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父親走後,皇后笑著對我說“今日難得清靜,我們孃兒倆就好好拉拉家常。中午你們就別過去了,陪我一起吃飯吧。”
我當然樂意了,能有這樣一個跟皇后婆婆拉近關係的機會,可不是求之不得的?
可惜有人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還沒說上兩句,宮門外就通報說“謝才人求見。”
謝玖由兩個宮扶著一臉憔悴地走了進來。還沒跪下請安,皇后就急忙“平”,又讓人給搬來了一把很寬敞舒服的椅子,擔心地打量著的臉問“你怎麼啦?昨天見到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變這個樣子了?沒什麼異常吧?”
謝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我,終究只是低下頭,什麼也沒說。
皇后急得直皺眉“你有什麼話就說嘛,這裡又沒外人。他們倆一個是你腹中孩兒的親爹,一個是他的嫡母,你有什麼不能說的?”
謝玖還是不吭聲,倒是服侍的宮跪下來說“才人昨晚差不多一夜都沒睡,一直吐一直吐,吐到天亮都沒有吐的了,只是乾嘔。早上也沒吃東西,一看見吃的東西就吐。”
皇后臉大變,喊著太監去傳醫,又責備謝玖的宮說“既然這樣,你們就該服侍才人好好地臥牀安胎纔是,怎麼能帶著到跑?還有李嬤嬤和畢嬤嬤人呢?我特意派們過去服侍才人,就是看們以前服侍我坐過月子,有經驗。現在才人這樣,們爲什麼不攔阻才人出門?那還要們有什麼用?”
這時謝玖哭著說“不怪們,都是奴婢母子的錯。”
母子?拜託,您都還沒生呢,怎麼就知道是母子?
皇后一聽,這可奇了,一個還不到三個月的胎兒,他有什麼錯?
大家都靜靜地等著聽的下文。
謝玖嗒嗒地說“奴婢腹中的這個孩子特別靈,他好像能應到他的父親。每次太子殿下在邊的時候,他就特別乖;太子殿下不在,他就煩躁不安鬧彆扭。”又舉證說明道“像我剛剛在那邊房裡就一直吐,現在呆在殿下邊,就好了。”
這下連皇后都翻起了白眼。
宮裡上萬的人,個個都想爭寵,拿孩子作由頭那更是常使的伎倆。基本上,能扯得上的都扯過很多遍了。但像謝玖扯的這種由頭好像還是頭一次聽到,怪新鮮的,難道只有懷的纔是真龍天子、蓋世明君?
心裡雖然明白不過是扯理由爭寵,但看在皇孫的面上,皇后還是說“那太子等會吃過飯後就跟你過去吧。你既然來了,就在我這休息一下,等會太醫來了也就在我這裡看診。中午吃過飯後,我派個轎子擡你回去。你以後可不能再到跑了,尤其是這段時間,要以靜臥安胎爲主。等懷到四、五個月,胎兒型後,纔可以適當地走走。”
謝玖點頭謝恩,哭也不哭了。的目的達到了。
一會兒太醫來了,皇后親自陪著太醫去裡屋給謝玖把脈,把太子也一併了進去。我要跟著過去,可走到門口又折回了,這關我什麼事呢?萬一謝玖又扯出由頭來,說懷的真龍天子對我也有應,一見到我就煩躁不安,那我豈不是要怨死了?
一霎那間,諾大的客廳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像傻瓜一樣呆坐著,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留,尷尬;走,又不合禮數。
這皇室的溫原來只是假象,皇室的天倫之樂也只是夢幻泡影,一下子就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低頭胡思想,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擡頭一看,居然是左貴嬪。
我趕站起來賠罪,那些太監怎麼搞的,來了人也不通報一聲?
左貴嬪忙表示是自己不讓通報的,天天來,通報什麼?
在這座皇宮裡,左貴嬪是最令我敬重的人。是左思的妹妹,出生於書香門第,自己也是有名的才,我從小讀著寫的詩詞歌賦長大的。
挨著我坐下,笑看著我說“小姑娘怎麼啦?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說了幾句多謝娘娘關心之類的客氣話。
這時裡面傳出了皇后和太醫的聲音,他們在討論如果安胎,如何進補。左貴嬪瞭然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帶到宮外的庭院裡,低聲問我“你在爲裡面的事傷心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輕輕嘆息著說“你知道我進宮多年了嗎?”
我搖頭,說“今年是我進宮的第十個年頭,可是,你知道皇上去了我那裡多次嗎?”朝我出了三手指。
我一驚,不會是三次吧?
苦地一笑“就是三次。平均每三年還不到一次。”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覺得無限悲涼。
說“外面的人見皇上每逢盛宴,總是招我去詩作賦,又冊封我做了貴嬪,就以爲皇上很寵我。其實,我只是皇室打出去的一面招牌,用來裝門面的,除此而外,沒有別的用。”
見我詫異地看著,解釋道“你也許覺得奇怪,我們明明不,我爲什麼會對你說這些?一來,我不忍心看你難過。你纔剛進宮,可能對宮裡還存著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現在遇到的這個本不算什麼,以後會經常遇到的。就像皇后還不是一樣?宮裡哪時候沒有大著肚子的人?二來,我也是存著一點私心,想把我的侄左穎託付給你。”
“託付給我?”這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我也是剛進宮的,在宮裡連東南西北都還沒有鬧清楚呢。
說“我哥哥當初要把左穎送進宮的時候,我是堅決反對的。但他還是揹著我把名字報了上來。皇上一看是我們左家的兒,立刻就用硃筆圈上了。在他看來,每一代君主都應該納幾個才,這樣才稱得上是才如命、求賢若的明君。”
可問題是,“我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把握了,怎麼承擔得起您這麼重的託付呢?”
“你能的!”投給我一個鼓勵的目“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是一個不凡的孩,將來這整座皇宮都是你的。”
“爲什麼?”
“因爲你有一雙烈焰般的眼睛。”
我有嗎?
看四下無人,居然向我行了一個大禮說“太子妃殿下,我把左穎託付您了。您放心,不是,沒有跟您爭寵的能力。我只是希在宮裡的日子過得不要太悽慘。太子跟他的父皇不同,他父皇起碼還會封我做個貴嬪,太子很可能連這個都做不到。我怕我可憐的侄到死都只是個沒有正式品級的良人。”
既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絕,就姑且答應了。
向我鄭重道謝,又說“我的侄兒雖然不漂亮,聰明倒還聰明,太子妃殿下如果不嫌棄,就拿當個丫頭使喚吧。在這座皇宮裡,要想孤軍戰是很困難的,到都是陷阱,防不勝防。多一個幫手,多一個耳目,總是好的。”
我也鄭重地向道謝,這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一件雙贏的事,我爲什麼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這時,太子從裡面跑出來,一臉委屈地抱住我說“南風,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害我在裡面到找,還以爲你不要我了。”
左貴嬪朝我出了一個大拇指,繞過我們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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