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眾人不注意，許雅嵐松口氣。但很快，又張起來。

因為林大鵬又問：“劉先生，600萬這個數字，對您兒子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劉洋爸爸認真想了想，“沒有。”

“他欠那些債務也沒這麼錢，公司更不值這個價。”

劉洋爸爸問許雅嵐，“劉洋又在外邊借錢了？”

“怎麼可能！”許雅嵐立即否認。

像想起什麼，又說：“就算他借錢，也不會告訴我的。”

劉洋的爸爸警告的似的瞪一眼，又對林大鵬說：“林隊長，拜托你了。”

林大鵬問：“能湊夠贖金嗎，我們這邊可以幫你申請援助。”

劉楊爸爸擺擺手，“我雖然賺的不多，但這點錢還是拿的出來的。”

想到兒子生死未卜，他正真傷心起來，“我只有劉洋這一個兒子，我的東西都是留給他的，我……我，一輩子做人明磊落，到底是誰，要報復我們家！”

他握住林大鵬的手，“林隊長，我兒子就拜托你了。”

聽見他這話，許雅嵐在背后翻了個白眼。

林大鵬看見了，但沒有說話。

他對陸警說：“傳喚應至晚和何薇。”

再次到警察局，問訊地點不再是小會客廳，而在審訊室。

林大鵬問：“何士，據我們調查，你邊并沒有一位心理醫生男朋友。或者你可以提供他的聯系方式，我們再核實一遍。”

何薇意識到事的嚴重，沒了之前的敷衍，終于肯說實話：“男朋友是我胡說的。”

把碎發別在耳后，“像我這樣的漂亮人，有個厲害男朋友，能減很多麻煩。”

陸警瞥一眼：“我們對你的私生活沒興趣。我現在只想知道，公開綁架人質名字那一套，你是從哪知道的。”

不管什麼時候，何薇臉上總帶著微笑，好像已經變習慣。這笑容并沒讓看起來更親切，而是給人一種微妙的距離，看起來帶著幾分假。

特別是現在，聽過陸警的問題后，那個微笑僵在臉上，讓看起來更虛偽了。

猶豫好一會，何薇嗤笑一聲，“行了我承認，這個什麼狗屁理論是我從電視上看來的。”

不復之前的優雅，很隨意的翹起，笑容也收起來。

大約因為薄，這時的看起來帶著幾分刻薄：

“你們至于嗎，就為了這一點小事，直接從公司把我帶走。你知道背后有多盯著我嗎。不知道他們明天會怎麼寫我。”

不滿的晃著自己腳上的平底鞋，“你們甚至不愿等我換上高跟鞋。”

林大鵬沒聽見的話似的，又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劉洋和許雅嵐都是你的朋友，你不擔心給他們帶來傷害？”

“為點擊率唄。”何薇滿不在乎的說，“朋友歸朋友，朋友出事了我確實擔心，但點擊率也很重要。”

“再說了，等劉洋回來，他不也得繼續生活嗎。我這是免費給他做宣傳。”

陸警問：“你怎麼確定劉洋沒危險？”

“我們這里治安好呀。我這是對你們警察有信心，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毫發無傷的帶回劉洋。”

“怎麼，你們想辜負人民群眾的信任。”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劉洋的安危全推到警察上，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陸警聽得想罵人，林大鵬依舊一副平靜的樣子。他問：“聽起來，你和劉洋許雅嵐關系并不好。”

何薇嗤笑一聲：“怎麼會呢？”

“他們可是劉家的大爺和許家的大小姐，人家富二代肯和我們這種平民做朋友，我憑什麼不滿。”

林大鵬和陸警換個眼，看來，確實很不滿。

陸警說：“你倒是很坦白。”

何薇無所謂道：“反正你們早晚要查我，還不如我主把事代清楚。”

冷聲：“我就明說了，你們與其在我上浪費時間，不如去查查許雅嵐。”

林大鵬在記事本上寫著什麼。他問：“你有不在場證據？”

何薇說：“劉洋失蹤前一天，我在公司通宵加班，全公司都能給我作證。等第二天下班，許雅嵐又讓我陪逛了一上午街。”

“我們是在公司門口頭的，有監控，肯定也有人看見了。”

林大鵬說：“我們會核實的。”

“現在聊聊吧，你為什麼懷疑許雅嵐。”

這話似乎在何薇心里憋了很久，說道：“直播雖然是我提議的，可我以為要花些時間才能說服許雅嵐，沒想到立即同意了。”

