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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饒命》第二章 雷公藤

聽到“麻風”二字,新娘子異常冷靜,臉上沒有一害怕,只是回頭看隨從上,隨從被看得發,待過手來時,警惕后退一步,問道:“小姐,你想干嘛?”

新娘子的手一頓。

是想解他的裳,但他上的裳已經破爛不堪,僅余些破布勉強遮

求人不如求己。

新娘子收回手,低頭往自己上看了一眼,大紅喜服雖然在海水中浸泡過,但已經烘干,依然簇新,于是把手向自己——

“小姐,你想干嘛?”

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替別人寬解帶固然恐怖,給自己寬解帶也很恐怖啊。

隨從聲喊了一聲,新娘子已經“刷”地撕下了大紅喜服一角包住了自己的頭臉,只留下一雙眼睛,那眼睛星辰日月大海應有盡有不可言,隨從不由走神,回神時,新娘子已經走到了他家公子坐著的石塊前。

隨從慌忙追上去:“小姐,不可靠近!”

新娘子并未聽他的勸,大步向前,站到了公子面前,還蹲下了子。

兩個包裹著頭臉的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竟是一條子的長巾!

新娘子看著眼前的公子,心里驚嘆。

“我得的是麻風,會傳染,小姐趕走開。”很好聽的年輕公子的聲音,有些清冷,又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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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沒有聽勸,“刷”一聲又撕下了一塊服套在自己手上,這才出手去,撥開了公子臉上的長巾——

隨從跑過來,想要阻止,可是被新娘子的專注震住,竟說不出話來。

新娘子看清了年輕公子的臉,鮮艷的紅斑,有的黃豆大小,有的花生米大小,散于公子浮腫的面部。

開了公子的領口,看他的脖子,再去掀他的袖看他的手臂——

此起彼伏的紅斑,目驚心。

看了許久,公子耐心等看完,這才整理好服,重新將長巾裹好頭臉,說道:“小姐可以走了吧?”

說話聲音有些發抖,眉宇微蹙,似在忍疼痛。

“我會治麻風。”新娘子簡單說道。

公子目一閃。

新娘子已經站起來,將套在手上的紅布取下扔在他腳邊,轉去找隨從。

不知道和隨從說了什麼,隨從向公子這邊看過來,公子朝他點了點頭,隨從便跟著新娘子走了。

看著紅孩子與乞丐一樣的隨從穿過礁石走過沙灘向林走去,公子不置可否,收回視線,看大海和夕

說能治就讓治,倒不是信,也不是對生有什麼貪,而是不想讓等死的過程太無聊。

在這荒島上已經呆了不知多久,實在是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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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領著新娘子穿過島上大半個山谷,終于停下。

新娘子指著山谷下一灌木叢里足有兩三米長的藤蔓,說道:“去把那叢雷公藤采下來,它能治麻風。”

隨從卻不肯。

那藤蔓的是圓柱形的,黃棕,又糙又扭曲。

他認得。

“什麼雷公藤,這明明是斷腸草,有大毒!”隨從不滿看著新娘子,“你想毒死我家公子!”

公子剛剛讓他救了的命,就恩將仇報要毒死他,這孩子心腸好狠。

隨從警惕后退一步,腳下卻一,從站著的石頭上摔了下去,剛好摔在那叢雷公藤邊上。

新娘子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看著隨從:“把那雷公藤采下來,我就拉你上來。”

說著,摘下一旁灌木叢里的幾藤蔓接續在一起,一頭系在大樹上,一頭抓在手里甩啊甩,晃得隨從眼花。

有一只野鳥飛過,被隨從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摘了幾枝雷公藤的芽喂進野鳥喙里,那鳥兒撲棱幾下翅膀,就一命嗚呼了。

隨從惱怒,仰頭看新娘子,手里的野鳥也示威般揚了揚。

新娘子搖頭,嘆道:“可惜了,本來晚上還有烤鳥吃的。”

新娘子說著,扔下藤蔓,轉要走。

隨從喊:“喂,你要去哪里?”

“既然你并不想治你家公子的病,你也沒必要上來了,我生平最恨辜恩背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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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采還不行嗎?”

隨從心想,先上去再說,采了,還可以扔掉嘛。

當隨從手握幾枝雷公藤,上捆著新娘子扔下來的藤蔓從谷底爬上來,新娘子眼睛落向他手上的雷公藤,說道:“有毒沒毒,吃與不吃,你家公子說了算。”

隨從一怔,竟然無法反駁,只能抓著雷公藤,跟著新娘子悶頭離開山谷。

回到他和公子的山,天已經黑了。

里已經生起篝火,亮堂堂,暖融融的。

隨從和公子說什麼“斷腸草有毒,不能吃”的時候,新娘子不去理會他們,自用刀切了一把雷公藤,放進陶罐里,加水,放置到火上煎著。

漸漸的,山里有一藥香彌漫。

隨從和公子都停下說話,看著新娘子煎藥。

約莫過了幾個時辰,新娘子終于從陶罐里倒出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出來,端到公子眼前。

隨從說道:“公子,要不,先讓……”

“不用。”公子打斷隨從的話,大方接過新娘子手上藥碗,一口氣將湯藥全部喝下。

新娘子的目掃過隨從和公子,咀嚼他們剛剛的對話,又環顧了山一遭,難道這山里還有別人?

公子喝下了藥,隨從提心吊膽,又很期待,雖然不信新娘子真能治麻風,但還是希能有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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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從有些絕,沒有奇跡,公子服藥后上吐下泄,痛不生,最后還昏死過去。

見公子昏迷,隨從大怒,手就掐住了新娘子的脖子。

細白皙的脖頸在他糲的掌中一折就能斷。

新娘子一點兒害怕的神都沒有,看著他,雙手慢慢握住了他的手腕,角勾起,還有了笑意——

隨從卻漸漸變了臉,只覺一奇異的力量從腳底直沖頭頂,又仿佛從頭頂灌下,迫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太痛苦了,他每一骨頭都要被斷的時候,新娘子及時放開了握住他手腕的手,而他也像電般,猛地后退,不可置信看著新娘子。

新娘子已經走到藥罐邊坐下,繼續用刀切著雷公藤,放陶罐,加水,放置到篝火上——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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