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爺發了話,大家立即丟下手中的石頭,紛紛向山澗走去,宋太爺剛要起,就覺到腋下一,然后就被人輕易提了起來。
又提……
宋太爺口一悶,他不要面子的嗎?
這還不算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這提來提去,他好像有點習慣了,自己走路怎麼能比得上被人背著舒服。
這可要不得。
宋太爺還沒緩過神,就聽到趙泱道:“太爺,抓好了椅子,別掉下來。”
真當他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如果被人背著都會掉下來,那還是死了算了。
趙學義也真的力氣大,一點不含糊,將宋太爺放在椅子上,下一刻就背起了木椅,快步追上眾人,他得為眾人帶路,若是誰力不支,他還能接應一把,二哥、三哥都帶著人對付山匪,他得照顧好這些人。
眾人埋頭前行,這一刻心中也沒有別的思量,就是要快些離開。趙元讓、趙元吉這些孩子們開始照應年長的人,大家沒有其他言語,只能聽到趕路的腳步聲。
火把在黑暗中尤其顯眼,山林也遮掩不住火,山匪擊退了那些阻攔他們的漢子,就順著火上了山。
趙泱向后看去,后一片黑暗,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知曉山匪離他們很近了。
“來了。”
時玖的聲音響起,趙泱即便有所準備,手就還是下意識地。
不過趙泱沒忘記與時玖早就商量好的應對之策。
“四叔。”趙泱喊了一聲。
領路的趙學義立即明白過來,山匪進了山澗,他們得趕從這離開,趙學義帶著人調轉方向。
趙學義道:“快,繼續往山上爬,無論后面發生什麼事都別回頭。”
山匪不是老弱婦孺能夠對付的,不管趙學禮他們能不能擊退山匪,他們都要繼續往前走,否則就是白白送命。
眾人知曉趙學義這話的意思,心里早就被各種緒填滿,不知是該懼怕山匪,還是擔心留下后面對付山匪的家人。
這一刻什麼都顧不得了,因為邊還有其他親人,不能讓們落山匪手中。
整個搬遷隊伍離開山澗向山上爬去,趙學義也走過來照看自己的老娘和妻兒、嫂嫂,因為一切來得太快,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一個問題:為何示警的是他的侄兒姐兒,而不是他們安排在整個隊伍后面的兩個漢子?
趙學義本就憨厚,竟然沒有多去思量,就算有人問起他,他也會覺得,說不得是那兩個漢子告訴的姐兒。
“丫頭,”楊老太道,“快過來。”
趙泱應聲卻沒上前,而是拉住趙元讓和趙元吉:“去幫和嬸嬸。”
年紀大了,三嬸有了孕都需要人照顧。
他們引來了山匪,算是完了該做的事,接下來只要能順利逃,這計策就算功了,接下來……能不能擺山匪,還得看爹爹他們。
“都不要想別的,”楊老太在前面道,“只有我們跑的遠,學禮他們才能放心。”
是啊,只有他們走了,留下的那些人才能放心與山匪斗。
奔逃的路上,氣氛中帶著慌和恐懼,這一刻格外的難熬,讓所有人都覺得已經豁出了半條命。
當眾人徹底離開山澗時,就聽到后傳來石頭砸落的聲音,接著是呼喝聲,驚呼聲。
趙泱順著聲音看過去,是爹爹他們手了。
這靜還是驚住了所有人。
看樣子上來的山匪不,留下的漢子到底能不能應付?
眾人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都想甚呢?別停下!”楊老太道,“他們在為咱們豁命,知道不?咱們能做的就是跑,不管是誰,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得跑。”
后喊聲那麼大,想到自家兒子、漢子、爹留在那里與山匪對上了,誰能不擔心?
羅真娘手心里都是冷汗,但知道娘說的是對的。
“快走吧!”大家互相勸著,鼓足了勁兒繼續前行。
趙泱下意識地與時玖說話:“我爹他們能贏嗎?”
時玖一如既往的平靜:“有機會,不過也要看來了多山匪。”
趙泱想到那些準備好的石塊,可惜時間不夠,否則他們該留下更多。
趙學義帶著半大小子落在后面,恐怕會有山匪追上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趙學義早就回去幫二哥他們了。
為了不讓山匪找到他們的所在,眾人早就熄滅了手里的火把,所有人都在黑暗中索著趕路,前路就算再難走,他們都得過去。
……
山澗那邊。
三當家覺到滾熱的順著臉頰淌落下來,他卻來不及去,因為有更多的石塊向他飛來。
他以為那些阻攔他們的人已經四散逃走了,卻沒料到那些人會突然出現在頭頂。
不對,是他們不知不覺走了山澗中。
當他聽到水聲,意識到不遠有水流過時,還沒想到有人會在這里伏擊。
那些不過就是搬遷的村民而已,他們一路追趕的時候,遇到了幾個落單的人,順手就殺死了。不說這些村民無用,也差不多,只要他想,來多他就能殺多。
就是因為這樣想著,才會疏忽大意,著了這些人的道兒。
當石頭向他們飛來的那一刻,三當家才恍然大悟,那些阻攔他們的漢子逃走是故意的,他們這是踏了別人的圈套。
趙學禮聽著山匪慘呼的聲音,今晚他第一次出一抹笑容,宋太爺的法子管用了,而且宋太爺他們離開之前還幫忙準備了石頭。
山匪是難對付,但是他們居高臨下,手中又握著這麼多石頭,一定會砸的那些人寸步難行。
三當家大聲喊:“上去,殺了他們,一個都不留,將他們全給我宰了。”
山匪們被石塊砸得鮮淋漓,一個個都像無頭蒼蠅一樣四竄,一時沒有找到離開山澗的途徑,只是笨拙地向上爬著,然而山澗兩旁的泥土又又,不但爬不上去反而因此倒。
莊稼漢子掄圓了膀子,將所有力氣都貫在石頭上。
有山匪被砸中暈厥當場。
三當家上又挨了幾石頭,心中又焦灼又憤怒,襲了黃衙差那些人之后,他就與大哥、二哥分頭行事,二哥留下收拾剩下的衙差,他帶著大部分手下人追搬遷的百姓,大哥則是防著武衛軍和衙署援軍前來。
現在他只能求著大哥早些,來幫他們。
……
趕路的人群繼續往前。
趙學義剛停下來,準備仔細聽聽山澗那邊的靜,就聽到有人驚呼一聲。
“死……死人,這里有死人。”
沒等趙學義趕過去,離得稍近一些的趙泱先一步上前。
借著月,趙泱看了清楚,真的是死人。
這張臉,趙泱也悉,是帶頭質疑父親和宋太爺,帶著家人先一步離開的那人。
是誰殺了他?難道周圍還有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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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里安靜,令人舒服,有很多美好的章憶,他和秋雪的,但如今這些美好的感覺永遠也不會出現了,而今天的竹林正透著陰冷的氣息,他知道有人的血會灑在這兒,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