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

陸警翻箱倒柜的靜有點大，相的同事好奇的問：“你找什麼呢。你那盒高樂高，我們昨天加班喝完了。”

陸警翻出一盒過期的紅茶包，隨手扔回去。他說：“找點好茶葉。”

“沒看見會議室里坐著誰嗎，應至晚他爸。我不得好水好飯招呼著，發揚咱們警局神，省的被他小瞧了。”

“咱們茶水間，人能吃的東西不能給你剩下來。”

小同事建議，“好茶葉你去局長辦公室拿啊，上好的黑茶誒。上次小趙他們順了點回來煮茶，別提多香了。”“”

陸警翻個白眼。

黑個屁，他爸本不喝茶。

那茶還是他爸幾年前時買的，原本是綠的，現在給氧化黑的了。

至于保溫杯里，裝的不是茶就是可樂。

老頭糖偏高，醫生讓控制糖分。家里老媽盯著，老頭每天上班來過癮了。

陸警給陸局長留面子，不好穿他，只能敷衍的應了一聲，繼續開柜子。

因為劉洋和應至晚的失蹤，今晚全局通宵，小同事是來泡咖啡續命的。他突然來了靈：

“不對啊陸陸，咱們茶葉再好，還能好過他們老應家的？”

“再說了，應老板這是真丟了兒子，又不是許雅嵐假丟了老公，他沒心折騰我們，你就隨便倒杯白開水進去得了。”

他話音剛落，門口閃過一道影。

是公共關系科負責人。

這人明明跑過去了，瞥見陸警在茶水間，又折了回來。

“小陸啊啊啊啊啊！”負責人臉上又驚又怒又惶恐，“不是說人找到了嗎，怎麼又丟了倆！”

據警方現有的線索，事是這樣的：劉洋為騙取贖金，伙同其妻子許雅嵐偽造了這起綁架案。

他們公關科的通告也是這樣發的，甚至暗嘲諷了何薇一通。

誰能想，一回頭，人沒帶回來也算了，這還買一送一，丟了倆。

公關科負責人悲憤的問：“你能不能讓你師父給我個準話，我這工作該怎麼做啊啊啊！”

趁小警察不注意，陸警把他泡好的咖啡倒進一次被子里。

他很淡定的說：“一碼歸一碼，劉導自己演的綁架確實已經結案了，你通告該怎麼寫怎麼寫。”

“再說了，應至晚他爸說了，絕對配合我們警方。放心吧，他不能找你麻煩。”

說罷，端著從同事那募捐的咖啡，溜了。

會議室里。

應至晚的爸爸果然沒心喝咖啡。

他是真的著急，對林大鵬的問題知無不言。

但他也是真的不了解應至晚，能提供的有用信息并不多。

和傳聞一樣，應老爸年輕時做了不糊涂事，應至晚很討厭他，兩人關系并不親近。

事的轉機在應至晚大三那年，他被查出白病。

應至晚他爸頭次意識到做父親的責任，盡可能彌補，父子二人關系這才緩和。

林大鵬問：“應至晚和您提過劉洋嗎？”

應爸爸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從小就跟在應至晚邊。”

他認真回憶：“沒錯，是有這麼個孩子。”

“應至晚從小就獨，不說話，什麼事都藏心里。按理說，我們這樣的家庭，該有不人圍著他打轉，但他一個也看不上。”

“說起來，從小到大，我好像只聽他提過這麼一個朋友。”

應爸爸態度誠懇，林大鵬一時也分不清他有沒有說謊。

他又問：“您知道，應至晚出國前，給了劉洋300萬嗎。”

應爸爸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

他大約陷回憶，每天不自覺蹙起：“應至晚出國前，好像了一筆錢。我當時忙著聯系醫院，這數額又不多，我也沒放心上。”

“不過，銀行應該有記錄的，我可以幫你聯系他們。”

雖然不合時宜，但有那麼一秒鐘，林大鵬確實仇富了。

應至晚他爸這時終于意識到什麼，不解的問：

“應至晚為什麼給他朋友錢？”

“他朋友問他借的，還了嗎？”

林大鵬覺得現在不是解釋應至晚對劉洋基的時刻，于是假裝沒聽見，繼續問：“你知道，應至晚欺負過一個向小園的孩嗎？”

應爸爸是真的擔心兒子安全，并沒糾結上一個問題。

林大鵬腹誹，看來300萬確實不值得應總放心上。

應至晚爸爸說：“這個不可能。”

“應至晚雖然淘氣，但是不可能欺負孩。”

他上又出現，初見時的那傲氣，“你覺得，我們應家唯一的繼承人，需要靠欺負人獲得自信嗎。”

這倒是實話。

林大鵬在筆記本上寫了幾筆，又說：

“應先生，雖然冒犯，但為了盡快找到令公子，我還是要問您這個問題。”

