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子神人！

行邸早安排好了各家的住。

靖王府與太師府地位最高，分居東西兩路的正院。

李南風下山進邸的當口，晏衡正伏在東路偏院裡的枕上，定定著自己的手掌。

這雙手修長筆直，雖然尺寸未足，卻靈活有力，無疑是雙持兵的好手。他反覆地看了片刻，然後擡頭看起屋。

從旁也瞅了他蠻久的阿蠻忍不住上前：“公子，您沒事兒吧？”

晏衡扭頭瞅他，目在他的總角上停留了好久。

阿蠻更無措了：“公子，小的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給您看看？”

說不上什麼病，不過是昨夜染了點風寒，下晌服過藥，昏睡了半日，醒來就這模樣了。

公子的母親便是大夫，來看過說沒什麼大礙，但阿蠻瞧著，總覺得有點大發。

晏衡側著坐起來，就著來攙扶他的手下了地。

“幾更了？”他問。

說著話他又了自己嗓子。

“快二更天了。”阿蠻小心翼翼地攙著。

晏衡目流轉，突然間子一頓：“二更了？”

“對啊……就是快二更了。”阿蠻心裡頭又是一。

晏衡屏息半刻，倏然推開他下地，神詭異地瞥向後窗。

於燈影裡站了會兒，他又恢復慢吞吞的姿態，目下垂落在就近的茶幾上。

茶幾上擱著把短劍，不算名貴，但劍柄上的繁複刻紋已被磨得很，看得出主人很常用它。

他信手拿起來，看了半刻，而後擱在掌心挽了個劍花，噗噗風聲頓時驚得燭都起了抖。

阿蠻一驚：“公子！”

晏衡食指勾著劍柄，唰地一聲劍刃又回到了劍鞘。

這一手簡直出神化，令阿蠻驚爲天人：“公子近來技藝如此突飛猛進，王爺必然會吃驚不小！”

晏衡神平靜，端起藥碗。

燭從他的前面照過來，阿蠻立在淡定若素的他背後，看到他渾被亮勾勒出的一圈金邊，莫名覺得他今夜裡格外偉岸起來。

靖王出世家，統好，長相好，夫人又是有難得的好相貌，因而他家公子，也從小就有一副令人驚歎的容。

如今他又了這麼一手，這簡直，這簡直……唉，他今年分明纔剛滿十三歲啊！

“公子，大公子二公子明後日就要到了，可是公子您纔是跟隨王爺這麼多年風裡淌雨裡過的，也爲朝廷流過過傷，他們不過是憑藉著嫡出的份一躍爲王府未來的主。小的可真擔心您到時候——”

阿蠻鬥著膽，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晏衡卻似是沒聽見，一面掏帕子拭脣，一面看著桌上沙，道：“母親這會兒在哪兒？”

“應是在王爺房裡。”

“去外面等我。”

阿蠻退出去。

晏衡著空了的屋子，走到櫥前拿出個大包袱，包袱裡都是他隨的裳。

隨手翻了翻，包袱裡除了裳，還有幾枝箭頭，一把小匕首，都是年玩。

他兩手支著桌子，沉思了會兒，而後挑出件袍來換了，再拿著那把劍繞到了牀後。

剛出現，一支利便挾著風破窗而來！

他撐著牆壁往角落裡一滾，便聽耳畔噗的一聲，那利已然沒牀板！

“公子！”

聽到靜的阿蠻闖進來，看到地上的他和牀上的箭他立刻吃了一驚！

但晏衡沒理會他，旋即抓起那把短劍擲出了窗去！

院裡剎時傳來砰的一響，有重落地，阿蠻駭然，隨即推開窗，只見院裡地上正蜷著個人影！

“快來——”

阿蠻扯開嗓子，卻在剛出聲時就被晏衡捂住了！

窗外侍衛們聽到靜已經趕過來，接而此起彼伏的腳步聲也響起。

阿蠻直到院子裡沒了聲音才被放開，他大口呼著氣，急切地道：“公子——”

“別說話！”

晏衡示意他回到外間，仔細看過周圍，才重新在牀頭坐下。

“剛纔的事先保。”他慢條斯理拂著袖口，渾若方纔不過是嚇跑一隻野貓。

阿蠻拍著大，不知該說什麼好！

太不可思議了，這宅邸乃是由靖王帶著五名悍將一同率兵把守著的，他們個個經百戰，所率之手下也不輸人，此間防衛可以說不會比宮廷衛要差！

這刺客能闖過防衛到得此間行刺，手定然十分了得，可他居然悶聲不響間就被晏衡一劍穿了？！

晏衡爲靖王唯一帶在邊征戰的兒子，自然也是個好苗子，可關鍵他才十三歲！

就是靖王自己十三歲的時候，也未必有這麼強吧？

這怎麼……一覺醒來就如同換了個人似的？

“別怕，沒什麼大不了的。”晏衡道，“不是真想殺我，不過是來試探試探我而已。”

“您怎麼能肯定？！”阿蠻急道，“您是王府的三公子，誰敢這麼來試探您？再說剛纔差一點點可就要命了！

“——您等著，我這就去稟報王爺，居然敢在靖王府三爺頭上土，此人怕是上趕著去投胎了！”

晏衡拉住他：“別忙！你這一去，我劍刺刺客的事可就瞞不住了。要讓父親知道我手已經有這麼好，你覺得忠君如他，會放著這麼扎眼的我留在京師？

“你方纔不是還擔心兩位哥哥一到，我的地位就將一落千丈麼？”

阿蠻一想，恍然道：“對，王爺常說月盈則虧，靖王府如今已經位極人臣，若是讓王爺知道公子有這麼好的手，定然會把公子遠遠地放去軍中服役以示忠心，哎呀，這樣一來，那公子本就談不上爭世子之位了！”

“聰明。”晏衡豎指示意他小聲，“所以別聲張。”

“那公子難道早就習了武藝，故意藏拙？”

晏衡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我就說嘛！”阿蠻高興地擊掌，“以公子您的資質，一定是繼承王爺鉢的不二人選！您怎麼不早告訴我？害我白擔心這麼多日！

“不過這刺客又怎麼辦？即便有驚無險，剛纔也是犯到了公子頭上，咱們就這麼放他走了？”

“才誇你聰明，這就犯傻了。”晏衡起，“這行邸防衛森嚴，不可能有人能無聲無息地闖進來還能撤走。所以這人多半是這裡頭的人。

“方纔他已經了我一劍，你明天想個法子去查查誰傷不就有數了？”

阿蠻再擊掌。又犯愁：“守衛的將士幾千人之多，只怕等我查到了人家傷也好了。”

“查王府的人就行。”晏衡道。

“阿檀！”

阿蠻正想再回話，門外即傳來焦急的音，有人提著襬快速地進門來了。

晏衡看到，整夜淡定的眼底竟然也有了狂瀾：“阿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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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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