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殯葬?
這是給活人辦的葬禮,人活著就要燒死?
我心裡一個激靈,冒出一種種不可思議的想法,葬禮是隻屬於死人的名詞,但是竟然違和的和活人聯繫在了一起。
我實在想不通這是什麼意思!
我自認爲從小到大跟著老道幫人辦喪,到過太多的怪誕和恐怖只怕是常人的幾百倍,可是這短短幾天,眼前這殯儀館到的古怪,比這一輩子到更加離奇與怪陸離還多,甚至顛覆了世界觀。
“你們聊吧,做好一下心理準備,我先去醫院打點下最後的關係吧,明天就把人拉來吧,起碼是曾經的同事,你們要認真一點。”
偉哥嘆了一口氣,在我們焚化間留下這幾句話,走了。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嚅囁著,咬了咬脣的泛白死皮,覺怎麼想也想不通。
“你明天就會知道的。”邊的黃琦平靜的說。
黃琦沒有回答,反而開始問我從婷姐哪裡打聽到了什麼信息,我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他。
“果然,現在還記不起,問了也是白問。”
黃琦吐著菸圈說,他的面容出一複雜。
我也沒有心說話,以前一切都運行得很有秩序,可現在出了這檔事,我才真正的認識到了殯儀館的真面目。
滿腦子都是婷姐那驚恐的神。
我不知道婷姐能堅持幾個晚上,但我知道會伴隨著每天夜裡,會漸漸徹底記得幹了什麼,會嚇得徹底崩潰,但是一想到這,我的心裡的就不是滋味。
我和黃琦在焚化間呆了一天。
焚化間也只剩下我們兩人了,焚化間是四人配置,但是從來沒有滿過,我能猜到那個退、連一句話都沒有和婷姐說就跑掉的窩囊廢回不來了,他也正是因爲清楚,所以才選擇回老家,理自己的後事。
只要冒犯了殯儀館的規矩,不管在何方,都要被一聲尖吵醒,徹徹底底淪落在深淵中。
這一天白天,我們又完全沒有事幹,如同以往悠閒的坐在焚化間裡,我卻已經不再淡然,如坐鍼氈!
我現在腦海裡都是倩姐那一句淒厲的尖聲。
“我也終於知道我們爲什麼工資這麼高了,白天爲什麼還這麼閒,因爲不僅僅白天上班....我們晚上也在上班!”越想,現在越讓我心中有種莫名的畏懼,我白天的悠閒與輕鬆,或許是因爲晚上的付出。
晚上十點,照常下班。
我幾乎心疲憊,整個人失魂落魄。
這一次,我幾乎戰戰兢兢的謹慎態度,嚇得膽寒,在廁所門口小心翼翼的敲了三聲門,纔敢繼續進去洗澡。
我這種舉,用畏懼、驚恐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是真的怕了,生怕到自己上,我恨自己膽小,但是這樣的事換到誰上,都會被嚇得不輕。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廁所正好有沈蕓,不然冒犯規矩的我早就完了!”我想得這,頭皮發麻。
我忽然,又想起了沈蕓當時逗我、嚇我的那一句話,“今晚...今晚....今晚我來找你。”
在我看來,這是一句玩笑話。
卻想不到一語真發生在了婷姐上,婷姐冒犯了規矩,晚上真的被找上了,我想到這心裡越發複雜,那個麗端莊的姐姐,淪落到了這個下場。
滴滴滴!
我正打算關機睡覺,可是卻傳來了手機信息。
是沈蕓的信息,這些日子經常給我發短信,我倒也見怪不怪,現在應該是說婷姐的事,果不其然。
手機上寫著一行字。
“他們完了最好的約會,牽手了。”
我愕然不明所以,看著這行字,忽然一怒火升起。
我聯想到之前的種種,明白了爲什麼說牽手是間最高的儀式,爲什麼說晚上九點多,是最佳的約會時間。
想必是清楚的知道這兩人的,甚至經常晚上看到他們,甚至聽他們的講話,知道他們一直夢寐以求的就是拉下小手,間這麼簡單的事,卻在他們眼中卻是難以企及的夢想。
也難怪沈蕓和我約會的時候,會每次都讓我拉手,原來是看到了婷姐兩人的私會。
“沈蕓!你既然看到了!你爲什麼不去阻止他們!你對規矩清楚無比,明明知道這樣他們會死的!”
我憤怒的打下這行字。
對面忽然沉默了,許久許久,正當我以爲沈蕓因爲我的質問生氣的時候,又來了一條短信。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喜歡上你了。”說。
“我也喜歡你。”我堅定的回答。
我一開始不相信一見鍾,直到我遇到了這個像是太花一樣燦爛明的孩兒,能接近我這個孤僻又不懂講話的傢伙,這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所以我們相了,所以我們不能再牽手了。”
這行冰冷的字落下。
它像是最後的絕音,無論我再怎麼發短信,甚至我拼命打電話也不接,整個人像是消失不見了,像是徹底選擇和我斷掉了聯繫。
“到我了?”
