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方一踏，便聞到了一濃郁的腥味。

 他微微皺了下眉，開始略打量起現場環境。

 這里是一家小號古董行，面積不過50多個平方，分為里外兩間。

 外間是古玩門市，左右兩邊的墻壁上掛滿了字畫，各朝各代的都有，真假難辨。

 進門左手邊有兩組柜臺，上面陳列了不小件的古董玩。

 往里走便是一個小隔間，擺著會客座椅與紅木茶幾，用料考究，一看就是正品。

 古董行的整裝修也是古古香，很有韻味。

 但被濃郁的腥氣一沖，仿佛都帶上了一層郁。

 死者是一位看上去40歲左右的中年男，此時正斜躺在隔間木質地板上，下則是一大灘沒有干的跡。

 北郊警署的郝法醫已經做完了初步勘察，正在收拾手頭的工，聽到秦與韓旭走進來的聲音，沒有回頭直接說道，“死者頭部與背部有多鈍傷，右手有割傷，腹部則被人捅了兩刀，但是都不致命。”

 不等秦韓兩人開口，郝法醫接著說，“致命傷你們也看到了，在部，那里的傷口深達頸椎，氣管、食管、脈、靜脈全部被一刀割斷，兇犯下手狠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天夜里1點15分左右。”

 韓旭聽完點點頭，說道，“辛苦您，郝老。”

 “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份的事，你就是韓旭啊，小伙子不錯，年輕有為。”

 郝法醫快六十了，馬上退休的年紀，但子骨朗的。

 韓旭客氣了幾句，目送法醫離開現場。

 這時宋佳兒也忙完手頭的事，過來匯報工作，“現場有明顯打斗的痕跡，在柜臺下發現一把斷兩截的刀，可惜上面沒有提取到指紋。

 擊打死者的鈍是茶幾上的煙灰缸，經比對與死者頭部的創傷吻合，上面的跡還需要拿回去化驗。

 在距離死者頭部不遠的地面上，提取到半枚足跡，我懷疑是兇手留下來的。”

 韓旭老早就注意到了那半枚足跡，點點頭，“這半枚足跡大概率是兇手留下來的，尺碼與被害人的不一致。”

 秦聽了不置可否，“說一下你的看法吧，韓旭。”

 韓旭理了下思路，回道，“兇犯應該不是一個人。”

 “為什麼？”宋佳兒好奇問道。

 “被害人高在1米8左右，重也超過了80公斤。從這半枚足跡可以大致推斷出，兇手高在1米65左右，重也不足60公斤，與被害人完全是兩個重量級的。現場的打斗痕跡雖然多，但是能看出來，打斗的時間并不長，兇犯能在短時間制服被害人，不太可能是一個人，所以我推斷兇犯至有兩人。”

 韓旭的推論有理有據，在場警員都頻頻點頭。

 “那麼咱們接下來的偵查方向是什麼？”秦直接問。

 韓旭接著說，“現場沒有任何翻找財的痕跡，這麼多古玩字畫，連都沒，很顯然，兇犯不是普通的見財起意，完全是沖著被害人來的，很有可能是尋仇。所以我建議以排查被害人的社會關系為主要突破點，看看近期有沒有什麼人與之結仇。”

 “說的有道理，那就放手干……”

 秦還沒說完，韓旭就搶著說道，“秦隊，我想申請一個全球眼的權限，您給批一下。”

 全球眼在韓旭之前的世界里，便是遍布城市各個角落的天眼系統，不過穿越的這個世界科技水平明顯不是太高，全球眼還沒有強悍到無不在的地步，但是各個街道主干與路口還是有鋪設的。

 秦明白韓旭是想從兇犯的逃跑路線上手，但是沒有畫像側寫，無法鎖定嫌疑人，即便有全球眼系統，也很難找到什麼線索。

 不過看到韓旭有竹的模樣，秦選擇了無條件相信這個年輕人。

 “好，回去警署，我給你權限。”

 此時，負責排查附近門市與目擊者的李樂與橙子回來了。

 “隊長，韓旭，沒有什麼發現。附近的這幾家門市都在昨晚十二點前就已經打烊了，沒有找到目擊者。”

 韓旭想到是這個結果，沒有多說什麼。

 兩個兇犯既然敢在古董行里出手，自然是踩過點的，找不到目擊者很正常。

 ……

 整個偵查工作，在韓旭的穿針引線之下，平穩又快速地進行著。

 關于這起午夜古董行兇殺事件的所有資料都被匯總起來。

 死者名王樟，現年42歲，是一個古董生意人。

 每天都會與各種人打道，所以社會關系非常復雜，給警方的排查工作帶來了巨大的困難。

 韓旭明白如果跟這條線，不可能在短時間找到兇犯。

 于是將注意力放在全球眼系統上，他想試一試剛剛到手的新技能。

 北郊警署監控中心的巨大電子屏幕前，刑偵二組的所有人員一臉訝異地看著韓旭，不曉得他要干什麼。

 韓旭讓老張將以鼓樓街古董行為中心，方圓幾公里范圍的所有監控都調了出來，時間全部定格在案發時的五分鐘前。

 麻麻上百個監控拍下來的面畫全部集中在一塊電子屏幕上。

 即便這塊巨型屏幕的尺寸霸占了監控中心的整面墻壁，但那一個個子畫面也只有十幾寸大小。

 “韓旭，你想干嘛？”

 “你不會是想從這里面找到嫌疑人吧？”

 “開什麼玩笑？這t的有上百個畫面了吧？”

 “你能看得過來？”

 ……

 韓旭笑了笑，示意老張開始播放所有的監控畫面。

 老張愣了一下，看了那麼多年的監控了，查過的監控時長，沒有上萬，也有幾千小時了，他太清楚這樣查監控的難度了。

 編好的程序也不帶這麼搜索的啊！

 他狐疑地看了眼韓旭，手指按下了回車鍵。

 碩大的電子屏幕上，上百個監控畫面開始以正常速度播放！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韓旭一瞬不瞬地盯著電子屏幕。

 所有警員都被他的氣場鎮住了，整個監控中心大廳雀無聲，只剩下電子屏幕上麻麻地畫面無聲地跳著……

 “停！第六行，左數第五個畫面，退回去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