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都是兄弟

靖王問：“路上可還好？”

沈夫人福禮：“一路平安。”

靖王點頭，把林夫人讓到跟前來：“這就是小鶯。”

沈夫人便又再度看向林夫人。

林夫人坦率地微笑：“小鶯見過姐姐。”

沈夫人比林夫人要大上好幾歲，無論如何，年齡上地這聲姐姐總是當得的。然而雖然未逾四十，鬢角卻也有了些許白髮，但好在面容清矍，五也很秀，依然看得出來年輕時的氣韻風姿。

沈夫人也跟行了個半禮：“勞駕你前後打點。”

“您客氣了。”林夫人道，“崇瑛說姐姐素來喜歡自己鋪陳臥房，故而您的住我也未配備太多件，只是著人仔細清掃了幾遍。有哪裡不周到，您回頭直說纔好。”

沈夫人看向靖王：“是他記差了，我並未有那麼挑剔。”

林夫人笑起來。

靖王清了下嗓子，道：“弘哥兒他們呢？馳哥兒好麼？”

“馳哥兒路上染了些風寒，引發了舊疾，不過倒也不嚴重。至於弘哥兒，方纔幫著他們舅舅卸車搬東西去了。”

“他們自己搬？”靖王道。

沈夫人道：“在蜀中也常幫著他舅舅們搬書的。只是馳哥兒子弱，不能，就幫忙看著點兒。”

靖王正待回話，侍衛道：“二位公子到了。”

衆人擡頭，便見人羣那頭一前一後走來兩名年輕的男子。

走在前方的這位約二十歲上下，量頗長，眉清目朗，一極爲合的寶藍織錦袍服使他顯出英勻稱的段，既不張揚又顯大方，讓人聯想到“玉樹臨風”。

“孩兒拜見父親！”

晏弘袍跪地，行起大禮。

“快起來！”靖王雙手挽起他，細細打量，父子倆竟都紅了眼圈，隨後又都相視一笑。

靖王點頭又點頭，拍拍他肩膀：“好孩子。”

晏弘垂目，又笑著喚來後這位：“二弟快來見過父親。”

衆人便又把目移到年上。

這位十六七歲模樣，這三月的天氣，遍灑的上晌，他竟披著披風，手裡還捧著隻手爐，不過才走上這麼一段路，便已有些氣息不勻。

他比起晏弘來略顯瘦弱，但五十分緻，由於臉偏白，活一個弱貴公子。

他把手爐遞給小廝，也提袍來跪。

靖王看到他，神立時黯然，未等他屈膝便已將他扶住，哽咽著將他攬到了懷裡了背，才放開。

“你母親說你途中染了風寒，可大好了？”

“謝父親憐，兒子這是老病了，一經涼便有些咳，不必憂心。”晏馳雖然年輕，比起他大哥來卻要淡定得多，不語速平穩，神也很自如。

扭頭看到靖王邊的林夫人，微笑道：“這位定然就是我三弟的母親，林家阿孃了。”

林夫人即笑道：“常聽你父親提到你們，今日得見，可真是佩服你們的母親，把你們教的這樣出。”

靖王仔細打量，也笑道：“我們晏家的子弟都很好命，有很好的母親。”

又與晏馳道：“你們阿孃有祖傳的醫，十分了得，爲父這些年除去掛彩，可沒有過丁點病癥。既回來了，日後請開方子給你好好調理。”

“那馳哥兒要先謝過阿孃了！”晏馳深施大禮。

林夫人連忙攙起他。

晏弘也來行了禮，又問：“怎不見我三弟？”

靖王四顧：“不知那小子又上哪兒野去了？”

晏衡前世裡並未被喚到前院來迎接，只在堂等候。

此番他當然不想錯過這第一眼。

阿蠻把他要找的人都找遍之後，他也走到了前院。

猜想著靖王他們已經見上了，不免加快了幾分腳步，到達如意門下時，擡眼看到的居然是那父子仨執手溫言的模樣。

他沒料到這麼麻，停在門楣底下。

初霽當先看到他，口道：“三公子來了。”

滿院子目於是又齊刷刷地轉到了他上。

晏衡雖然過了半世榮，三日之前還威風凜凜地傲視著整個燕京，但也沒試過這麼樣冷不丁地被“敵人”行注目禮。

當下便不自地放出了些二代靖王的風範氣勢，漫不經心撣了撣袍子，靜靜立在門楣下。

晏弘定睛看了會兒，驀然轉到靖王臉上，最後又看回晏衡，說道：“想必這就是我三弟？”

靖王嗨了一聲：“可不就是他。”又招手：“你還不快過來！”

晏衡瞅了眼他們幾個，漫步踱了過來，先衝沈夫人俯：“夫人。”行完禮，又喊道：“大哥，二哥。”

沈夫人目留連在他上。

晏弘笑著點頭，看向晏馳：“十三歲，這麼高，比我那會兒強多了。”

晏馳笑道：“不愧是戰地長大的，三弟這氣勢，愚兄弟可真自愧不如。”

晏衡拱手：“哥哥們過獎了，我是養長大的，哪敢跟腹藏錦繡的哥哥們相比？”

晏弘目深深，讚許點頭。

林夫人笑著攬過晏衡：“確是莽得很，日後還要多多跟兩位哥哥學著修心養。”

靖王神暢快，笑道：“都好，都好，都是手足至親，往後相親相的日子長著呢！”

李南風保持了一早上的姿儀，不想被一隻蟈蟈弄破了功。

李夫人氣到心口疼，罵也懶得罵了，恰好前面來說餘夫人途中崴了腳，行走不便，便直接罰他們倆去前院相迎，儘量眼不見心不煩。

出來後李南風晦氣地瞅著李勤：“你是不是個掃把星？怎麼每次有你在我就沒好事呢？”

李勤冤枉得很，他的紅袍大將軍死在腳底下他都沒說什麼，倒反怪起他來了！

不過是他妹妹，他還能跟理論不？算了。反正他大人有大量。

兩人你言我語走到影壁這兒，就見如意門下行人來來去去，前院裡兩棵碩大銀杏樹底下，也是堆滿了行李馬綹什麼的。

李南風認識餘夫人，見到門外廊下站著一羣人，擡步過去，方想好怎麼與人招呼，卻恰好看到靖王與林夫人正引著一行人順著東邊抄手遊廊去了東路。

細辯著當中的影，也不自往前跟了幾步。

(本章完)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