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在意這個的。

輕雅笑然，道：“我認為好。你的舞姿，不遜于那個什麼上領舞的。”

夏泠芊一笑，道：“你個笨蛋，還會哄人的。”翻了個，對著天花板，道，“等我把高飛的譜子弄到，咱們練那個。”

“嗯，反正玨大師沒在，咱們慢慢練，等練好了，再去表演。”輕雅微笑，道。

“你可真是夠笨的，那個消息一聽就是騙人的啦。”夏泠芊道，“樂曲，不該為誰而演奏，而要為心而演奏。玨大師總是這麼說的。所以肯定是啦，如果聽到這話，就走掉了，肯定直接被淘汰了。”

“可是你跳了一遍就走了，也差不多。”輕雅呆呆道。

“算是吧，不過不走也不合適，都沒人看，一個人好尷尬。”夏泠芊微微皺眉，道，“笨蛋，你上次是怎麼做到，一首那麼短的曲子，瞬間就吸引了那麼多人？”

輕雅搖頭，道：“我不知道。”

“……雖然我也預料到答案會是這樣，但是你總是做了些什麼吧？”夏泠芊道，“那首曲子，出自哪里？我以前好像都沒聽過。”

“那暖，我自己寫的。”輕雅淡淡道。

夏泠芊一怔，到：“你自己寫的曲子？”

“對。”輕雅微笑，道，“我一開始還沒接過這麼多，不知道外面還有這麼多曲子。那時候我就想要那種暖暖的曲子，所以寫了這首暖。”大風小說

“有譜子嗎？”夏泠芊問了，才想起來，“哦對，你識譜還不是很利落。”

“嗯，沒譜子，不過我都記得。”輕雅微笑，道，“我寫的曲子，不會忘的。”

“譜子才不是為了怕忘才寫譜子，是為了要傳下去。”夏泠芊搖頭，道，“像上古時期，那些曲子都沒有譜子，僅靠口耳相傳，到如今已經失傳大半。所以想讓曲子流傳下去，最好還是要把它們記譜子，至還能多留一陣子。”

輕雅微笑，道：“能留多久是多久吧，沒差。”

夏泠芊怔了怔，無奈笑道：“真是笨蛋，明明曲子很好聽。”

也就是說，自己沒有吸引力麼。

夏泠芊扯過被子來，蓋住自己的臉。好丟人，自己就這樣不被人注意麼。明明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應該會有很多人來看，然后順利加圣樂坊的。

怎麼會不順利。

這一定不是真的。

輕雅琴，一首蝶花。

嗯？夏泠芊聽著，似乎比剛剛練了不。他這麼厲害？每次演奏都會稍微進一些。

“不對。”輕雅自己說著，“這樣不對。”

夏泠芊轉頭看他，驚訝地發現輕雅完全沒被打擊，而且迅速進狀態，開始練習說的蝶花。就是啊，這樣瑟，當真很可笑。

“到空地繼續練習吧。”夏泠芊站起來，笑然道。

輕雅微笑，點頭。

翌日，不清楚夏泠芊用了什麼方法，弄到了玨嬛版蝶花·高飛的琴譜和舞譜。接連幾日，兩個孩子都在練習這首曲子，努力模仿大師的模樣。

同時，環街傳來消息，師玨是當真離開不在。表演的孩子們都走了，環街又變了正常的賣藝演出。

聽到這個消息，夏泠芊很是失落。

輕雅為了哄開心，特地跑去買了糖畫給，道：“芊芊，不急，咱們還有機會，先考樂坊。”

夏泠芊吃著糖畫，心好了些，但還是有些沒打采。

輕雅不希這樣傷心，于是繼續出去買糖畫，哄開心。夏泠芊每天吃著糖畫，練舞的心才好些，吃完了，又變蔫蔫的樣子。輕雅不忍，每天都會跑一趟，買糖畫給。

然而這樣買零食不過一月有余，在夏泠芊吃膩之前，錢包先空了。輕雅看著僅剩的三枚銅錢，想了想，決定到環街區賣藝。

一大早，夏泠芊還在睡覺，輕雅拿著琴和籃子，到環街賣藝。

至于位置……果然還是那個。

傳說中的“畢怯”。

輕雅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就這樣坐下，拿出琴來。

耳邊，縈繞著那段悉的旋律，悉到吐。

師玨版蝶花。

流行曲。

輕雅終于有些明白，什麼做流行曲。

就像這樣，不止是整個環街此起彼伏這個曲子，全城各都縈繞在這個調子之下。從家里走到這里，半個時辰的路程，路人談論的是這首曲子，隨口哼唱的是這首曲子，念叨著還是這首詞。

果然是大師效應，輕雅苦笑，當真無奈。

誠然，這首蝶花被玨大師演繹得木三分，非常好聽。但是……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好吧，怎麼還是這個旋律？聽這麼久說這麼久，難道都不覺得厭煩嘛？再說這流行，總該有風頭過的時候吧。但是看現在這狀況，這流行風完全是旋風，趕都趕不走。

