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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沙海的一片沙丘之上,四道人影先后疾馳而去。還有一人留在原地,卻嚇得面如土。距他幾丈之外,一頭麟豹從沙坑中翻躍起并昂首嘶吼。
無咎在古離遠去的剎那間,頓時手腳冰涼,神絕。而當他回頭瞥見那殘暴兇猛的怪,干脆直接掉進了絕的谷底。
這年頭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不然隨時都將被拋棄!只不過連全尸都難以保全,也著實悲慘了些。尤為甚者,還要被怪當點心吃掉。
怎會這般倒霉呢……如何是好……哎呀,差點忘了,寶貝救我……
無咎知道自己跑不掉,卻也不想被乖乖吃掉,急之中,靈乍現,猛地從懷中掏出短劍并連連揮舞,咬牙切齒道:“既然我,來吧……”
與之同時,那麟豹已高高躍起。
無咎急忙拿著帶鞘的短劍劈砍,瘋狂道:“天靈靈地靈靈,寶貝、寶貝快顯靈,斬妖除魔,殺、殺、殺……”
一陣腥風呼嘯而過,卷起的風沙肆瞇眼。
無咎兀自連蹦帶跳,比劃不停,而曾經詭異非常的短劍卻毫無靜。他不由得慢了下來,并詫然回首。
麟豹竟然從頭頂一躍而過,并一溜煙奔著古離等人追去。
虧我嚇這樣了,那家伙為何不吃我?
還有這把帶鞘的短劍,分明有斬妖除魔的本事,乃親眼所見啊,卻又為何在生死關頭給我撂挑子。莫非咒語不對?記得都城的道士們都是這般念叨的。而不管怎樣,好歹算是躲過一劫。接下來又將如何,總不能走回頭路吧……
無咎死里逃生,卻落下一頭的霧水,沖著手中的短劍納悶了片刻,依然是不得其解,索不再多想,拎起地上的包裹便打量著去路。轉眼之間,他又是愕然不已。
大漠本來就空曠無邊,在晴朗的天空下可以看出很遠。只見三、五里外的一個沙丘上,此時正芒閃,沙塵彌漫,并有四道人影在與一頭怪對陣廝殺,卻因蒸騰熱浪的遮掩,那一切約約,彷如幻覺!
無咎看得清楚,暗暗驚奇。
聽說那是頭靈,果然有靈氣,竟然放過了本公子,專門去對付逃跑的那幾人。我不過擺了個架勢而已,便讓那靈心有戚戚?
無咎自我安了一番,背起包裹又不遲疑起來。
是就此躲開,還是繼續往前呢?而穿過大漠,尋至靈霞山,還真的離不開那四人的帶路,既然靈不吃自己,且去看看形再作計較!
無咎膽氣稍壯,奔著前方小跑起來,雖還酷熱難耐,而歇息過后,又吃了參果,腳下還算有些力氣。順著沙坡往下,再又爬上一個沙丘,如此起而復始,一刻不曾停歇。
而遠的打斗依然繼續,并愈發的激烈。
約莫有一炷香的時辰過后,那四人一所在的山丘到了眼前。
無咎在山丘下停住腳步,不住地大口著氣,一邊揮汗如雨,一邊抬頭看去。
麟豹居中,左沖右突兇猛如舊。古離、木申與陶子、紅環繞四周,皆神凝重,出手不斷。淺而易見,應該是靈跑得更快,這才得那四人不得不停下,并竭盡全力拼死抵抗。
“砰——”
隨著一道流螢般的劍所致,麟豹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兀自嘶吼不止,形搖晃,卻又四肢屈而作勢撲。又是一道火倏然而至,且快如閃電而威勢不凡。麟豹神中似有忌憚,被迫扭甩尾,“轟”的一下,將襲來的火焰撞得四飛濺。而火似有靈一般,竟憑空逆轉而重振攻勢。繼而兩坨火球破空而出,分別從兩側呼嘯撲來。
靈想要躲閃,卻進退不得,試圖反撲,霎時遭致圍攻,已然不復當初之勇,左支右絀,疲于應付……
無咎站在山丘下,看得心驚跳。
那麟豹真是威猛兇悍,怕是七八頭猛虎加起來也不能與之相提并論。而四位修士聯手之下,竟也不輸半分,反倒略占上風。看來只要肯拼命,結果猶未可知也!