“許雅嵐這人，怎麼說呢，平時就出風頭，想做明星又沒那心里素質。”

看向林大鵬，繼續說：“上大學那會，他們學校那個向小園不是很火嗎，不服氣，覺得自己不比向小園差，就找上我，想把推明星。”

“可這人心理素質不行，挨不了罵，最后只能算了。”

“最可笑的是，還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說自己不想紅，不愿做個下賤的戲子。”

何薇嗤笑道：“已經忘了，當初捧，還是我寫的策劃。”

坦白說，沒人不想聽八卦，但現在時機不對。林大鵬把話題拉回正軌：“如果像你說的，一直就是個虛榮姑娘，你為什麼懷疑。”

“是啊，這時候我也只以為戲癮犯了，并沒懷疑。”

何薇想了想，“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大清早逛街？”

“我記得我們到商場時才九點半，等了好一會，商場才開門的。”

林大鵬問：“你沒問原因。”

何薇說：“我問了。說家呆著無聊。”

“說劉洋已經兩天沒回家了，不想一個人呆在家里。”

昨天警方加班排查完所有監控，劉洋最后一次出現在人前是前天中午。之后，不論是公司，或者家里，他再沒在監控中出現過。

目前警方把作案時間定在前天中午到昨天上午十一點半，也就是何薇和許雅嵐到家的時間。

綁匪對劉洋公司和家庭環境的很悉。他們不是沒懷疑過許雅嵐，但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只能暫時把挪出嫌疑人的位置。

何薇依舊談論著自己的懷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種覺，許雅嵐好像一點也不張。”

“好像并不擔心劉洋的安全，甚至應提出見面的請求后，還有心化妝。”

“連服都換了好幾件。”何薇說：“我甚至覺得，我比更擔心劉洋的死活。”

見林大鵬和陸警臉凝重，何薇突然笑了：

“警察叔叔，我這里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線索，你們想不想知道。”

這話帶著幾分親昵，可惜警察叔叔非但聽不出來，甚至很抗拒。

陸警義正辭嚴道：“我看過份證，你就比我小一歲，裝。”

何薇：……

何薇沒好氣說：“總之，我有個大消息，一定對你們有用。但是，我不能白給你們。”

陸警又想罵人，林大鵬先一步說：“你想要什麼。”

何薇贊道：“大隊長就是大隊長，比手下的小嘍啰爽快。”

“我要部消息。”

見兩位警察瞪自己，何薇擺手，“不需要機消息，只要一點邊角料，讓我的報道與眾不同。”

林大鵬說：“消息不可能給你，但等案件結束后，可以讓你做案專訪。”

何薇見好就收，立即同意了。

陸警嘟囔：“都是記者，差距這麼大。我們鳥哥就從來不搞這套。”

何薇簡直把林嘉喬視為一生之敵，很聽不得這話。大聲說：“所以《有閑讀報》要倒閉了。”

眼看兩人吵起來了，林大鵬敲敲桌子，“你的報。”

何薇瞪陸警一眼，“許雅嵐嫁給劉洋后，曾想過離婚。”

“劉洋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那個游戲公司每年都在虧錢。他爸想讓他回家幫忙，今年沒幫他還錢，他就向高利貸借了一筆錢。”

“兩人領證后，許雅嵐才知道這件事。但這筆錢已經變他們夫妻共同債務，想也沒辦法。”

“把自己的嫁妝往都搭進去了，也沒把這錢還干凈。”

林大鵬皺紋，“他們欠了多。”

“大概三百萬左右。”

三百萬，和綁匪要求的六百萬有什麼關系嗎。

林大鵬又問：“那天，我們走了之后，你們和應至晚說了什麼。”

何薇話里帶酸：“我不知道，我沒和應說話，都是許雅嵐和他說的。”

“我也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態度可親了，都抱在一起說話的。”

林大鵬和陸警換個眼，這和林只只報不符啊。

也不知道這三人到底什麼關系。

這時審訊的門響了，有位警察進來，在林大鵬耳邊說了什麼。

林大鵬輕輕點頭，問何薇：“你不懷疑應至晚？”

何薇像聽見什麼笑話，“應家還需要這六百萬？”

遲疑片刻，一咬牙，說道：“而且，應雖然個子高，但看起來很虛。”

“我懷疑他嗑在藥。”

陸警狐疑的問：“你怎麼這麼配合？”

何薇認真說：“我不想耽誤今晚的工作。”

等離開，林大鵬說：“應至晚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