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說：“你知道吧，應至晚的媽媽在他小時候去世了。”

林嘉喬點頭：“知道的。我還知道，他從小就恨他爸爸。為了給他爸找麻煩，他做出許多荒唐事來。”

“這些事，整個海城人民都知道。”

之前幾年，信息不像現在這樣發達，全市人民都靠應家的八卦消遣時間。

秦觀繼續說：“前幾年，應至晚的后媽好像懷孕了，應至晚不想多出個人和自己分家產，就設計流掉了那個孩子。”

“據說有六個月大，是個男孩。”

這時綠燈亮了，終于到他們出發了。秦觀邊啟車子，隨意的說：“其實我覺得這些傳言，聽聽就好。”

“六個月的時候，胎位已經很穩了，不是那麼容易出事的。他要真想做壞事，前幾個月干嘛去了。”

“而且他看起來就虛，親自手是不可能了，難道還是雇人行兇。”

林嘉喬奇怪，“我更奇怪的是，他不一直在國外嗎，這消息怎麼傳出來的。”

秦觀一愣，“對哦，好像多人都聽說過，不知道哪里傳出來的。”

林嘉喬瞇眼，“說起來，你為什麼對這起案件這麼興趣？你不是這麼八卦的人呀。”

秦觀說：“因為你對這起案件有興趣。”

林嘉喬捂臉，“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秦觀被萌到了，空出一只手腦袋，“我知道，你擔心向小園。”

林嘉喬心立即低落起來，“向小園電話怎麼還打不通。顧小明告訴我說，新疆很大，聯系不到也正常。”

“可我真的很擔心啊。”

秦觀安道：“放心啦，向小園一個人把生意做那麼大，不會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的。”

見林嘉喬依舊滿臉擔心，似乎并沒有被安道，他又說：“說到顧依明，你快管管他吧，這人更八卦了。”

“就應至晚打胎那個消息，他也和我說了。好家伙不知道他從哪聽來的版本，那一個曲折離奇，這貨還懷疑那孩子是應至晚和他后媽的。”

“竟然搞小媽文學！”林嘉喬搖頭，“咱們明明看著清純的和仙似的，沒想到心這麼火辣辣哦。”

兩人聊著天，很快到了市局。

相的警察告訴他倆，刑偵隊出任務去了。

林嘉喬和秦觀拎著外賣上樓。林嘉喬心疼爸，一路上就沒閑著，把那幫綁匪罵的媽都不認識。

刑偵隊的辦公桌不大，上面又有文件，不方便放外賣。兩人只能拎著外賣去小會議室。

他們走得急，白板沒來得及收，兩人一進門，先看見應至晚的照片。

林嘉喬說：“先不論人品，這家伙長得真不錯。”

秦觀正在壘飯盒，聽見這話不樂意了，才想懟人，就見林嘉喬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段距離，“不虧是只比你差一點點的男人。”

秦觀覺著沒必要的，但角就是忍不住往上翹。他想繼續夸自己，裝模作樣的說：“也還行吧，應至晚長得也不賴。”

林嘉喬還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很上道的說：“單看湊活，可和你一比，還是缺了點氣質的。”

秦觀又問：“只是氣質嗎，五長相呢？”

林嘉喬累了，說道：“差不多得了——啊！”

突然想起一件往事，“說起來，小圓子好像吃應至晚這款的。”

“那時候，你們仨不是一起選上校草嗎，還說過應至晚比你好看。”

秦觀張的問：“你有沒有幫我說話！”

林嘉喬瞪他：“現在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皺起眉頭，“你說，應至晚會不會仗著自己好看，勾引小向子，所以我的手機和小丑貓才在他那里？”

秦觀：“……我先聲明，我沒有歧視，我最喜歡孩子了。”

“你不覺得，如果他們的關系倒過來，更有說服力？”

林嘉喬護短的時候從不講道理：“反正小向子肯定是被那王八蛋騙了！”

見掏出手機，秦觀問：“又給向小園打電話啊。”

“給老林提供線索。”林嘉喬說：“萬一老林不知道應至晚這麼彩的過去呢。”

秦觀提醒，“這些只是傳言。”

林嘉喬認真說：“如果是真的，說不定就是一條線索。如果是假的，放出消息的人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老林說過，辦案子就是海里撈針，誰也說不準哪條線索有用。”

秦觀鼓掌：“不愧是林主編，好有氣勢。”

等給林大鵬打完電話，兩人要離開的時候，林嘉喬多看了一眼那張監控截圖，腦子里突然出現一個不太清楚的畫面。

說：“應該是大二還大三的時候，小向子，好像有個男朋友。”

秦觀不信，“要是有男朋友，全校不得傳瘋了。”

“最起碼，顧依明那個八卦肯定知道。”

林嘉喬說：“真的，有一天，我看見和一個男人接吻。”

