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到省里上大學,住到學校了之后,表姑說就跟沒了主心骨一樣。這幾年也攢了一點錢,干脆就回村里了,爺爺年紀也大了,回去還能照顧一點。
爺爺當年傷了,雖然了手已經恢復了,但是一到下雨天就疼得厲害,山里氣大,也沒法常住。
爺爺現在的也不支持出遠門,所以我去替他走一趟,順便也能檢驗一下我這幾年的學習果。
本來我暑假之前都找好了暑假工,一放暑假就可以去上班了。現在好了,泡湯了。
收到信的第二天,我就買了票,去爺爺信上說的這個青田鎮。
我在網上看了一下,那地方還沒有直接到站的火車。為了折騰一點,我干脆就買了最原始的汽車票,直接能到鎮上。
大車顛簸了五六個小時,中間還遇上車禍,堵了兩個小時。到目的地的時候,我覺得我骨頭架子都快散了,屁都坐得僵沒有知覺了。
到鎮上之后,我并沒有馬上去爺爺說的這戶人家,而是找了一個小旅館先住了下來。
洗了個澡,外面的天就漸漸黑了。我換了服,準備出去填填我的五臟廟,順便在周圍轉一下,打聽一下這戶人家的況。這是我一貫的做事風格,不打無準備的仗。
青田鎮位于浙閩界,小鎮上有些街道還保留著古鎮的風格,環境很好,民風也很淳樸,很適宜生活居住。
我找了一間當地比較出名的小吃店,了一份蒸餃,一份蔥油拌面,一盅茶樹菇排骨湯。
我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小吃店的斜對門,就是爺爺信上說的那戶人家。朱紅的朱漆大門,像是剛剛重新刷過,大門兩旁掛著兩個紅燈籠。
連門口立著的兩個石獅子上面都掛著紅綢,看樣子是有喜事了。
這大好的喜事,怎麼就變怪事了?
我打聽了一下,主人家姓白,是當地很老派的一戶大戶人家。別人早就搬進了公寓洋房,他們依舊守著高宅大院,著四世同堂。
早些年,政府準備把這條街統一收回,改造風景區,被白家拒絕了。后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而這個喜事,是白家的小孫子娶媳婦,對于大戶人家來說,這就是興宅添丁的大事了。
我正準備把最后一個蒸餃塞進里的時候,看到門口走過一個影。
其實隔了十年,我已經不太想得起來小道士的樣子了,但是我記得表姑做的那個背包。淺灰的布面,上面綴著白的小花。
我連餃子都不吃了,往桌子上扔下錢,說了一句:“老板不用找了。”就追了出去。
但是,一出門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我一度以為是我眼花了,我只能順著他走過去的方向往前走,連巷子的角落都沒有放過。
轉過了一條街,越往前,人就越,這邊并不繁華,到了晚上兩邊商鋪的門早早就關了,只剩下不太明亮的路燈。有一盞燈還接不良,忽閃忽閃的,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快要走到這條街的盡頭的時候,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進了旁邊的巷子里。
一只手揪住我的服,把我抵在墻上,略有些生氣地看著我,“為什麼跟著我?”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襲玄長衫,依舊是道士的打扮,可惜的是那小撮的辮子剪了。眉目間還是有一我悉的樣子,只是比小時候更加的不茍言笑了,了一的煙火氣。
我不自地手,做了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想做卻不敢做的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臉,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樣的,皮好得就像剝了殼的蛋,著實把我羨慕了。
“小道士,你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小道士嚇得揪著我服的手都松開了,跳出去離我三步遠。我看著他跟川劇變臉一樣,臉由青轉白,最終黑了臉。
“你……?”
“怎麼了?變結了?還是不記得了?這個好辦。”
我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牌,亮到小道士的面前。玉牌是金鑲玉的,連鏈子都是金珠跟玉珠相隔串聯起來的。玉牌上面雕了一棵菩提樹,樹下雕了兩個小人。一看,就很值錢!
小道士立刻撲了過來,可惜,我作比他還快,馬上收了回來。
“哎,要還給你也可以,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小道士瞇著眼睛看我,連呼吸都急了幾分,我毫不懷疑,他的手下一秒就會掐住我的脖子。
但是,認慫是我宋山河的格嗎?顯然不是。
我一邊著玉牌,一邊挑眉問他,“你這幾年有沒有想起過我啊?”
小道士白了我一眼,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氣得甩手就走。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脾氣。
我厚臉皮地跟了上去,并排跟他走在一起,也不知道他這幾年是吃什麼長大的,足足比我高了半個頭。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為了這個東西,我那年曬了一個暑假,在水里用竹竿一點一點過去撈起來的。”沒錯,這個玉牌,就是當年小道士扔下水,把我救上來的東西。
不過,我撒了個小謊。那年,南方罕見的干旱,連云溪潭里的水都曬干了,它自己就出來了。就掛在水潭中間的一白骨上,爺爺就把它取了回來寄給了我。
小道士停下腳步,正地問我,“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不愧是小道士,我終于收起調笑的神,嚴肅地問,“我想知道你來這兒干什麼?”
小道士猶豫了一下,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白家的新娘子死了,白家家主跟我爺爺是至好友,所以我來看看。”
紅事變白事,看樣子這新娘子死得蹊蹺。
我點了點頭,既然他說實話,我也要表明一下我的態度,把爺爺給我的信拿出來給他看,“你放心吧,我也是為了這個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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