尤其是古離所祭出的劍,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飛劍?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一般,茶館話本中都是這樣說的,嘖嘖,厲害呀!木申那家伙也有些本事,所祭出的是一張符,只須掐著手訣,便可縱攻勢。陶子與紅則是稍遜一籌,而施展的火球卻也極為凌厲。
“轟——”
又是一聲悶響,麟豹再次反撲挫,抖著渾的鱗甲,昂著頭又是嘶吼一嗓子,震得四周的細沙簌簌直落。而便在四周防備之際,它卻縱飛下沙丘,幾個跳躍之后,已然逃出了眾人的圍攻。
好家伙,見機不妙,轉就走,毫不拖泥帶水,行事頗果敢之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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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看著麟豹遠去的影,不暗中稱贊。許是那靈放過自己,他竟然對一頭畜生有了好!再者說了,有時候畜生比人好相,難道不是嗎……
沙丘之上,才將經歷一場大戰的四位修士慢慢湊到一起。每個人都是疲憊不堪,卻又顧不得歇息,只管沖著沙丘下默默注視,神各異。
那個著青袍的書生,或是賬房先生,抑或是修士,雖然背著包裹,且行跡不堪,卻神輕松,渾然一個外出游玩的德行。他還向著遠方招了招手,像是給送行的友人在告別。他不是被麟豹吃了嗎,怎會安然無恙呢……
正當此時,沙丘下的那道人影慢慢爬了上來:“諸位法力無邊,驍勇善戰,縱使怪兇猛,也不得不落荒而逃,呵呵……”
沙丘上的四人面面相覷,各自默然不語。
無咎爬上了沙丘,見沒人理會自己,早已習以為常,善解人意道:“諸位歇息片刻再走不遲,別再落下無某人就……”
古離已是劍鞘,依然有些氣。他手出一粒丹藥吞下,稍稍咀嚼了片刻,這才歉然說道:“事起突然,有所疏在所難免。勿要介懷……”他話沒說完,轉而問道:“無兄弟,那麟豹為何沒有傷你?”
無咎站在沙丘上回頭遠眺,那麟豹早已跑的沒了影,像是從沒出現過一般,只是面前的四人猶然神疲憊,顯然是在方才的大戰中耗盡了力。他與眾人討好般地一一點頭致意,如同久別重逢的老友,笑容中帶著真摯的喜悅,恰見古離問得懇切,奇怪反問道:“麟豹為何要傷我?”
還有麟豹不傷人的?
古離錯愕了下,不解道:“那麟豹兇殘,即便我四人合力應對,都是險象環生。而兄弟斯斯文文,毫無法力……”
無咎聳聳肩頭,輕描淡寫笑道:“呵呵!我不斯文的時候,也很嚇人!”
古離頓時無語,忍不住又眼打量而疑更濃。與其看來,能在麟豹的鐵爪利齒之下安然無恙,絕無僅有。或許真的遇上了一位深藏不的高手……
便于此時,木申忍不住哼道:“哼,莫要故作玄虛!要知道那麟豹乃是靈,對于修士上的靈氣、法力最為警覺,就像是……”其話語一頓,帶著玩味的笑容反問道:“就像是面對爛桃子與參果,你說它該如何選擇?”他話雖如此,眼中同樣是疑難消,卻似乎又忿忿不平,好似看不慣某人的得意,轉而又沖著古離三人分說道:“此外,典籍有載,麟豹最為記仇……”
總而言之,莫要聽信某人的吹噓,他不斯文的時候,未必很嚇人。而話又說回來,在場的幾位修士之中,對無咎捉不、且又顧忌重重的,便數木申本人!
無咎也不辯解,只作寬宏大度一笑。
古離有些煩,無意計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吩咐道:“且就地歇宿一晚……”隨其手指一點,從背后飛出一把尺余的小劍,一頭扎進腳下的沙丘,片刻之后,飛劍歸鞘。他又兩手掐訣,往下一按,“轟”的一聲輕微悶響,一個黝黑的口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并接著示意道:“你我人困力乏,不宜冒險前行,且‘黃天’隨時將至,明早趕路不遲……”
事已至此,眾人點頭附和。
古離帶頭走進口,無咎跟著走了進去。木申與陶子、紅,三人魚貫而。口只有幾尺高,彎著腰才能進出。借著外的亮看去,臨時掘出的有兩丈大小,四下里被法力夯得結實,倒也干燥清爽,燥熱也沒了,反倒有些涼。
無咎站在,環顧四周。他見眾人各占一,便有意避開木申,并在古離的旁了一塊地方,惹得陶子與紅很是不快。他倒是不以為意,學著盤膝趺坐。
古離又打出一個法訣,應該是為了封住了口。
片刻之后,整個地猛然抖了下,隨即口一暗,鬼哭狼嚎聲驟然而至。
不用多想,沙暴來了!
頃,隨著陣陣劇烈的震,已是沙塵彌漫,再加上那愈發猛烈的呼嘯聲,仿若隨時都要天塌地陷一般!
“咳咳……咳咳……”
無咎被嗆得咳嗽,忙用袖捂了口鼻。
古離接連祭出幾個手訣,飛揚的沙塵終于漸漸沉淀下來,他接著又加固了口的封堵,隨即便閉上了雙眼。木申、陶子與紅也是如此,各自默然靜坐。
“咳……咳……”
無咎又咳了兩聲,總算是緩過氣來,忍不住好奇,看向左右,而黑暗中手不見五指。
那近在咫尺的四位同伴好似消失了,一點靜都沒有。而方才的沙塵差點沒嗆死人,難道幾位修士都不用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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