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材直接朝我了下來,縱然有水的緩衝,但巨大的衝擊力依然將我砸得渾劇痛,腦袋發黑,接著冰涼的河水涌來,將我的口鼻淹沒。
大山裡的河不像平原地帶的河,河道的落差非常大,水流湍急,我和那口棺材在河水裡劇烈翻滾,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我死死的抓它,我很明白,在洶涌的激流裡如果不抓住漂浮而靠自己的力,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淹死。
我隨著棺材在水裡劇烈起伏,剛開始還偶爾能聽到後面傳來的驚聲,但聲音很快就小了下去,河水拐了一個灣繞過後山出現在另外一面。等流水不那麼湍急,棺材徹底浮出水面的時候,後面的人早就看不見了。
我力翻上棺材蓋,將滿滿一肚子的河水全部嘔了出來,人也就漸漸清醒過來,但我的神經卻沒有一點點的放鬆。
因爲下面是一口棺材,而這口棺材,幾分鐘之前還鬧鬼!
我很害怕,或許此刻那個鬼就在棺材面上,在另外一頭冷冷的盯著我,隨時準備上來害死我。縱然棺材那一頭空的,什麼都沒有。
我的抓住捆縛棺材的墨繩,嚇的一團,死死的盯著那一邊,深怕一眨眼拿東西就變一個怪撲上來。
我不知道那個鬼到底想幹什麼,還有,剛纔讓我不要去幫忙的又是誰,馬家亮說不是他說的,那是誰說的,是不是就是那個棺的鬼?
它爲什麼不讓我去幫忙,難道它知道棺材要掉下水?
如果是它,爲什麼要通知我,如果不是,難道還有別的鬼?
我越想越覺的害怕,子止不住的抖,本能的想直接跳離棺材游上岸,但理智卻告訴我不能這麼做。因爲這一段的水路有相當多的漩渦和暗流,一旦離開它,我被淹死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而且我水不好,充其量只會一個狗刨式,比旱鴨子強不到哪裡去。
“不要怕,不能怕,越怕越死得快。”
我強行下心中的驚懼,告訴自己必須等,等這條河繞過洪村到了南面就有機會逃離了,因爲那裡的河道和另外一條溪流匯,水流會變緩。
洪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實在太張了,失去了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前面河面突然一寬,出現了一個緩流區。
我從小在這長大,自然知道這裡。這裡的河道和一條溪流和它匯,那條溪流雖然平時水量並大,但暴雨時卻經常發山洪,以至於在匯的地方衝擊出一個巨大的水潭,特別深,而且裡面有巨大的渦流,但卻不算湍急,比較平緩。
機會來了,我急忙朝四邊去,找尋可以上岸的最佳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下游不遠,倒伏了一棵大樹,最近的地方離我也就二十多米,現在跳正好可以順著水流飄過去。
我又大概估算一下力,狗刨式應該能到達那裡。
可就在我準備跳的時候,那棺材突然一震,居然迅速遠離那棵樹的位置。
我差點沒摔進水裡去,等我抓棺面仔細一看,頓時傻了。
這棺材,居然在逆流而上!
沒有的力的棺材,怎麼能逆流而上?
我腦子不夠用了。
它並不是逆著河水往上,而是逆著那條小溪的水而上。
“嘭!”
就在我發懵的時候,後突然濺起
一大片水花,一條巨大的黑尾翹出水面,啪的一下又鑽進了水裡。
水下有東西!
好大!!
我渾一激靈,急忙朝棺材下的水底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沒把我的魂嚇出來。
棺材下的水裡,居然有一個巨大的黑影。
正是它馱著棺材逐小溪逆流而上。
我牙齒開始打架,這東西太大了,足有兩張大牀單拼起來這麼大,三角形,兩邊像是一對翅膀,一條巨大的倒鉤尾經常翹出水面,上面長滿了綠的刺。
那是什麼東西?
我快被嚇癱掉了,肚子直打,這時候是跳,還是不跳?
淡水河裡面居然有這麼大的生?它馱著棺材要帶到哪裡去,我現在跳下去,它會不會把我當零食啃了?
就我遲疑的一小會兒時間,黑影已經馱著棺材進了溪流裡面,溪水兩邊是懸崖峭壁,我現在本不敢跳了,甚至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那黑影發現我,然後把我掀下水吃掉。
可更要命的是,更恐懼的事發生了!
我下的棺材裡面,居然傳出“滋啦啦”的劃拉聲。
由於著棺材,聽得格外清晰,像極了是某種爪子刮抓木頭的聲響。
“棺材裡面有東西!”
我渾冰涼,如果水下的這黑影還能讓我理解一點的話,那這棺材裡面的這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洪慶生的老婆嗎?
死而復活?
殭?
變?
