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這麼巧，你怎麼在這里？”李月舒看著來人。

夏麗云看看來人又看看李月舒，兩人果然是認識的樣子，李月舒臉上還有看到來人時的一抹驚訝。

“月舒表姐，我與幾個同窗相約在金樓敘舊，好久不見表姐沒有想到今日出門能遇上真是巧呀。”年郎收起扇子，作揖見禮。

李月舒向夏麗云介紹道:“麗云，這是我表弟翁策。”

表姐弟也分很多種，李月舒與翁策并不是什麼親親表姐弟，而是遠房表親。

夏麗云看著翁策，翁策的臉型與王孝健有些相似，都是面如滿月，只是氣質比王孝健朗些，也是相貌堂堂。

翁策朝夏麗云投過目來禮貌一笑，夏麗云十分守禮折開了目，只聽李月舒教訓翁策:“表弟，不是表姐要說你，金樓是什麼地方，你是個讀書人，怎好往這種地方跑？”

翁策一點兒都沒有被教訓的惱怒而是拱手作揖，耐心解釋道:“表姐誤會了，只因是好友做的局，我盛難卻，我一定會有分寸絕不越矩的我是讀書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心里有數，當然也謝謝表姐的教導，表姐教訓的是。”

李月舒這才轉怒為笑，又說道:“你要去金樓，剛好趕巧了，你可認得我家小叔王孝健？”

“王二公子可是我好友，怎麼聽表姐的意思，他也在金樓里？不能夠啊，二公子從不來金樓這種地方。”

“正因為我家阿健從來不來，所以他來了，我和麗云妹妹才擔心他，”李月舒說著介紹夏麗云，“阿策，這是我家小叔的妾室麗云，阿策，你可不可以帶我家麗云妹妹去金樓里看看阿健，如果看到了阿健就讓他跟我家麗云回來，你既然是阿健的朋友，你的話他總是聽的，我們幾個子也不好貿然進去金樓……”

翁策竟十分爽快就答應了。

他說道:“明白明白，表姐你放心那些公子老爺也常常帶著家里的眷去金樓里見見世面，坐在樓上的雅間，點些果盤點心，其名曰‘過班‘，我就當麗云姐姐是我們翁家的眷，帶進去過個班，金樓里也無人懷疑的。”

說著又看夏麗云:“姐姐跟我進去的時候別說是二公子的妾室，只說是我家姐姐就好啦，一會兒如果見到了二公子，就把二公子帶回來，如果沒有見到二公子的話，我再把麗云姐姐送出來，表姐覺得可行嗎？”

“可行可行，有表弟在就太好了。”李月舒松了一口氣般出笑容，將夏麗云往翁策旁邊一推說道:“如此就麻煩表弟了，麗云啊，你快點去把阿健給帶回家吧，你放心，我和錦心就在這里等你。”

夏麗云總覺不妥，但李月舒催促得，而翁策已經邁朝金樓的方向走去。

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又被李月舒用力一推，本能就跟著翁策向金樓走去。

金樓對于夏麗云來說就像世外桃源一般，歡歌笑語，如云，令人眼花繚。

夏麗云跟著翁策向二樓走去，心里想著怪不得王孝健對不冷不熱的，原來是在金樓里流連。這種地方流連多了，對家里的眷怎麼會看得眼呢？

正經人家的妻妾閨房之中自然不如金樓的姑娘們有趣。

夏麗云心里憤憤不平著，一時沒覺察，竟跟著翁策走到了二樓。

“翁公子，這是哪里啊？”夏麗云看著一間間廂房閉著房門，里頭有各種子的笑聲聲傳出來，不由心里害怕。

“不是說去雅間嗎？”夏麗云張問道。

翁策手中扇子刷地打開，一邊搖一邊說道:“可是我剛才在大堂里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王家二公子的影啊。你是來找夫婿的，又不是來過班的，沒有必要去雅間消費了吧？”

夏麗云覺得有理，加步伐追上翁策:“那我家相公難道是在這里？”

“找找便知。”

夏麗云跟著翁策越走越深，不知不覺已經置回廊的最里間。

“我家相公在這里面？翁公子怎麼知道我家相公在這里面啊？我家相公真的在這里面嗎？”夏麗云還沒問完，翁策一手推開房門，一手將拉了進去。

“相公？”夏麗云朝屋子里走去，屋子里濃郁的香氣熏得頭暈。

后，有一只手搭在的肩頭。

“相公！”

夏麗云激地回頭一看，竟是翁策。

“翁公子。”夏麗云朝翁策后看去，房門已經被關上了，而且還上了栓。

夏麗云心底里有不好的預升起，想要向外走，而翁策沒有允許。

“我家相公不在這里，我們趕走吧。算了，我不找我家相公了，我要去和我嫂嫂匯合。”

