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煙灰,閑來無事,分析況:“家裏為什麽想給介紹個沈的對象,我估計啊,是想讓嫁出去,要是真看對眼了,曉魯肯定隨軍,搬到外地。”
“將來把婿弄到北京來也說不定啊,怎麽偏偏就曉魯去沈呢?”
陳泓嗤笑一聲:“不可能。”
“這兩年爸不如從前了,從沈往這調個兒,別說得過多人的手,就是他親婿也且費功夫著。而且我聽說這陣兒曹小飛跟鄭昕鬧著要結婚,曉魯當姐姐的沒嫁,哪有當妹妹先出門的道理,倆人差著好幾歲呢。”
“鄭昕今年才多大?有二十嗎?”眾人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這些孩子還真敢作,他們這些老還沒說上媳婦,一個一個的,都沒長齊就敢嚷嚷著要家。
陳泓惋惜地搖搖頭:“不知道,別人家的司,多大咱也管不著。”
轉眼,陳泓就換了話題:“小誠,我跟你說那事兒,你好好考慮考慮。”
寧小誠坐在陳泓對麵,穿著隨意的灰圓領衫,稍一點頭,應下:“行。”
“我看你換車了,之前那個呢?”
小誠拿起壺添了杯茶:“上個月在家門口讓人了一下,修完一直沒拿,先扔著吧。”
這就是男人,視覺,甭管那是多漂亮多勾人魂魄的姑娘,談起來的時候津津有味興致盎然,真正談起他們自己事兒,轉眼就雲淡風輕地忘了。
“晚上一起打牌?”有人提議道。
小誠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和手機:“你們玩,別等我,一會兒有事。”
“能有多大的事兒,你一天除了睡覺沒大事兒。”
寧小誠拍了拍陳泓肩膀:“上回吳井牽線介紹了兩個信托公司的人,結果飯沒吃,讓我攪合了,這回人家又約我去他公司看看,總躲著,怎麽說也說不過去。不能駁了吳井的麵子。”
“我先去摟一眼,盡量早回。”
寧小誠砸人家飯店這事兒早就人盡皆知,彼此心照不宣的壞笑著。
小誠也跟著笑,按了一下遙控,停在外麵的跑車車燈應聲亮了兩下,他手一揮,跟他們招呼了一聲。
“走了啊。”
第七章
寧小誠到了韋達寫字樓樓下,泊好車,樓下站著倆人來接,其中一個就是今天約他來的韋達信托老總,姓何,之前見過一麵,小誠對他有點印象。
一下來,何總帶著書笑著迎了兩步,和寧小誠握手:“寧總,上回見麵沒好好說上話,這回可算是抓著您了。”
老何是個閱人無數混跡江湖的老頭,抓著寧小誠的手一搭,眼睛低低打量,就知道這廝是個有點本事的人。
老話講,男人的手不在生的多漂亮,手指不蓄指甲,手掌綿溫厚,握著有力,一準兒是富人家生慣養的公子,能扛事;肩寬個兒高,看人不斜眼,不著打量,說明這人為人坦,心裏磊落。
寧小誠也跟人假客氣:“上回怪我,讓您看笑話了。”
“沒有沒有,說哪兒的話,走,上我辦公室,茶都已經沏好了。”
小誠跟老何後的書也點了點頭,三人一行上了電梯。
下午兩三點鍾,都是消極怠工的時候,茶水間站了幾個人,有在椅子上坐累的,借機出來直直腰。
走廊上的人也比平常多。
蔣曉魯正靠牆跟助手核算這個月的易額,耳朵上別著一支筆,端著報表一條一條看,看的昏昏睡,神遊天外。
“牛頭馬麵這個月多?”
助理邵溪翻了一頁:“兩萬三,新跟的0724這個月漲停。”
“嗯。”
牛頭馬麵諧音油頭麵,是蔣曉魯接的一個客戶,還是個大客戶,在這兒投了不錢,一個年輕小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頂個塗了至兩斤發膠的頭型,要請蔣曉魯吃飯,連握個手都得在手心揩一把油那種。
拿著老子錢在外麵四做人泡姑娘的熊孩子。蔣曉魯心疼這筆傭金,又不好直接拒絕,在小開又一次開著那輛二手法拉利來擾的時候,蔣曉魯不知道從哪兒抱了個孩子。
小開臉一下就變了:“你的?”
蔣曉魯溫著自己從同事手裏借來的閨,充滿慈母環:“啊,我兒。今年三歲了,叔叔。”
小姑娘乖巧聽話:“叔叔好!”
小開頓時覺得很沒意思:“之前也沒聽說你結婚了。”
蔣曉魯笑的很不好意思,眼睛躲躲閃閃,全都是戲:“孩子爸爸……嗯,忙。”
小開心裏罵了句當□□還立牌坊,客客氣氣找了個理由走了,從此再也沒來找過蔣曉魯。
“跟他簽的半年約下個月到期了,你記得通知他來銷戶。”
別的經理跟客戶合約期到了都想方設法求著人家續約,蔣曉魯倒好,主求著人走。
邵溪小聲跟開玩笑:“曉魯姐,那個小開其實好,有錢又不難看,要不你跟他著試試?”
