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為幾千上萬月薪掙紮的普通人，完全想象不到這種生活是怎樣的，工作這麽久，存的錢離那百分之三十的首付都還差一大截，跟林奈，真的天差地別。

“有錢是有錢，不過不是我的。”林奈說道。

“但終歸會是你的。”

“理論上是這樣，因為我是獨生。”林奈認同地點點頭。

何青一噎，默默喝了口茶。

“你呢？”林奈問。

“什麽？”

“你家是怎麽樣的。”

“普通工薪階級，日常就是吃喝工作，偶爾聚會、旅遊。”何青說，“反正跟你們差別很大。”

林奈頓了頓，正經道：“其實是一樣的，我不也跟你一起工作，沒有什麽高低之分。”

何青沒接話。

離開茶餐廳的時候剛過淩晨，步行街已清冷了許多，們並肩同行，沿街走了一段，隨便逛了逛。

過後林奈送何青到小區樓下。

“麻煩你送我回來。”何青下車，關門，回謝道。

“不請我上去坐坐？”

“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明天不上班。”林奈直直盯著，眼裏意味明顯。

何青不傻，曉得這話什麽意思，岔開話題道：“說好的我請你吃飯，但今天還是你付的錢，下次有機會我再請你，我明天還要寫報告，就先回去了。”

這是婉拒。

“嗯，那周一見。”

“周一見。”何青轉離開，刷卡進了小區，慢慢消失在夜深。

林奈坐在車裏，盯了那個方向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麽，直到對麵樓房八樓中間的屋子亮了燈，才開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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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很久沒有睡得這麽舒服過了，在床上賴到中午才起，然後洗漱，再自己手做了頓午飯。

下午，不慢不把報告寫完，之後化妝、準備，等遲嘉儀來接。

遲嘉儀八點就到了，打電話喊下樓。

何青走到車前，看見陳茗行正一言不發地坐在後座，兩人對視，相互頷首以示打招呼。

遲嘉儀看起來心很好，一路說個沒完沒了，何青從後視鏡裏觀察陳茗行，從頭到尾，這人就沒說過一句話，甚至連頭都沒抬過。

何青皺眉，心裏或多或有些不悅，這人過於沉冷淡，作為朋友，是不太支持遲嘉儀跟陳茗行一起的，但勸不住，畢竟遲嘉儀是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幹涉不了。

們這次要去的是一家小型的私人酒店，位於城區外三公裏，那邊有其他朋友在等著，開車半個小時左右就到了。

下了車，遲嘉儀先打了個電話，不等接通又掛掉，然後將倆領到二樓。

遲嘉儀想挽陳茗行的手，但不敢作，陳茗行不喜歡跟別人親接。

亦步亦趨地跟在陳茗行後，語氣間難耐興：“你走前麵。”

陳茗行抬眼看了一下，蠕，看樣子是想說甚。

遲嘉儀愣了愣，裏發酸心裏也酸，剎時就紅了眼，但強忍著說道：“你上去看看吧，我準備了好久的。”

陳茗行很掙紮，可到底還是點頭同意了。

們沿通道走到最後一個房間，打開門，裏麵一片漆黑。

“你閉上眼。”遲嘉儀說道。

陳茗行照做。

好一會兒――“可以睜開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第8章

陳茗行有些驚訝，漠然的臉上多了兩分暖意，來時想了許多種可能，但沒料到是過生日。

覺得嚨發，薄闔，但話到邊又生生咽回。遲嘉儀端著蛋糕定定地看著，眼裏霧氣蒙蒙，滿是執拗。

屋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視無言，皆不好開口，氣氛冷寂而怪異。

“吹蠟燭吧，再不吹都要燒完了。”一人著頭皮喊道，其餘人都立馬反應過來，連聲附和。

遲嘉儀把蛋糕抬高一些，送到麵前：“要不要許個願？”

“好……”陳茗行說道，合上眼，幾秒後睜開，輕呼一口氣吹滅蠟燭，“用心了，謝謝。”

遲嘉儀頷首，將蛋糕放到桌上：“來切蛋糕。”

說完，抬手了眼角。

哭了。

其他人想勸，何青悄悄攔住們，使眼讓所有人退出去，給倆單獨相的空間。大家默契退出房間，並心帶上門，到二樓大廳去。

大廳休息區，何青沒跟們一起，而是獨自呆著，同行一短發人走來挨坐下。

“你好，”短發人向手，“我吳妗。”

何青認得，遲嘉儀的朋友，但跟此人不。

“你好。”

“何青？”

“是。”

“我們之前見過幾次，”吳妗說道，“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有的，上回跟陳茗行接風你也在。”何青說。

“一直想跟你認識一下，怕太唐突了，就沒敢打擾。”

何青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麽回：“嗯。”

“聽嘉儀說你搬到老城區去了，我也在那邊住，有空可以出來坐坐啊。”吳妗說，有點過分熱了。何青客套答應，正糾結該怎麽接話，手機來電――林奈打來的。

歉然道：“我接個電話。”

吳妗點點頭。拿了手機走到大廳外的過道拐角，接起電話，低嗓音：“怎麽了？”

