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李玉龍電話就打了過來。

崔山鷹正客廳裡站樁呢，沒意外的話，都是早上四點半起來，然後站三個小時的樁，七點半吃早飯，上午和下午會打拳，晚上再站兩個小時，總的來說，‘樁’是早晚必修功課！

“師傅，你起來沒？我在小區樓下呢！”

這個點，孫蕊都起來了，習武之人很有睡懶覺的習慣！

崔山鷹拿著手機看了看孫蕊，對方翻了下白眼說：“看我幹什麼，家裡可沒地方讓你們練，去公園吧，正好我也去練拳！”

孫蕊換了一運裝，跟崔山鷹一起下的樓。

公園不遠，李玉龍是自己開車來的。

“手好點了？”

李玉龍左手纏著紗布，他不是能安穩在醫院裡呆住的子。“沒事，醫生都說了，就算好了，也就是個擺搭，以後沒啥大用了！”

李玉龍被切下去的是小手指！

人生起伏，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遇到什麼。命運，信它的時候，它在，不信它，它依然在。

雖然崔山鷹也不相信‘命中註定’這四個字！

到公園以後，孫蕊自己去旁邊活手腳，沒跟他們攙和。老輩子師傅教徒弟，是止外人看的。

每個門兒裡，都有每個門裡的，這是規矩！

“練拳，先練功！”崔山鷹看著李玉龍，板起臉來，說：“我教的東西，不表演，只殺人。”

李玉龍老老實實站在那裡聽著，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傲氣囂張的勁兒。

“門三年先站樁，這是老輩子師傅的話，我沒這個要求，但是‘樁’這東西，是必不可的基本功，從學拳開始，要一直站到老。”

因爲李玉龍手不方便，崔山鷹也沒教複雜的。

“教你的第一個樁，無極！”

雙腳並立，兩自然彎曲，屁‘坐’到後腳跟上，雙手自然下垂，頭要正，要直，閉眼視虛空，不單重，不晃。

何爲無極？

老子說：“知其白，守其黑，爲天下式。爲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意思是，雖知道潔白，卻安守於昏黑，便能做天下的模式。能做天下的模式，永恆的德不相差失，回覆到不可窮盡的真道。所以無極的原義就是道，指道是不可窮盡的。

莊子在《逍遙遊》中說“無極之外，復無極也。”意思是世界無邊無際，無窮之外，還是無窮。無極便是無窮。

無極樁的奧妙，就在於混沌，無窮。

“師傅，不閉眼行嗎？”李玉龍按照崔山鷹教的，站在那裡閉上眼睛沒兩分鐘就把眼睛睜開，問。

崔山鷹：“爲什麼要睜開眼睛？”

“因爲閉上眼睛，時間長了，覺整個人都在搖晃，不好掌握重心！”李玉龍想了想說。

崔山鷹笑著道：“那就對了，調整重心，無極樁必須要閉眼的。等你站久了，能從裡面會到什麼是‘道’，你的功夫就進步了！”

無極樁是未分，一團混沌時的狀態。

是萬的開始。

“屁坐在去，坐在後腳跟上，中正。”崔山鷹走到李玉龍邊，在他上幾個地方點了點。“力道不能存膝蓋上，不管以後站什麼樁，都是如此，要沉下去，沉到地底。人要有，腳就是！”

十分鐘以後，李玉龍不了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說站不住了。

崔山鷹笑著沒罵他，他是第一次站，剛開始只會覺得枯燥無味，而無極樁，重在會，會重心，會平衡，悟‘道’。

“師傅，你什麼時候教我拳法？”

“等你手好了以後再說，先站‘無極樁’，不限制你時間，也不限制你次數，三個月後要是不能達到我的條件，那以後我就不教別的了！”崔山鷹笑了笑，話說的很直白，能學的進去，你就學，要是學不進去，那也就不用他教了。

功夫這東西，最主要的還是人練，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因爲李玉龍的名分是記著的，並不算是崔山鷹正式徒弟，所以崔山鷹也不會對他有多嚴格。

還是那句話，能不能爲徒弟，是要看緣分的。

崔山鷹上有真東西，可想要從他上拿走，也不是那麼容易！

讓李玉龍自己在這站樁，崔山鷹跑過去看孫蕊打太極拳，孫蕊的太極拳是孫家正，打的拳，跟公園裡大爺大媽打的那種太極不同，是真正打人的功夫。

孫蕊收式，看著崔山鷹笑問：“這麼會兒就教完了？”

崔山鷹點頭：“剛學，手上又有傷，能教多東西？再說，教多了，有害無益，他也記不住！”

“要不咱們搭搭手？”孫蕊似笑非笑的著他。

崔山鷹抓了抓頭，看著孫蕊練拳，他手確實了：“搭搭手行，但是你的控制好了，別真給我來一下，半月起不來，過兩天咱們還的回家去見我泰山大人呢！”

孫蕊紅臉邪眸他眼：“你廢話咋那麼多呀！”

崔山鷹走過去，笑著擡手跟孫蕊舉著的挨在一起。搭手是武行裡的話，意思就是比比的意思。

搭手也分人，跟同門搭手，是切磋相互增長，跟師門長輩搭手，是長輩要‘給’東西，跟武行外門人搭手，是比高下，要分勝負。

李玉龍看著崔山鷹和孫蕊搭手，自己那邊也不練，悄的湊了過來，想看看熱鬧。他也知道孫蕊從小習武，二層樓那麼高都敢往下跳，卻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崔山鷹打人，他是眼看著的，雖然沒見著他怎麼打死王龍虎，卻見著他一個劈肘拳長勁打斷劫匪強子六肋骨，人差點救不回來。

兩個人轉圈，手粘著，上下劃拉，腳下你憋我，我擋你，速度還不慢，外行人看，還以爲兩人在瞎比劃，看不出來什麼意思。

五分鐘的功夫，崔山鷹和孫蕊都出了一汗。

“行了，今天就到這！”孫蕊停下手。

崔山鷹順勢也停下，這可是他媳婦，怎麼敢下真手呢，缺心眼的才那麼幹，贏了自己老婆，彩？

“孫俠厲害，厲害，小子甘拜下風！”崔山鷹嬉皮笑臉的說。剛纔那一頓比劃，崔山鷹明白，真要起手來，自己不見得能打的過人家。

“哼！”

孫蕊頭仰了仰，不過角卻掛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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