子,將食盆放在一棵樹下。
貓咪聽到有食,馬上加快了速度,跳躍著奔跑過來,準地在樹下用墊來了一個急剎車,而后優雅地低下頭,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貓咪吃東西時吧唧吧唧的聲音太治愈了。
“咪咪,原來你是一只橘貓呀。”溫霓也蹲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聲調不自覺地開始變得粘粘糊糊的,“我可以你嗎?咪咪。”
聞庭雪頓了一下,訝異的眼神在溫霓上停住。
“怎麼了?”溫霓的語氣又變回了正常的聲調,渾然不在意被他看見反常的自己,甚至還有幾分理直氣壯,“這是人類面對小的本能。”
本能?
怎麼會有這麼可的本能。
聞庭雪住想要上揚的角,刻意淡然地回復道:“可以理解。”
溫霓并不在意他的反應,只問:“可以嗎?”
話音剛落,聞庭雪還未開口,小貓咪就警覺地從食盆里抬起頭,瞪了一眼。
溫霓:“……”
聞庭雪沒忍住笑意,說:“好像不可以。”
但他接著擺了一個臺階,“咪咪有點怕生,等悉了就好了。”
溫霓撇了撇角,抬眸看他,提出質疑,“那你。它也不一定會同意。”
聞庭雪聽的,放低了手掌,還沒到貓咪,貓咪就放棄食,整個子湊了過來,在他彎曲的上,稔地將下放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
溫霓無言以對,“咪咪,我看你就是被蠱了。”
“?”聞庭雪神認真地問,“是說我嗎?”
要是別人,溫霓定能調戲人家幾句,可是面對不茍言笑的聞庭雪,總怕冒犯了他,于是話到了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能說:“是是是。”
“我不好看。”聞庭雪說。
溫霓輕嘆一口氣,說:“聞老師對于自己相貌的認知,似乎不太準確。”
“你覺得我好看?”聞庭雪又問。
“好看啊。”溫霓不假思索地口而出。
落下,勾勒出他修長拔的形,縱使是蹲著,他的背脊也得筆直,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讓他多了一生的氣息。
怎麼不好看?
垂著眼著貓咪的男人,倏然抬眸,向眼前的人,角挑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你說好看就好看。”
這語氣……
溫霓啼笑皆非,“原來聞老師是故意讓我夸你呢。”
聞庭雪沒有否認,貓咪倒是符合語境地“喵”了一聲。
貓咪飽餐之后,在聞庭雪面前翻,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在溫霓羨慕嫉妒恨的目之下,聞庭雪給貓咪了好一會兒。
等貓咪饜足地跑開,兩人也準備離開。
聞庭雪端起已經空盤的干凈食盒,率先起了,將另一只空著的手抬到溫霓面前。
“干嗎?”溫霓揚起頭,充滿醋意地說,“把這只擼過貓的手,施舍給我蹭一下?”
記仇了。
聞庭雪神無奈,“扶住。不然又要摔了。”
溫霓輕哼一聲,把手搭在他的小臂上,順著他的力道慢慢站起來。
聞庭雪沒有馬上回手,安靜地與面對面站著。
微微合眼,睫如蝴蝶展翅般細微,也極小弧度地晃了一下,大約過了幾秒鐘,才站穩,收回了手。
聞庭雪略加思索后,緩聲道:“你是不是有點貧?”
“有一點。”溫霓邊走邊回答,“不過也不是一直這樣,可能是前段時間有點累吧。”
聞庭雪深深地看了一眼。
“干嘛這麼看我?”溫霓皺了皺眉,狐疑地問他。
“你等一下。”聞庭雪輕輕握了一下溫霓的手腕,待停下就松開了。
“嗯?”
聞庭雪抬起手,目掠過的臉,向上移。
“不會是有蟲子吧?”溫霓的子頓時僵住。
“不是。”聞庭雪很快回答,“是有一片葉子。”
為了不扯到的頭發,他小心地起葉子的葉柄,緩緩放到的眼前,“剛落下的葉子。”
溫霓蹭過他的指間,接過來,是一片綠的漂亮葉子。
“我看著它飄落下來,落在了你的頭上。應該符合你的要求。”聞庭雪一臉真誠地說,“但是漂不漂亮,需要你自己判斷了。”
溫霓的食指和拇指著葉子的葉柄來回挲,葉片也跟著旋轉起來,帶起一陣輕微的風。
“你這個人……”端詳完葉片,又打量他。
“?”
“沒事,”溫霓對著葉子說,“很漂亮。是我想要的那片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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