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姐,您忙。”
我沉默了一會兒,當然也沒有敢和倩姐開懟。
再瞄了瞄這些焚化爐壁那些猙獰的掌印,沒有再看黃小倩,慢慢退了出去,繼續聽著裡面的刮聲,默默在外面點了一菸。
我已經能猜到些什麼了。
他們都是類似與那天晚上那個冤死白領的鬼怪,歷來含恨而終、不甘冤死,或是對人世間有牽掛的人,往往不在數。
特別是人口基數大的時候,多多都會有十幾個,積多。而這類人往往很容易會化冤魂,而經歷的焚燒之後,大多就是隻留下掌印,只有數的厲鬼撐烈火燃燒逃掉,出去害人。
我並不排斥這樣的做法。
火葬這種現代化的殯葬儀式,的確能減不乾淨的東西出來作惡,或者說現代社會由於火葬的盛行,反而大量減了這類不乾淨東西,但是卻也未免覺太過偏激,暴戾,或者說極端了一些。
土葬會請人做法,用往生極樂的溫和方式超度逝者。
火葬則是簡單暴,用燃燒的方式儘可能減惡鬼出來作惡,但是未免極端些,因爲一旦熬過了焚燒,就將會變厲鬼,會出大禍。
“土葬,或者火葬,各有所長吧。”
我忽然低語著,心中略有,或許也只有同時幹過這兩種喪葬形式的我,纔有資格這麼評價。
接下去,一袋袋油脂和殘留被從裡面拋出,從一號爐刮到了四號爐,整整花了大概兩個多鍾。
而黃小倩這個人對逝者太過不尊敬,也全都是油脂,連烏黑的頭髮都像是焗油了一般,油發亮,讓我越發覺滲人。
卻一臉滿不在意的樣子,從裡面爬了出來,把袋子都提了出來。
“把東西都整理好,等下我要帶走全部,不能留在這裡。”指了指那一代代油脂和殘留說。
黃琦兩人早已經把東西整理好了。
黑大袋子裝得滿滿的,沉重無比,我一個三大五的男人都覺沉,嚴重懷疑一個孩子家能不能拎得。
“要拿去哪裡?”我的問。
黃琦還沒有回答,遠的黃小倩耳朵竟然敏銳無比,詭異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這些油,我一般都會賣到小飯店、快餐店去,賺些外快,如果你也想吃,我可以告訴你位置,或者帶你一起去吃。”
我了冷汗,沒幹做聲,連大氣都不敢一下,整個人得像個孫一樣,實在是不慫不行。
“已經有男朋友了。”
忽然淡淡看了我一眼,冷的笑了笑,“不對,是已經有丈夫了,因爲早已經結婚了,你不該惹。”
什麼意思?
我詫異,這沒頭沒尾話聽不明白,卻沒敢做聲。
這個無比的人竟然給我一種嫵的錯覺,如帶刺的冷玫瑰,讓我頭皮發麻。
只見沒有多說,背起了那黑袋子,起走出門口。
“就這樣吧,我先回去洗一個澡,渾油膩膩的,真噁心,全是死鬼的味道,不多留了,剩下的你們兩個理。”
“是!倩姐。”
黃琦連忙說道。
我在旁邊沒有做聲,確定了走遠之後,才莫名的送一口氣。
我覺我這一生到的驚嚇,都沒有來到這個詭異神的殯儀館當工作人員來得多,同樣是高層,偉哥來得更加和善一下,這個詭異的人,簡直讓人捉不!