我腦子閃過無數的片段。
“滋啦啦……”
聲音越來越清晰,我甚至可以聽得到木屑橫飛的聲響,劃拉的位置,正是我面前這一塊的位置。
“啊……”
我不了了,恐怖的聲音徹底將我心底的那弦徹底崩斷,大著不顧一切的跳進水裡,瘋狂的朝岸邊刨去。
我已經失去了理智,這時候只想逃離這口棺材,也逃離那個黑影,至於能不能逃得掉,已經不去想了,只想跑,如果再不做點什麼,我會嚇瘋掉。
這就像是有人腦袋被槍指著,還是會不顧一切的逃跑一樣,雖然明知逃跑就是死,但這已經無關理智了,因爲死並不可怕,等死的覺才最可怕。
我瘋狂的刨著,也不管什麼姿勢正不正確,有用還是沒用,下死力狂刨,不一會兒後癥就來了,右腳下一疼,筋了。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那口棺材在前面拐了一個大灣,朝我過來了。
我幾乎嚇的魂不附。
那黑的大影發現了我,現在要過來吃我了!
而我現在離岸邊起碼十多米,最要命的是就算我到了岸也上不去,因爲旁邊是懸崖。
死定了!
就在我最絕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快,抓住繩子上來!”
我一擡頭,就見一繩子捆著木掉到我跟前,而抓著繩子另外一端的人,是站在懸崖邊的皮客。
我瞬間淚流滿面,力抓住繩子。
皮客用力往上一扯,我被拖的嘭的一下砸在巖壁上,疼得我倒一口冷氣,但此時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因爲只要慢上一點,我就有可能葬生在水下的那個怪口中。
爲了求生,我
甚至不惜用牙齒咬住繩子,深怕自己手一筋又掉下水去。繩子另外一端傳來的力氣非常大,等棺材到了靠岸的地方,我已經懸上了半空中。
似乎是見沒了機會,那棺材掉了一個頭再次朝著上游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前面一個轉彎的地方。
我大鬆一口氣,絕境逢生的覺,真TM的好!
眼淚忍不住直流。
本以爲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沒想到最後得救了,看著在一旁也累得不輕的皮客,我神經質的不斷說謝謝。
“你也不用謝我,今天是我大意了。”皮客抹了一把汗,對我出一個笑容,很僵,甚至有些滲人,還真不如不笑。
我息了好一會兒,覺筋的也已經好了,就扶著旁邊的一棵樹站起來,驚魂未定的問他:“水下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皮客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看,說:“告訴你也無妨,那東西魔鬼魚,是水下鬼王的寵。”
“水下鬼王的寵?”我嚥下一口唾沫,它的型絕對跟海里的鯨魚有的一拼。
“當然,那只是傳說罷了,它真實的名字鬼鰩。”
皮客拿出一菸點上,拔了一口後,又說:“這東西在南亞次大陸的印度恆河流域經常看的見,專吃腐,但能長到這麼大的很罕見,更不用說這深山小溪。”
我點點頭,以前在網上看過,印度有水葬的傳統,人死後都以能迴歸恆河爲榮耀和歸宿,所以恆河遍地腐,那裡有鬼鰩很好理解,可它出現在洪村這小溪就太匪夷所思了,哪來的這麼多腐給它吃?
這麼大的型,一頓得吃多?
不說洪村,就是整個華夏都是流行土葬,誰敢把往河裡丟啊?
皮客好像看出了我心裡的疑問,搖搖頭道:“你也別問我,這裡出現這麼大的鬼鰩我也覺得很奇怪,況且它只吃腐。”
“只吃腐,不吃活的?”我奇怪,那它剛纔衝我來幹什麼?打招呼?
皮客道:“別理解錯了,它雖然只吃腐,但活的東西咬死了,不就變腐了?”
我一聽,激靈靈打個冷。
接著,我又想起了那棺材裡的那東西,便把聽到的況和他說了。
皮客一聽臉就變了,但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沉了一會兒才說:“這事不要往外說,會引起恐慌。”
我見他這麼凝重,便問:“是變嗎?”
變這東西雖然沒聽過更沒見過,但網上總有些關於殭的電視劇,也能想象到一點。
皮客搖了搖頭,說:“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爲好,知道了對你沒有好,知道的越多,牽扯越深。”
我被嚇住了,不敢再問,洪慶生家的事真的太邪門了,兩次都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是真的怕了,暗暗發誓以後遇到洪家的人就繞道。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同時我也有些好奇,這裡距離剛纔擡棺的那一段路足有七八里的山路,皮客居然這麼快就趕到了,而且準確的找到了我所在的位置,還認得鬼鰩這種東西。
這個人很不簡單,至絕不是一個木材商人這麼簡單。
他到底是誰?
和洪慶生一家有什麼關係?
我暗暗揣測。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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