翁策一把抓住了夏麗云的手，笑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這是一個陷阱啊。”

夏麗云一怔。

“我表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早就安排了這個局。只是不知道哪一天才把你送給我。沒想到是今天把你送給我。撿日不如撞日，那我就不辜負我表姐的意了。”

夏麗云嚇得連連后退。

翁策步步，帶著頗為倜儻的笑:“雖然王家二公子號稱齊都第一男子，但我覺得我一點都不遜于他。麗云小姐試試就知道了。”

“來人啊，救命啊！”夏麗云破口大喊。

的喊聲與落荒而逃更加激發了翁策的興致。

……

當翁策看見那紅梅一樣的漬時呆住。

“你竟然還是……”

看著瑟瑟發抖的夏麗云，翁策撿到了寶一般，一邊罵著王孝健是個沒用的慫包，一邊再將壞事做了一遍。

夏麗云被連著折騰兩次，還不算完。

翁策離開了，房間里不時有新的人進來。

夏麗云也不記得進來了多個人。

來來去去的人們總要嘟噥一句:“你是新來的吧？新來的都這樣。習慣了久了就不怕了。看看金樓里的燕兒翠兒……哪些個當初不是你這樣？”

“我不是金樓的姑娘，我是王家二公子王孝健的妾室……”

夏麗云迷迷糊糊中不斷重復這句話，有的人當是信口雌黃，有的人當是說胡話。

那些恩客將這句話當做一句玩笑話，當做笑料，拿到外面去傳。

這句話很快便在齊都傳開了。

王家和沈家也都聽到了風聲。

沈家派人去王家問信，王家給的回復是沒有的事，云姨娘好端端在府里頭待著呢。

沈家便不再過問此事。

仁厚堂里，王孝健和沈昌平單獨說話。

“我已經替相公把沈家的人給打發走了，相公不要擔心，我既然嫁給了相公，我與相公的心就是一起的。天塌下來都有我幫著相公一起扛。”沈昌平真意切的樣子讓王孝健無法再說什麼，他難道還會為了夏麗云而拋棄沈昌平嗎？沈昌平才是正宗的沈家大小姐，夏麗云算什麼，雖然王孝健此刻懷疑夏麗云的遭遇是沈昌平下的手。

“雖然我父母那邊是被安了，可是云表姐的確是不見了，失蹤了，不在府里頭，難道云表姐真的在金樓嗎？怎麼會去金樓呢？在仁厚堂好好的，是因為給大夫人送抹茶之后就再也沒回來了……”

沈昌平的話提醒了王孝健，相比沈昌平，李月舒才更可能對夏麗云下手。

王孝健急急忙忙往外走，沈昌平喊住他，問他:“相公需要去金樓確認一下，那個人是不是云表姐嗎？”

如果確認了才可怕呢。

確認了是他王孝健的人，在金樓遭此奇恥大辱，那他王孝健以后還如何在齊都做人？還要不要仕為？

“還是要去確認一下吧，如果真的是麗云，畢竟是你的表姐，是岳丈大人的親外甥。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在外頭被人糟蹋。”

總要給沈家一個代。

好好一個人嫁來王家后遭逢意外，沈家如果追究起來——

“相公，我都說過了，我既然已經嫁來了王家，就要顧慮王家的利益。相公也不要考慮沈家那邊，沈家那邊不是有我嗎？”

王孝健看著沈昌平，沈昌平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王孝健似乎有些聽懂了沈昌平的意思。

“謝謝娘子。”

王孝健的心輕松了不，他心里已有了主意，于是快步往李月舒那邊去。

李月舒似乎等了王孝健很久的樣子。

王孝健一來就坦誠說道:“云姨娘敗壞了王家的名聲，更敗壞了小叔你的名聲，小叔打算怎麼置呢？是將從金樓接回來，讓繼續做你的妾室——”

李月舒話音未落就挨了王孝健一記耳。

李月舒一點都不難過，只覺得暢快。

一想到夏麗云遭遇的，自己只挨這輕輕的一耳，李月舒就覺得值得。

“我娶妻納妾，你心里不爽。你有一百種報復的方式，你不該拿王家的名聲開玩笑，你替我考慮過沒有，我攤上這種丑事，我日后還怎麼場立足？真是婦人之見！”

王孝健氣勢洶洶，李月舒心里一沉。

原來云姨娘在王孝健心中也毫無分量，他擔心的只是他的面。

李月舒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想，心底里一陣陣寒意升起——

仁厚堂，沈昌平抬頭看著屋頂，說道:“屋頂上的人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