蔣曉魯嘶了一聲,用筆去捅邵溪腰上的:“調♪戲經理,膽大滔天!”了兩下,蔣曉魯撓撓下:“你又胖了吧?”
“腰上長的速度堪比孕婦孕育胚胎的速度。”
邵溪不敢跟上司手腳,兩個人嘻嘻哈哈哈扯了幾句別的,跟了蔣曉魯一年,算是同批來應聘助理職位中待遇不錯的。
蔣曉魯就比大了三歲,很好說話也沒什麽架子,要求就一個,我讓你幹的事別拖,什麽時候代什麽時候辦。
相比隔壁幾個部門助理不就被罵的狗噴頭,這種能跟老板一個屋裏分外賣的生活不要太好。
忽然走廊傳來一陣。
響起幾聲不約而同明顯嚴肅起來的:“何總。”
電梯出來三個人,何總跟寧小誠走在前麵,助理跟在後麵。
何總笑瞇瞇地逢人就應,看出來心不錯,跟邊人說:“一部分析,二部三部做客戶,都是我們客戶經理。”
寧小誠蠻有涵養,背著手,手指上勾著車鑰匙,跟在他旁邊隻聽不答。
蔣曉魯扭頭探了眼,沒看見正臉,三個人已經拐彎進了老何的辦公室。
走廊不斷有人用無聲口型相互問:“這誰啊?”
a:“最近有大作?”
b:“不知道。”
c:“不認識。”
a:“新同事?”
b:“老何親自接待,又是哪個大客戶吧。”
c:“要發財了。”
蔣曉魯回到自己辦公室,邵溪也跟八卦:“蔣姐,聽說咱最近要新來個客戶經理,你說能不能是剛才看見那人。”
蔣曉魯收拾著辦公桌,乒乒乓乓:“不能吧,你聽說哪個客戶經理來報道挑下午的。”
邵溪撇撇:“要真是就好了。”
蔣曉魯瞇著眼睛:“好像還很憾?”
邵溪瞅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蔣姐。”
“幹嘛?”蔣曉魯一頭霧水。
用手一,才發現耳朵上還別了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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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兒灰蒙蒙的,讓人犯懶無心工作,就想耗完這一個多小時,趕下班。
寧小誠在老何辦公室坐著,也這麽想,趕把這壺茶喝完,趕撤退。跟這兒耗著,實在沒意思。
剛開始見麵,不聊正題,先鋪墊,互相打了半個多小時太極,你父親好不好母親好不好,家住哪兒,城市通堵,霧霾重,可得保重啊,有的沒的都說夠了,外麵下班鈴也響了。
老何這才表明自己的意思。
希你有空的時候多來我這坐坐,常聯係,我這還缺個執行經理人。要是興趣,您隨時隨地。
吳井介紹的人,他就是沒這個打算也不能把話說死,隻能模棱兩可,以後有機會吧。
老何也知道寧小誠在圈裏的口碑,他今天能坐在這兒已經很給麵子了。便笑著握了握手,和助手一起給他送到了電梯門口。
寧小誠憋的夠嗆,到了一樓大堂,趕先找個廁所放水。
一下午喝了三壺茶,誰能得了?
放完水,他洗了手,晃晃悠悠往外走,看著前麵那姑娘有點眼。
蔣曉魯耷拉著腦袋,想著一會兒吃什麽,後有人不鹹不淡的了一聲:“曉魯?”
一回頭。
蔣曉魯驚喜起來,眼裏一下就亮了。
“小誠哥。”
“你怎麽在這裏呢?”
倆人麵對麵,小誠語氣稔:“認識個朋友,他在這上班。”
這棟寫字樓不單單韋達一家公司,蔣曉魯也沒想那麽多。
寧小誠問:“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蔣曉魯很大方:“我也上班,韋達信托,十二樓。”
以前寧小誠一直知道曉魯是幹這個的,但從來不知道在哪工作,也沒誰去打聽,今天能見,很意外。
蔣曉魯心裏一直記掛著自己上回撞他車那事,正好是個機會,便真心邀請道:“小誠哥,你晚上有事兒嗎?要沒事兒我請你吃飯吧。”
“上回把你車撞了一直沒找到機會,我特不好意思。”
“嗨!”寧小誠笑了:“都多長時間了,別惦記了。”
蔣曉魯歪著頭,很俏皮:“給我個機會唄。”
姑娘家臉皮薄,他要是不答應,蔣曉魯心裏得一直記著,以後萬一再見麵該更不好意思了。
小誠背著手,一尋思,答應了。
曉魯的車停在地下車庫裏,幹脆搭著寧小誠的一道去了,倆人在路上商量著吃什麽,寧小誠去哪兒都行,全都依。
“隨你。”
別看寧小誠三十多歲還年輕,其實過的完全是退休的日子,吃東西念舊,不太趕時髦,他以為蔣曉魯這種天天出寫字樓的姑娘怎麽也得搞個西餐,弄個紅酒牛排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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