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怨我嗎？

李勤跟上來道：“怎麼了？”

“靖王府的原配和兩個兒子來了。”

李勤搔了搔腦袋，看過去：“來了又怎樣？”

“來了，這一世靖王府就又得出個黑心豎子了。”

李南風瞇眼著那一行邁東路正堂的人影說。

晏衡隨軍長大，李存睿跟他自然悉，在世的時候李南風曾聽他說過靖王府的三小子機敏伶俐，鬼點子多，是個可造之材。然而後來他卻變了個爲了拿到爵位無所不用其極的惡徒。

李存睿爲軍師，擅識人心，他的話李南風自然是相信的。

如果沈夫人不回來，正妃便還是林夫人做，如果林夫人不離開王府，那麼晏衡也許不會變得那樣偏激，至爲了自己的母親，他不至於完全無所顧忌。

林夫人會爲了自己的孩子去跟人賠禮冷落，李夫人就不會。只會不問什麼事由，把的兒貶得比塵土都不如。

晏衡這傢伙真是走狗屎運，有個好母親。

“走吧，餘家馬車到了。”

李勤扯袖子。

再看了眼那一大羣，停頓了一會兒才轉。

晏家的事——或者說林夫人這場變故，跟李南風是沒有切的關係，但是沈夫人的上位，嚴格說起來卻間接導致了後來的一場遭遇。

……

此番隨沈夫人母子一道進京的還有沈家二老爺，也就是沈氏的哥哥沈棲雲一家。

靖王引著沈夫人在正堂落了坐，沈棲雲便也帶著妻子兒前來行禮了。

沈棲雲的長子沈亭已經娶妻生子，兩個妹妹一個待嫁，沈芙，一個則才只有十二，喚沈虞。

靖王因著沈氏母子沈家照顧多年，對沈棲雲一家也十分和氣，沈餘與晏衡年歲相當，他還囑咐他們好好相。

晏衡對沈家各人未來了如指掌，沒聲，應付了事。

林夫人張羅完之後就領著他先回了房。

沈夫人與晏弘兄弟同住一兩進院落，打點完餘事，坐下歇息的當口，晏馳進來了，手爐沒再帶著，披風也解下了，迤邐慢行的樣子顯得有些弱不風。

沈夫人了他的手說：“冷不冷？藥吃了不曾？”

晏馳搖搖頭，拿起沈夫人的茶便來吃。“母親心裡不舒服，自行呆著就是了，何須管我？”

“誰說我不舒服？”

“方纔父親與那位夫唱婦隨地，您沒瞧見？”

“沒瞧見。”

晏馳笑了。“您又何必自欺欺人。那倆人眉裡眼裡都是對方，舉止言語一點不融洽都沒有。您與父親，當年也是這樣嗎？”

他把兩收進躺椅裡，這不算激烈的作，也引得他輕咳了兩聲。

他彷彿沒看到沈夫人漸漸泛白的臉，勻氣又說道：“如此看來，即便是母親當了正妃，父親的心也回不來了。

“想也有數，心被別的人勾走了十七年，要回到您上來，談何容易？

“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您瞧瞧晏衡那格，十三歲便幾乎趕得上人家十六七歲的年，可見他是用心栽培了的。

“我也就算了，大哥可是他的嫡長子，他也不放在心上。”

沈夫人：“那是他沒在跟前。”

“這就對了，沒在跟前，如今不是更得彌補他些？您忘了當初是怎麼帶著我與大哥逃亡的？我又是如何在奔波中染病，落下這病的？

“而如今，他連世子之位都不肯給他。要我說，與其還顧著什麼過去的份，倒不如爭些實在的東西好些。”

沈夫人攥帕子：“已經決定了的事，不要再說了。”

晏馳垂眸，便沒再說了。

這一日下來都還算平靜，每個人都禮數週全，行止得，在晏衡眼裡如同一隻只千年的老狐貍。

宅事務暫且仍由林夫人打點。

晏衡全程變悶葫蘆，看著他們打一片。

他無法探知林夫人心裡真正的想法，也不能知道靖王究竟在以什麼樣的心迎接他的髮妻與兩個兒子，但不管真假，王府兩派人馬的這次面，的確是在一派“祥和”中度過了。

他讓阿蠻去找的三個人，都是後來他邊堪爲死士的幾個忠心人，因爲太瞭解對方肋，此刻雖然迫，倒也不難收歸爲自己所差遣。

夜裡剛把人召集起來囑完所託之事，阿蠻悄進來了：“王爺往沈夫人屋裡去了！”

……

此番出來差事清閒，靖王往日無事都呆在正堂，但今日整日都呆在書房，連飯都是在書房用的。

初霽看他確實周不是滋味，便陪他下了兩局棋，靖王卻依舊心不在焉，枯坐了會兒，到底起，往後院來。

林沈二人所住之皆在正堂後方，中間隔坐花圃，早先應該也是爲原主人宅所用。

靖王進沈夫人這邊，大約是瞅見他往這邊，廊下已有丫鬟提著燈籠在等候了。

靖王道：“夫人呢？”

丫鬟頜首：“夫人在房裡等候王爺。”

靖王門進了，果見沈夫人立在燈下。

靖王站著看了一會兒，道：“你知道我會來？”

沈夫人點頭，“總得見個面纔像話。”

靖王沒說話，坐下來。

沈夫人示意丫鬟掩門出去，這纔在他對首落坐。

屋裡有些靜，是那種讓人不能自如的靜。靖王雙手覆在膝上，端坐道：“這些年怎麼樣？早幾年那次去看你們，聽你說風溼痛，治斷了不曾？”

“這種病癥，哪裡能有斷的？能好轉就不錯了。”沈夫人苦笑著，又緩緩擡頭，“你呢？常聽說你又是箭傷又是刀傷，這些年必然吃了很多苦。”

靖王嗨了一聲，笑著擺擺手：“行軍打仗，哪裡能有不掛彩的？我算幸運，小鶯醫好，人也細心，照顧得很好，我每次都是所有人裡恢復得最快的。”

沈夫人然揚脣：“那就好。”

靜坐了會兒，又道：“你是不是怨我？”

靖王擡頭。

十指蜷：“你吃苦的時候我卻沒在邊照顧你，你不怨我嗎？”

靖王扶杯良久，抻道：“十幾年戎馬生涯，家破人亡，幾番瀕死，也有不次信念全無的時刻，確實多虧了小鶯不辭勞苦，與我同生共死，纔有如今。

“沒有他們母子，我恐怕也早撐不到今日。

“——不過你帶著兩個孩子也不容易，總之大家能平平安安地，也是好事。”

他低頭啜了口茶，放下道：“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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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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