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帶到浴缸邊上，我要跟他通靈。”我說得輕鬆，卻把陳紹元嚇得直冒冷汗。

通靈是先生行裡最基本的東西，只要不是懵事兒的騙子全都知道怎麼通靈。只不過，通靈必須是死人和活人之間才能通靈，兩個活人絕對做不到這點。

陳紹元雖然本事不行，卻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他臉當場就白了，編了個理由把王立羣支開，才低了聲音跟我說道：“小師叔，你玩太大了，你是想讓我把王立羣溺死跟他通靈，那是殺人。”

我也低了聲音：“除了這招，還有別的辦法麼？我們看著他能看到什麼時候？那繩子不是普通玩意，那上面不是有咒就是有邪，他要是死在我們邊，你我一樣跑不了。還不如冒一次險。”

“這生意我們不做不行麼？”陳紹元還是不敢：“大不了我們關了風水居換個地方另起爐竈，也比冒著風險殺人強啊！”

我把陳紹元推到鏡子邊上：“你照鏡子看看自己脖子，打燈看。”

陳紹元往鏡子裡一看，臉上就更沒了人——他脖子上的那繩子越來越明顯了，下一個被鬼纏上的人說不定就是他。

我沉聲道：“現在救他就是救自己，王立羣活著，或許我們還能拖著時間自救。他死了，你就是下一個目標。該怎麼辦，你自己合計吧！”

陳紹元嚇得脣：“那東西這麼大道行？”

我在陳紹元肩膀上拍了一下：“認命吧！”

陳紹元的眼珠子都紅了， “小師叔！你得救我啊！半輩子沒賺到大錢，好不容易你來了，這下要把命搭上了。小師叔啊，我還得活著，多伺候你幾年呢！”

“呸！”我差點吐了他一臉：“你有跟我哭的工夫，還不如趕下手。快點！”

我說通靈，並不是真要把王立羣給淹死，只要把他魂兒給出來就行。

我跟王立羣說話的時候在他手上掃過幾眼，從手相上看他不是早夭之人，起碼還有個三十年可活。生死簿上壽數沒到，黑白無常不會提前過來等人。要拘魂還得有一段時間，我在黑白無常沒過來拘魂之前，再把他魂魄弄回去，王立羣就死不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但是，這種作屬於兵行險招，弄不好，救人就了殺人。

可是不這麼做，陳紹元就得死，我一個人看不住他們兩個人，只能賭一賭我們三個人的運道了。

陳紹元看了我半天，又看了看衛生間裡探頭探腦往外瞄的王立羣，猛一咬牙大步闖進了衛生間裡，抓住老王的頭髮就把他人往水裡按。

陳紹元也不是普通的先生，論手，兩三個練過武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一個養尊優的老闆。沒一會兒的工夫我就看見浴缸的水泡不冒了，老王也不在水裡折騰了。

我趕一步走上去，把一塊通靈玉符含在裡，低頭把自己的腦袋給浸在了浴缸裡面，手抓住王立羣把另外一塊通靈玉塞進他的裡。

通靈的方式五花八門，最常見的就是請神上。現在王立羣還不是死人，我沒法請他過來，就只能藉著通靈玉讓我的神識過去，趁他真魂離的瞬間，在他軀殼裡轉上一圈，看看是否能從他的記憶片段裡面找到什麼線索。

人在臨死之前的一刻，一生中所有畫面都會在腦中閃現而過。但是，在他真魂出竅之後，所有畫面都會消失而去。只能留下零星的幾個片段。

我上王立羣頭頂的一刻，無數的畫面在我腦中閃而起。我看到的一切轉換了王立羣的視角之後，我很快就看見一面車窗。那時候，我的位置應該是在副駕駛上，我的目轉向司機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看不清對方的面孔：“開車！”

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王立羣的記憶，並不會因爲我的意志發生任何改變，即使我看不清司機的臉，也只能順著畫面往後，我說了一聲讓司機開車時，我分明聽見後車門輕輕響了一下。等我回頭看時，汽車後座上卻是空空如也，可我覺得有人上車了，應該是就坐在我後的位置上：“小王，你覺不覺得車裡有人啊？”

王立羣這句話一冒出來，我就知道，時機差不多找對了。

“車裡不就我們兩個麼？”司機頭也不轉的發了汽車。

我再次轉頭往後座上看了過去，車座上仍舊沒人，我卻在轉頭的工夫看見了車外有座石頭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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