“最近有人傳說，應至晚殺了自己弟弟——”

才聽到這問題，應至晚爸爸眼眶就紅了。

“是誰這麼缺德，竟然造這種謠！”

“不是應至晚殺了他弟弟，是我。”

“這病真的太折磨人了，我們又找不到合適的骨髓，應至晚每天過得太痛苦了。”

“我實在沒轍了，醫生建議我，試試嬰兒的臍帶。”

“我就在國外請了個代孕，想做試管嬰兒。”

“可我年輕時過得太荒唐，試了幾次都沒功。最近這次，孕婦好不容易孕，但是不到三個月，又流掉了。”

“就是因為這件事，應至晚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才想回國看看故人。”

“都怪我，都怪我！”

說著，應至晚爸爸陷深深的自責。

可世界上哪有后悔藥呢。

林大鵬也是做人爸爸的，很能理解這種心。

他安道：“您別擔心，我們一定盡快找到應至晚。”

應至晚爸爸眼睛里帶著絕，“一定要快，我請，不是我求你們了。”

“應至晚那個藥，是按周拿的，今天已經周五了，他的藥只夠兩天。”

“沒有藥，他的撐不住的。”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撞開，許雅嵐闖了進來。

大聲問：“應失蹤是怎麼回事！”

應至晚爸爸不想被一個小輩看見自己的弱，借著整理袖的作低下頭。許雅嵐卻沒個眼力勁，徑直沖到他眼前。

是真的著急了，顧不上裝弱，大聲道：“叔叔，你怎麼還在這里和警察浪費時間，您快去找人啊！”

應至晚爸爸苦笑，“我該去哪找。”

許雅嵐說：“您不是海城的暗夜帝王嗎，黑白兩道都要給您面子。海城就這麼大，你想找個人還不簡單。”

林大鵬、陸警：……反正我們白道不知道。我們也沒見過黑道。

應至晚爸爸：……不好意思，我自己也不知道。

這姑娘一看就是坊間流言聽多了，腦子已經傻了。

許雅嵐更慌了，開始罵起劉洋：

“媽的劉洋這倒霉x的，冰廠附近本來還有一個攝像頭，被他故意搞壞了。他這喪門星，誰靠近他真是倒霉了。”

自言自語般道：“……這些肯定都是劉洋的，對，都是他的。”

“他手本來就劃破了，流了那麼多，一定是他傷口繃了，才有那麼多，沒錯，肯定是他——”

劉洋他爸也在警局。

老爺子本以為能領回飽驚嚇兒子，沒想驚嚇的是自己。劉洋算計他的錢也算了，還TM把應家公子也弄丟了。

好在應至晚爸爸忙著找兒子，沒時間和自己算賬。老頭才松口氣，就聽見自己兒媳婦的話，怎麼聽都覺得他兒子泛著綠氣。

應至晚他爸也覺得不對，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這時，正義的林大鵬警站了出來，“劉太太，你們家大廳的跡，你還沒解釋清楚。”

許雅嵐這時煩的劉洋，帶著點報復的說：“都是劉洋的，是他為嚇唬他爸做的。”

說到這里，眼睛又亮了，“那個廠房里的，是不是也是——”

林大鵬不想理，只是問：“那些超過800毫升了，一次失去這麼多是有生命危——”

許雅嵐不耐煩道：“誰說是一次了，他分好幾次的。”

“我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來的注，自己給自己。那些就在冰箱里冷藏，惡心死了。”

“你們警察也真夠沒用的，沒發現家里那麼多補的食材嗎。”

劉洋綁架案從案發到結案還不到48小時，警方確實還有很多細節沒查清。

陸警小聲嘟囔，“怪不得家里那麼多紅棗阿膠，我還以為是生理期。”

他調出廢棄工廠的照片，呼啦幾的生產車間里，角落里有不補的食。

陸警小聲嘟囔：“還會心疼自己。”

劉洋爸爸臉更難看了。

這時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進來的是鑒證科科長。

“林隊，廢棄廠房的痕檢結果出來了。”

現場的還真是劉洋。

知道這個消息后，許雅嵐重重松了口氣。

應至晚爸爸的神也緩和一些。

劉洋爸爸眼睛的擔憂幾乎變實質，但他不敢應至晚爸爸的霉頭，只能抑自己的緒，假裝無事發生。

鑒證科長又說：“現場發現了三組指紋。”

“劉洋的指紋較多，分布范圍較廣。應至晚的指紋一些，且和劉洋的有重疊。”

“剩那人的指紋最，只有幾枚完整的。”

“我本來以為要花些時間才能找到。沒想到，是我們最近收錄的指紋。”

最近收錄的，只有劉洋案件的相關人士。

林大鵬心里突然出現一個名字。

果然，下一秒，鑒證科長說：“是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