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只要存在，都會留下痕跡，正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每一件疑難案件的偵破，都是從尋找痕跡開始。

在足跡比對結果出來之前，對程飛和陳志妍的人生經歷，又進行了詳細的調查。

程飛的父親程德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是S市有名的混混，隔三差五的進出公安局，來公安局的次數比他回家的次數還多，程德在年輕的時候，也因為打架斗毆屢次被公安局教育并且獄，不過刑期都不長，很快也就放出來了，而程飛的母親也是程德在歌舞廳認識的，兩個人認識沒多久就結婚了，在結婚的第二年，程飛就出生了。

程德在結婚之后并沒有收心，依舊在外面鬼混，經常喝的爛醉如泥的回家，回到家之后，不就毆打程飛的母親，程飛就是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后來，在程飛十五歲的時候，父親因為把人打重傷，被人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程飛的母親也就這個時候，徹底的對程德失了，選擇離開了這個家。

程飛父親獄之后，也變得越來越乖僻，先是和社會上的一些不良青年混跡在一起，然后又和陳志妍談起了，兩個人在高考落榜之后，兩個人就去了工廠打工，而程飛在那個時候，就經常出去打架斗毆，尋釁滋事，也經常被公安機關打擊理，但是程飛并沒有因此而學好，恰恰相反，程飛還變本加厲，不打架斗毆還經常出去盜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志妍和程飛分了手，陳志妍離開了工廠，去了劉長洪的叉燒店上班。

在兩個人分手之后，程飛也因為一次搶劫，被公安機關抓獲，并且被判了三年，在程飛獄之后一年多，程飛的父親程德刑滿釋放，出獄了，他在得知兒子因為搶劫而獄之后，就到很后悔，當他準備找份工作好好上班，等程飛出來之后，父子兩個人一起做點小生意，人們常說，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在程德出獄沒多久，就被以前跟他發生過矛盾的一個混混，當街捅死了，那個混混也很快接被警方抓獲，并且判了死刑，程飛在出獄之后，知道這件事之后，不但沒有因為父親的死而幡然悔悟，相反，他又和之前一起混的狐朋狗友勾結在了一起，繼續開始盜竊。

在陳志妍和程飛談的時候，陳志妍的父母就反對過，對陳志妍是打過，也罵過，還是無濟于事，最后陳志妍就背著父母去了工廠，從那之后，陳志妍再也沒有和家里人聯系過，這次案件發生之后，寧嫣然他們也是通過對陳志妍的戶籍調查，才找到的陳志妍父母。

陳志妍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父親在工廠打工，母親是名家庭主婦，陳志妍還有一個小五歲的弟弟，現在還在讀研，當警方找到陳志妍的父母，找他們了解陳志妍的況，并且告訴他們陳志妍是一起殺人分尸案的兇手的時候，陳志妍的父母直接愣在當場，陳志妍的父親一直著劣質的香煙，一言不發，只是煙，而陳志妍的母親，則一邊哭一邊拭著眼淚，里一直念叨著陳志妍的名字，還說肯定是程飛著陳志妍這麼干的。

而現在陳志妍的父母也都來到了刑偵二隊，不過寧嫣然并沒有安排他們現在就見面，而是把他們安排在一件辦公室。

在陳志妍父母到來之后，程飛的資料也查的差不多的時候，之前陳志妍代的分尸工，警察也在河里找到了，找到之后，立即拿到了技科進行指紋采集和比對。

就在足跡比對結果出來的同時，作案工的指紋比對結果也出來了。

在叉燒店現場發現的第三者留的男足跡，可以和程飛做同一認定，因為程飛腳上穿的那雙運鞋，剛好和現場留的足跡相吻合，則在作案工上，除了發現了陳志妍的指紋，還發現了程飛的指紋，得到這個結果之后，立即就對陳志妍和程飛進行了審訊，也給程飛戴上了手銬。

這次許瑯并沒有參加審訊，對陳志妍的審訊是寧嫣然和李磊，對程飛的審訊則是趙華和張雷。

在對程飛進行審訊的時候，程飛一開始拒不合作，要不就是一問三不知，要不就是喚著了或者是要上廁所，但是當趙華拿出那份足跡比對結果之后，程飛就老實了下來，如實的代了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本，在程飛去年的年底出獄之后，程飛是在是害怕了監獄里面的生活，決定出來之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是這些年他不學無，而且沒有一技之長，加上他還是勞改犯，所以沒有那個公司愿意要他，就這樣，程飛出來之后，就在外面流浪，知道有一次，他無意中到了陳志妍，兩個人見面之后，自然而然的打了招呼，然后陳志妍就把程飛帶到店里吃飯，就這樣，兩個人一來二去又好上了。

程飛也在一家網吧找到了一份網管的工作，當網管的工作很輕松，最起碼吃喝不愁，因為陳志妍和劉長洪的關系，陳志妍就在外面又給程飛租了一間房子，從來沒有把程飛帶到自己的住，陳志妍看到程飛找到了穩定的工作，就隔三差五也會去看程飛，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關系。

6月11號的晚上，程飛正在網吧上夜班，突然接到了陳志妍的電話，讓他趕去叉燒店一趟，程飛一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等他到了叉燒店以后，就看到孫小已經躺在了叉燒店廚房的地上，前已經留了很多，而陳志妍就坐在尸對面，雙手抱膝，看著尸發呆。