“但是后來我去問，說那個人不是。”

“可那人明明是呀。”

秦觀平的眉頭：“不要多想了，老林會查清楚的。我們要相信老林，對吧。”

林嘉喬點頭。才想說什麼，手機就響了。

花總打來電話，讓快看‘薇觀新聞’，何薇又鬧幺蛾子了。

今晚的‘薇觀新聞’，何薇準時出現在鏡頭前，不但親自為自己辟謠，還明里暗里表示，警方已經鎖定嫌疑人，就是向小園。

節目還沒播完，那些攻訐的評論都轉到向小園賬號下。

向小園是做網紅起家的，現在也會拍vlog分生活，或者推廣自己的產品。

林嘉喬去網上轉了一圈，主頁下的評論已經臟的不能看了。

如果有為說話，要眾人等警方公布消息再罵人，便會被打上‘腦殘’‘母狗’的標簽，進行網絡暴力。

林嘉喬要氣死了。

想起大學時，他們也是這樣對向小園。

現在想想，那時的疏遠并不全是向小園的錯。

也怕了。

被一個人罵一天不算什麼，被一百個人、一萬個人罵上一年，林嘉喬慫了。

借著向小園的疏遠，林嘉喬心安理得的放棄了的朋友。

好在，林嘉喬已經長大了。

二十歲的林嘉喬覺得人言可畏，三十歲的林嘉喬卻知道，那些傻x不能影響分毫。

也不等回家了，當場就用手機敲了篇新聞稿，直接寫了何薇的大名，質問有什麼資格造事實，有什麼資格偽造警方證據，有什麼資格網曝別人……

逐一指出何薇新聞里的謊言，呼吁大家尊重事實，等待警方公布調查結果。

效果也是很明顯的。

新聞稿發出去不到五分鐘，罵向小園的人里，有一半過來罵和《有閑讀報》了。

掛了電話，林大鵬搖搖頭，笑罵一聲：“還積極。”

陸警湊在一旁聽了全程，表揚道：“咱們只只就是覺悟高，無償提供線索，什麼要求都不提。等這次案件結束，我一定要給申請錦旗。”

“你也跟著瞎胡鬧。”

林大鵬話里帶是嫌棄，臉上全是驕傲。他問：“你往這里湊什麼，找到什麼了？”

陸警指著茶幾上的獎狀，“在茶幾下找到的，劉洋家也有一張。”

這是一場籃球比賽二等獎的獎狀。被主人保存的很仔細，和新的一樣。

陸警撓頭，“也不排除這是他這輩子得過的唯一獎狀，留著做紀念。”

茶幾和他們上次來時一樣，四級試卷，幾個沒收拾的餐盒。

只是上面的小鐵盒子不見了。

林大鵬問：“你們誰找到一個圓形的小鐵盒子？”

眾人都回答沒有。

這時有人舉手：“老大，你看——”

應至晚枕頭里藏了一沓照片，都是他和劉洋的合照。

看著，這些照片是高中和大學時拍的。

照片上的其他人都被撕掉腦袋，或者用黑筆涂上，只有應至晚和劉洋，兩人滿臉青，很快樂的看著鏡頭。

一張張看過照片，陸警問：“劉洋知道應至晚的嗎，許雅嵐知道應至晚的嗎。”

林大鵬仔細看著照片，又了，眉頭漸漸蹙一團。

陸警問：“師父，有什麼問題嗎。”

林大鵬調轉照片，看著相紙背面：“說不上來。總覺得這照片，不太對。”

他問證科的同事，“你們能鑒定出照片是哪一年的嗎？”

證搖頭，“我最多只能找到相紙是哪年產的。”

林大鵬把相片給他，“也行，辛苦你了。”

應至晚是真的不打算在這里久住，家里沒有任何餐，洗漱用品也是最基礎的。

他只帶了秋季的服和鞋子，一件冬天的服都沒有。

陸警說：“東西都在，確實不是畏罪潛逃。”

他下，“這麼有數嗎，這天可是說冷就冷下來。就這三兩件服，看來他真打算參加完婚禮就離開。”

但他很快又否定自己的想法，“他有錢，可以回來買新的。”

陸警小聲問：“師父，您給我個底，這案子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應至晚因生恨，綁架了劉洋。”

不等林大鵬說話，門口走進來個中年男子。

他大約五十歲左右，一西裝三件套，氣質儒雅，上有不怒自威的氣場。他相貌和應至晚有六分像，他就是應至晚的爸爸。

海城沒人不認識這張臉。

見屋一片狼藉，他臉上滿是怒氣：“住手！”

林大鵬胡子拉碴，上的夾克穿了好久，袖口已經磨得發亮。就是這樣，他站在應至晚老爸面前也一點都不遜。

他把搜查令給他看，“有熱心市民舉報，應至晚疑似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