沒人回答，隻有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應當是信號不好，頃，那邊才傳來清冷的聲音：“剛剛過隧道沒信號。”

何青嗯聲，那邊又說：“明天你跟我需要出差一趟，去和信國際，早上九點半的飛機，的資料文檔我會拿，你明早不用回公司，先去在機場等我。”

“那……要去多久？做什麽？”眉頭擰，一般況下出差不會這麽急，除非有特殊況。

“半天，晚上就可以回來，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去參觀了解一下，我也才接到通知，時間比較倉促。”

“嗯好，”回道，“那到時候等你。”

“嗯。”

對方沒再說話，但也沒掛電話。何青將手機換到另一邊耳朵接聽，大概是錯覺，聽到那邊傳來微弱的歎息，但下一刻，又是嘩嘩的聲音。

另一邊，林奈剛駛出高速公路，降低車速，將車窗降低些，風呼啦往裏灌。將藍牙音量調大，想等對方先開口，但最後還是自己先沉不住氣：“在做什麽？”

何青半晌沒靜，良久，才回道：“跟你打電話。”

細聲細語，溫至極，林奈不自覺握方向盤，語氣帶著兩分繾綣暖意：“問你接電話之前在做什麽。”

何青愣了愣，含糊道：“跟嘉儀們一起聚會，你呢？”

“加了一天班，正在回家路上。”公司的事總是一茬接一茬，今天忙完，明天又是一大堆。其實出差的事上午就接到了通知，當時給何青發消息就可以了，但不想這麽公式化。

何青搜腸刮肚也沒什麽話可講，沉默了一會兒：“還有什麽事嗎？沒有我就先掛了。”^思^兔^在^線^閱^讀^

林奈頓了頓，試探問：“你……生氣了？”

“什麽？”何青沒懂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林奈斟酌道：“昨天晚上的事。”也許是太心急，讓事適得其反。

何青反應過來說的什麽，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才開口：“我沒生氣。”

若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也許會，但都奔三的人了，對這方麵看得還是很開的，.不恥，亦不代表放.輕浮，更不會因為林奈一句暗示就生氣。

“我以為……”林奈言又止，終還是把要講的話吞回肚裏，移開話題道，“減速的收尾工作如何了？”

“都做完了，明天就可以上。”何青回答，因為要出差，待會兒還得聯係萬科尹，讓他把相關材料都上去，以及代一下後續安排。

“應該是沒問題的，這次審核會比較快，可能星期五之前會出結果。”

“希能過審。”何青慨道，現在整個部門都比較關注這個，且有幾個資曆老的前輩不滿得很，明裏暗裏都在挑刺兒生事，畢竟這個案子是中轉給他們的。如果策劃能過審，獎金肯定厚，起碼兩萬打底，而且隻多不，撿了便宜總會招人惦記。

微側著耳朵，因為手機裏嘩嘩響個不停，便補充一句：“你那邊風聲太大了，我聽不清楚。”

林奈聽了，順手將車窗關上：“等案子結束，你好好謝一下姚副經理和江師傅。”

“嗯？”何青疑。

林奈思忖片刻，解釋說：“其實這次設計部推舉的代表是其他人，是他們向上麵力薦的你。”

正是由於他倆極力推薦做擔保，上層才會關注到。各部門的代表是部門經理推薦的，楊順本就對有意見，怎麽會推選。

何青不知道這事，有些意外，怔愣了一下，回道：“曉得了，我會的。”

“聚會別玩得太晚，早點回去，明天別遲到了。”林奈提醒道，“我快到家了，先不說了。”

何青嗯聲，等對方先掛電話。

往回走的時候，遇到陳茗行開門出來。陳茗行臉漲紅，呼吸重，服有點淩，見，愣了愣，又慌忙折回去。

何青一怔，朝門那兒看了眼，從門裏，瞧見一晃而過的白影，而後聽到陳茗行又急又氣的低吼。

“放開……”

不多時，又是一句：“你瘋了！”

房間隔音效果差，約能聽到氣急而又赧的，何青抬了抬眼皮子，全當沒聽到，淡定自若地回到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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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天氣明，萬裏無雲。

到了北京，和信國際的總經理親自帶人來接們，因為時間不多，下機後們便直接去和信國際工廠那邊。

跟總經理一起來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部門經理，一個是研發部的年輕員工，看起來二十三四的樣子。

年輕員工口才好，從公司講到產品，頭頭是道。

中途總經理接了個電話，然後跟部門經理和員工耳語一陣，暫時先離開了。

林奈們這次大老遠來參觀，最主要是看看他們今年研發的新能源汽車，這也是此次兩公司合作的原因。新能源之風近年來在汽車行業較為盛行，很多公司都為此斥巨資大搞，東寧汽車集團也不例外。

但進工廠老半天了，對方還沒提到這個，何青跟林奈對視一眼，跟年輕員工開門見山說道：“我們想看看貴公司S57型新能源汽車。”

年輕員工頓時麵難，看了看部門經理。

部門經理趕圓場：“這馬上都中午了，也不急在這一時，不如先吃了飯來？”

林奈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