陳志妍見到程飛來了之后，就站起，跌跌撞撞的跑到程飛面前，一把抱住了程飛，開始在他懷里哭泣。

程飛一開始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但是他畢竟在社會上混了那麼多年，而且還幾次進監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開始詢問陳志妍，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陳志妍就一天噎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事，一切都如之前陳志妍所說，孫小確實是因為丈夫劉長洪沒有回家，所以過來看看，兩個人最后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和肢上的沖突，最后孫小死亡。

當趙華問起孫小是意外死亡，還是被陳志妍殺死的時候，程飛搖頭，說道：“我到叉燒店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死了，后來我問了陳志妍，說孫小是在和互相推搡的時候，撞在廚房案臺上死的，我當時其實也很害怕，就沒有多問。”

“你還記得死者死的時候的樣子嗎？”趙華問道。

程飛努力的想了想，點點頭，說道：“記得，我記得我去的時候，死者是半坐半靠在廚房的案臺邊的，在背后的墻上有一道跡。”

趙華聽完之后，說道：“繼續說。”

程飛在聽完陳志妍的講述之后，先是安了陳志妍一番，陳志妍當時就問他怎麼辦，程飛因為有了獄的經驗，知道監獄里是什麼況，如果報警，警察來了之后，現場只有陳志妍和死者兩個人，孫小到底是意外死亡還是陳志妍殺得，到時候肯定說不清楚，于是，程飛就一不做二不休，提議說分尸。

于是，他們就拿來了菜刀斧子，在叉燒店的廚房，對孫小進行了分尸，然后把死者的腦袋丟進了鹵煮桶，把其余的尸塊也丟進了鹵煮桶，做完這些之后，陳志妍又對現場進行了清洗，而程飛在陳志妍清洗現場完了之后，想進去看一下，當他一只腳踩在廚房的地板上的時候，想到可能會留下足跡，就立馬退了出來，這也是李磊在現場找到的那枚不完整的足跡。

之后，程飛就讓陳志妍乘著天未亮回家換洗服，并且把孫小的服也帶回家，一并理了，而程飛則在叉燒店等陳志妍，等天亮之后，陳志妍去買了膠漆，對廚房還有外面的餐廳進行了刷，程飛因為害怕在廚房留下足跡，就沒有去廚房，而是在餐廳刷，做完這一切之后，程飛就離開了叉燒店，回到了網吧繼續上班。

聽完程飛的講述之后，趙華問道：“陳志妍懷孕了，你知道嗎？”

程飛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當時是我陪一起去醫院做的檢查。”

“那你知不知道陳志妍和劉長洪的關系？”趙華又問道。

程飛還是點點頭，說道：“我從監獄出來，到之后就知道了。”

“陳志妍懷孕的事劉長洪知不知道？”趙華又問。

程飛搖搖頭，說道：“應該不知道吧，陳志妍沒跟我說過，已經告訴劉長洪自己懷孕的事。”

趙華聽完之后，對程飛說道：“你還有什麼要代的嗎？”

程飛再次搖搖頭，

“沒有了。”

“如果沒有要補充的，就在這簽個字。”

趙華說完就把審問筆錄放在了程飛面前。

程飛看著面前的審問筆錄，拿著筆，一直沒有簽字，過了很久，他才在記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完字之后，程飛抬起頭，看向趙華問道：“警，我沒有殺人，這件事跟我沒有關系啊，我會不會被判刑啊？”

趙華接過程飛手里的筆，拿過審問記錄之后，看著一臉惶恐的程飛說道：“你雖然沒有殺人，但是在發現死者之后，不但沒有主報警，還幫助陳志妍藏匿并且肢解尸，自然會被判刑的。”

程飛聞聽此言，臉上的惶恐愈發的濃郁起來，最后他似乎是認命了一般，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失去了彩，最后他抬起頭，看著趙華問道：“警，我會被判多年？”

趙華看著程飛，說道：“至于判你多年，我說了不算，法律會告訴你的。”

趙華說完，就讓民警把程飛帶出了審訊室，程飛在被帶走的時候，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一直站在外面看著這一切的許瑯，看到程飛被帶走的場景，沒有什麼表。

程飛在這次出獄之后，就有了改過自新的想法，他也確實是這麼做了，先是在網吧找了一份網管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是最起碼吃喝不愁，如果他在接到陳志妍的電話之后，看到孫小尸之后，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那麼這件事就跟他沒有一點關系，可是他非但沒有這麼做，還主幫助陳志妍進行毀尸滅跡，幫助陳志妍躲避法律的懲罰，讓原本跟他沒有關系的事生生的扯上了關系，不知道現在再次獄的程飛有沒有想清楚其中的道理。

許瑯在程飛被帶出審訊室之后，又來到了陳志妍的審訊室外面，看著里面的審訊況。

陳志妍一開始還不想說出程飛，想自己一個人承擔下所有的罪名，但是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陳志妍還是講述出了一切，陳志妍講述的況和程飛差不多，更多的只是細節上的差別而已，而這些并不能改變殺人并且分尸的事實。

在審問的最后，陳志妍在審問記錄上簽完字之后，看著寧嫣然問道：“寧警，我已經如實代了，法院會判我死刑嗎？”

聽到陳志妍的問題，寧嫣然本來是不想回答的，但是當看到陳志妍著肚子的時候，寧嫣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是一般況下，你會被判死刑或者死緩。”

陳志妍聽到寧嫣然這麼說，頓時眼神黯淡了下來，低頭看著肚子，眼淚就瞬間滴落了下來。

寧嫣然繼續說道：“但是你現在懷孕了，據我國的法律，孕婦是不會被判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