輕雅呆坐在原地，怔怔地，手指習慣演奏出了這首蝶花。這陣子練得實在是太了，連琴弦都不用看，腦子都不用，憑記憶，就能演奏出來。

叮。

有人打賞。

還說道：“厲害啊，這麼小的孩子，都能演奏出玨大師這首蝶花。雖然味道差了幾分，不過就這年齡來說，也算可以了。”

輕雅手指一，心頭不悅。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像是贊揚，更像是可憐。

的確，輕雅也承認，自己的樂曲比不上玨大師，但那又如何。他至完整的演奏下來了，這和年齡沒有關系好吧。聽曲的人不懂，彈曲的人不悅。真是，不舒服的事。

叮。

叮叮。

叮鈴鈴鈴——

輕雅機械地演奏著那一首蝶花，打賞之人越來越多。不用問，輕雅都能覺出來，這些打賞并不是沖著演奏來的，而是沖著蝶花。稍稍瞥了一眼籃子，打賞的零錢數目客觀，還有三枚銀豆子。罷了，原就是打算借著大師懷賺錢，不管演奏什麼樣，不管自己喜不喜歡，有打賞果腹才好。

當下不再多想，手指重復著同一首曲子，腦袋已然麻木。

時過午時，行人漸。

輕雅演奏完當下這遍，心頭郁悶得難過。唔，聽了這麼多遍曲子，果然還是會不舒服啊！

煩躁，煩躁，煩躁！

輕雅閉目，緩了緩，開始清點收。零錢不，還有銀豆子，機械地忙活了這麼一上午，也算可以了。收起這些零錢，包好琴，輕雅想起要回家。不料，忽然之間一陣悶，輕雅一滯，跌坐回去。再次試圖站起，依然失敗，只能坐下。

一手捂住口，自己，這是怎麼了？

輕雅不理解，只是曲子罷了，怎麼會讓自己覺得這麼難？難道自己說是不在意這些不喜歡，其實還是在意的麼？坐著還好，只要一想要站起來，口就憋屈難。

如果，有一場雨，凈化一下，該有多好。

輕雅這麼想著，拿了輕音出來，起音。

雨落。

當真如沐浴暴雨之中的心涼。

輕雅覺得好像自己被凈化了一樣，不難了，渾清涼，很是舒服。

曲罷，音收。

輕雅站起來活了活，嗯，復活了，剛才的悶好像是幻覺一般，現在輕快的很。確認自己沒問題了，輕雅再次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一個高大的影突然攔在面前。

輕雅抬頭，看到的是那人的腰帶。再抬頭，也就看到口。輕雅退了一步，這才看到那人的臉。

好，高，啊！

輕雅差點仰過去，忍不住又退了半步。眼前這個人，是個素善面的男子。輕雅疑地看看旁人，的確，就算是尋常大人，也沒有長這麼高的。再看看眼前的男子，這是人麼？輕雅低頭看看那人的影子，稍微松了口氣。還好，不是鬼，鬼沒有影子。

“孩子，方才的曲子，是什麼？”素人問道。

“就是曲子啊。”輕雅隨口答。

“曲名呢？”

“雨落。”

“嗯？”素人思考了片刻，道，“我印象中，并沒有這個的曲子。”

輕雅一笑，道：“這是我自己寫的曲子，你要聽說過才奇怪呢。”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才知道，這世上曲子很多，也不知道會不會和別的曲子雷同。但至我不是故意抄襲的，這首曲子，是我聽雨聲，然后記下來的旋律。”

“什麼？”素人一怔，道，“你說你是聽雨聲記下的旋律。”

“對呀，我選了其中一個聽起來比較順耳的旋律，其他的覺聽起來有些嘈雜就省略了。”輕雅微笑，道，“大叔，我還有事，要趕回去了，有人在等我。”

“稍等，我還有個問題。”素人想了想，道，“你是能聽音高就能彈出來麼？”

“嗯。”輕雅應聲，道，“啊不，如果超過輕音的音域就不行了。只要在音域的，就可以。”

“你可否做給我看？”素人道。

輕雅日頭，道：“好吧，可以做給你看，不過就一會兒哦，我真的要趕回去呢。”

說著，輕雅坐下，拿出了琴，道：“你想怎麼試？”

素人思忖片刻，隨便哼了一段不調的單音，道：“彈給我聽。”

輕音微笑，準確按順序彈出了每一個單音。停下來，稍微想了想，再順一遍，稍微加了些音符，把不調的單音順了還算能耳的旋律。

素人大驚。

這孩子不僅有絕對音，而且有相當好的樂，對和弦進行的覺非常準。

天賦異稟！

這可真是難得的寶貝！

“好了，我真的要回家了。”輕雅收拾了東西，起告辭，轉就走。

“等下，我還有事要問你。”素人手去攔。

“沒什麼好問的，我就會這些而已。”輕雅往家走。

“等一下。”素人跟了過來。

輕雅一怔，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真的不會其他的了，你沒必要跟著我吧？”

“你很有天賦，你知道嗎？”素人就這麼跟著輕雅走，繼續說著，“你這個本領，可以說是萬中有一。好好學的話，必大。”

“嗯，我知道。”輕雅隨口應道，“樂很多人都有，又不只是我。”

“你不只是樂，你是天生的絕對音。”素人說著。

輕雅沒有在聽，只知道拿了零錢去買了糖畫，本沒把素人的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