我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溼潤,這一次是真的想哭。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沈蕓的那句話。我們和倩姐完全相反,我們不相的時候可以牽手,相了之後就不能牽手,這是多麼殘忍。
我心裡越想,越發不是滋味。
我現在有太多的疑問想問沈蕓,是不是第一次和我提出牽手就想到了今天,所以每一次見面,都會爭取每一秒和我牽手。還有到底藏著什麼,整個人像是迷一樣存在,捉不。
甚至我現在還抱著一線希,想著,這一定又是沈蕓和我開的一個玩笑,明天一定又會笑得花枝招展的和我說,我又蠢又笨,又被戲弄了。我想到這忽然想哭,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罐一樣,真的想哭。
接下去,我都不記得我是到底怎麼睡著的。
我害怕自己凌晨兩點後到底做了什麼,自己看到的經歷卻一無所知,無疑纔是最令人恐慌的。
可一旦知道就會被自己的經歷嚇得崩潰,那種可怕的矛盾,讓我有些輾轉反側,直到凌晨一點,我才漸漸強行催眠著自己睡。第二天天未亮,我醒來的一瞬間,又被一聲尖把我徹底驚醒。
啊!!!
這悉無比的尖,讓我本能的看了看時間:六點零一分。我再次瘋狂起跑向隔壁的203宿舍。
咚咚咚!
我敲了三聲門,沒有得到迴應,就本能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婷姐嚇得在渾像是溼了一樣,哆嗦抖著在房間裡,如同無助的弱小羔羊。
面容上的恐懼和驚嚇比第一天更加可怕,這已經徹底不是我認識那個優雅的婷姐了。
“又看到了,這一次看到漸漸越發清楚。”
我心裡冒出這個想法,失魂落魄,我想去問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但是又於心不忍,知道這將殘忍的勾起心中的驚恐和痛苦。
雖然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麼,但只能清楚的覺到,的這份驚人的痛苦與淒厲:
[在經歷著這個世上最大的恐懼。]
我忽然想到整棟宿舍樓都沒有鎖。或許就是爲了出現尖的時候,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冒犯規矩的當事人邊。
鄧姐出複雜的神。
“昨晚嚇得睡不著,說怕一覺睡下去,又看到了恐怖的事,那真的可怕極了,寧願去死,我昨晚陪喝了整整大半瓶酒,徹底喝醉才扶上牀睡覺的,可是誰知道又.....哎”鄧姐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我沒有說話,默默走到婷姐邊,把摟懷中安著,也依靠在我的懷裡小聲泣,嚇得面容慘白,在懷裡直打哆嗦。
我這一次,沒有敢問倩姐到底看到了什麼,我怕刺激起心中的驚恐,讓回憶這件事本,就是一個非常殘忍的事。
“沒事了,沒事了。”我抱著直打哆嗦、捲一團的倩姐安,但又怎麼會真的沒事?
我覺我們兩人非常諷刺,都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們因爲不相,所以才能這樣親的擁抱,相互安,別說婷姐到那個窩囊廢,我自己也不能再和沈蕓牽手了。
過了好一會兒,婷姐才緩緩下來,抖著脣,忽然問,“我想爲小鈺辦葬禮,準備好了嗎。”
邊的鄧姐在門口了冷汗,探著腦袋進來說,“好了好了,小婷你等一等,馬上就可以開始了。”
鄧姐迅速打電話給偉哥,讓他做好準備,過了一會兒又說,“已經讓劉叔把靈車已經準備好了,隨手可以去醫院拉人了。”
一般靈車送人來殯儀館,都是要家屬陪同坐在靈車上。
而小鈺的家屬就只剩下一個農村裡的七十多歲老,有些老年癡呆,無法過來,所以的家屬只能是殯儀館的要好同事,小鈺幹了兩年多了,據說是帶婷姐的師傅,兩人親如姐妹。
我來得晚一些,來的時候剛好是多人離職,所以不認識小鈺,但是我還是決定一起去接人。
“我整理一下,馬上過去。”
婷姐嚅囁著脣,起示意我出去,要洗一個澡,整理一下以平日裡的樣子去見小鈺。
我在門口等了二十多分鐘,又見到了渾再次回覆緻妝容的婷姐,打扮得和以前一樣麗,但我能看得出是在用底,掩蓋著極差的臉。
“我們走吧。”說。
鄧姐扶著腳步微微不穩的婷姐下樓。
▲TтkΛ n ▲C○
我已經能覺到婷姐的不正常了,的眼神潰散,渾的手腳都開始不協調,我知道離神崩潰,被劇烈的折磨,嚇得腦死亡已經不遠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晚,甚至撐過後晚。
來到樓下,黃琦等人早就在等待了,和一羣殯儀館的同事在沉默的氣氛中,上靈車出發去第三醫院。
我是第一次坐上殯儀館的靈車。
前面開車的劉叔黑眼圈極重,一臉懊悔的對著婷姐瘋狂道歉,說沒有他,估計婷姐也不會規矩,到這樣的下場。
“沒事的,我會忍不住的,遲早要這樣,本就是早晚的問題。”婷姐說。
可開車的劉叔還是不斷的道歉,這個中年漢子眼眶紅紅的,非常自責,不斷怒罵自己。
來到第三醫院並沒有從醫院裡的停間走去,而是到了一間重癥病房,看到了仍舊在掛點滴的小鈺。
腦死亡,或者說通常意義上的植人。
這是漸漸不了自己晚上所經歷的一切,神失常,嚇得崩潰的最後下場,變植人,只能靠掛葡萄糖維持生命。
而婷姐也漸漸往這個方向邁進。
此時,婷姐坐在病牀邊,看著這個二十多歲的子,一不,忽然說,“小鈺,我也看到了,已經知道你當時爲什麼會嚇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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