“帶走的油,真的是送往小餐館嗎?”我聲音有些,問英哥。
這類新聞,我在電視上不是沒有見過,太嚇人,難不還在邊真實的發生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一次都要全部帶走。”
李棟英毫不猶豫的給了一個答案,看著消失的背影也出一畏懼,點燃一菸,古怪的看著我說,“我不知道你小子這麼得罪倩姐的,但是你以後的日子,估計要不好過了,的權利大得很。”
黃琦在旁邊也說,“對,你真以爲倩姐只是一個簡單的稱呼嗎?倩姐據說最幹滿了三年以上,也就是最簽了兩次‘三年合同’,是除了偉哥外,我們殯儀館最老的一名老員工,可以說偉哥管外圍的殯葬禮、靈車、家屬哀悼的事。倩姐管理我們裡面焚化間、化妝間的部事。”
這話一出口,心裡的詭異就越強了。
我知道殯儀館都是籤三年合同的,基本上是每三年換一批員工,幹滿三年的人基本都會拿了七十萬就走,敢合同續約的只要倩姐一人。
由於基本上三年就換一批,三年的殯儀館以前到底是怎麼樣,是不是和現在一樣的規矩,沒有人清楚。
我之前就瞭解到,現在最老的一名員工,是幹滿兩年半的一名化妝間的人,還有幾個月滿三年,馬上就要辭職了。
“不要想太多。”
李棟英安我說,“越想你就越不安心,一旦簽了三年合同後是走不掉,哪怕天涯海角,都是殯儀館的員工,別想太多了,等下午還會送來一個人,去吃午飯,休息一下回來幹活吧。”
我只得愣愣的點頭。
我忽然覺被倩姐敵視,可能是沈蕓的原因,但也只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接下去,我和兩人如同平常一樣去吃過午餐,又回到焚化間裡吹牛聊天,可是意料之外的是,竟然下午的時候沒有把人送來。
到這裡,我們三個人倒也完全沒有在意,黃昏準備上夜班的時候,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人衝了進來。
我認得是開靈車的劉叔。
劉叔和我們焚化間不,主要是他是幹外圍的,很怕和我們接,他有些膽小,兒才上初中,拖家帶口的,我們大家心裡都明白,他不敢和我們接也不怪他。
他此時整個人像是從河裡出來一樣,全被汗水打溼了,連聲音都是抖的,“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劉叔,慢點說,出了什麼事,別急。”李棟英連忙的把一杯酒遞給劉叔。
劉叔連酒都沒有來得及喝,焦急的說,“化妝間,那裡出大事了!陳玉婷那姑娘,繩斷了!”
“繩斷了?”
李棟英猛地站起!
他嚇得脣瞬間就發白了,激得來回在焚化間打轉,“怎麼會斷,怎麼斷了?”
“我去看一看!”
他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東西,讓我們兩人在這裡等著,向著化妝間的地方趕去。
“怪不得人沒有送來,原來是出大事了。”黃琦坐在原地,輕輕嚅囁了一下,忽然面沉重的起。“你小子是新人,現在出了一些意外,就在這裡待著,不要跟過來,我們來理。”
我心裡一寒。
心想可能是出大事了,看黃琦和英哥的面,只怕不是能簡單理的,現在整個殯儀館的員工都震起來,每個人嚴陣以待。我咬了咬牙,拉著最後準備走的劉叔,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叔面一僵,額頭冒出麻麻的冷汗。
他猶豫了一下,一個大男人竟然如同小姑娘一樣崩潰了,抖著斷斷續續說:“都怪我,這事都怪我,我急了,我本來就知道這單生意,不好做的!可是我還是....”
他說這一次的人是一個孕婦,還是未年人,據說和網友私奔,那人在出租房裡難產,那男人也是個孬種,直接嚇跑了,一兩命。
劉叔斷斷續續的說,“我拉車去醫院接人的時候,家屬哭得撕心裂肺,這才一個十五歲的初中生啊!和我家的娃一樣大,我當時看著心也。平日裡,我都記得提醒他們帶死亡證明的,可這次車開到一半家屬,才發現忘記帶了醫院開的死亡證明,我們的死規矩是沒有死亡證明是不給燒的,我只得著頭皮就把車停到路邊,讓家屬往回拿死亡證明。”
我點頭,也知道這裡是憑證辦事的。
這是死規矩,這不是我們這邊殯儀館的風俗和火葬習慣,全國基本都是這樣的鐵律,沒有死亡證明的所有殯儀館一律不燒。
“可是這麼一拿,他就出大事了!”
劉叔說道這,連聲音都是抖著的,說:“當時靈車停在鬧市中,本來就有衝撞死者的意思,等著足足半個多鍾纔拿死亡證明回來,我算算時間,當時也心急了,這是我的錯啊!就未免開得快了一些,正巧,又在東區路上到一個超速的王八蛋,給撞一起了!”
撞了?
我聽到這裡,也頭皮發麻。
我不幹火葬,現在才接是一個新人,也知道一些大家共通的規矩,土葬裡也最忌衝撞了送殯隊伍,這是要出大事的,更何況本來就在市區裡,已經停車了半個小時!
“那後來呢?”我連忙問。
“對方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知道他闖大禍了,賠了一大筆錢,連連帶著哭腔道歉,我哪能理這麼多,我看著車還能開,我就連忙把人送回來了,到了化妝間,結果這一化妝,就立刻出問題了!”
我微微冒汗,猛然問:“是婷姐化的妝?”
“對,現在人還在那裡,整個人嚇得退都了!都不敢一下,不幫想辦法,估計馬上就要被....”
劉叔滿臉疚,連忙和我急忙往化妝間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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