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襲敵城(下)

正在這時，城牆牆頭突然舉起無數支火把將夜空照得亮，城頭上還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和刺耳的鳴鑼聲，伴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漫天的箭雨，正在向前衝的明軍頓時倒下了一地，向前衝的勢頭爲之一緩，見攻擊阻馬上就有人上馬就跑。//看到這些魯之甲的心沉了下去，他一邊揮刀撥箭一邊大聲呼喊道：“大家暫時退後，不要慌也不要跑。”士兵們本就沒有鬥志，說襲還勉強聽命，一看敵人有準備全都心驚膽，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轉就跑任憑軍如何喝罵。魯之甲和李承先無奈，只得上馬撥轉馬頭準備退走河邊好回去，剛剛跑了沒多遠就聽得背後蹄聲大作，扭頭一看不知有多騎兵追了過來，黑夜裡看不見人只看見無數閃著寒的刀，再後面還有舉著火把的隊伍宛如一條火龍蜿蜒而來。魯之甲心中一凜，提鞭加快了馬速，他的耳中不斷傳來刀箭的聲音以及士兵臨死前的慘，此時他已經顧不了許多了，腦袋裡只有一個字就是快！快！快！轉過一個彎的時候，他看到參將李承先被敵人追上了，李承先回一刀剛剛砍斷了一個矮個敵人的手臂，另一個高個敵人就揮刀將李承先的頭砍飛了出去，飛得老高。先跑到河邊的士兵上船就往對岸開，沒上船的牽著馬就往水裡跳，潰兵們就象下餃子一樣咚咚咚地把自己扔進了河裡，然後息著掙扎著向對岸游過去。魯之甲的馬屁上中了兩箭慢慢地跑不了，他的耳朵裡已經傳來了敵人的呼喝聲，好在三岔河就在眼前。突然，他的馬猛地向前一跪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還把他甩在河岸上，他側過頭來看見了幾張敵人的臉在獰笑著近，敵人的手已經向前出快要抓住他，他慌忙就地兩滾滾進了河裡，由於鐵甲太重他浮不了水，好在岸邊的河水不太深，他半浮起一邊向河裡遊奔著一邊用手去上的鐵甲，但一支箭中了他的胳膊，喝了兩口冰冷的河水後他想用另一隻手去鐵甲，但這時的他已經被耗盡了最後一力氣，鐵甲拖著他慢慢沉了河底，明軍的鮮染紅了三岔河的河面。

九月初一，在軍務院裡天啓看到了此次戰報，戰報上說明軍一千人在副總兵魯之甲和參將李承先的帶領下襲耀州，被有備敵軍打敗死亡四百餘人，魯之甲和李承先戰死，損失戰馬、盔甲數百。戰報後面還說寧前道袁崇煥並不知，由山海關總兵馬世龍進京詳述經過並請罪。

孫承宗看了看天啓面無表的臉，問道：“皇上準備怎麼理馬世龍？”

天啓說：“先生要保他？”

孫承宗說：“世龍乃良將啊，只是立功心切。”

天啓說：“朕知道了。”

五日後，軍務院軍法，馬世龍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著經過，他沒有掩飾什麼自己把所有過錯都攬了下來，說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急於立功造的請皇帝降罪。天啓聽完後轉頭問主管軍法的田爾耕：“這無視軍令且損兵折將者，按律當如何？”

田爾耕說：“按律當斬！”

天啓想了想說道：“孫先生曾向朕求，這樣吧，不用斬了還是把他給衛埋了留個全。”說完就走了。

聽了天啓的話，馬世龍閉上了眼睛，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深夜，東安門外的一個小院裡。小院四周牆邊站了十幾個一手持利刃一手持火把的衛，院中跪著剛剛摘去頭罩被反縛著雙手的山海關總兵馬世龍，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又看了看旁黑的深坑，最後著前一個略瘦的中年太監，這中年太監正是衛總管楊公春，楊公春輕輕問馬世龍：“要喝酒嗎？喝醉了痛苦些。”

馬世龍說：“不需要，我糊塗了這麼久想清醒地走。”

楊公春問：“你哪裡糊塗了？”

馬世龍說：“皇上一再提醒我要一切行聽指揮我卻沒有聽，白白地死了那麼些兄弟，我死不足惜只可惜不能再爲國效力了。”

楊公春問：“你有什麼話要給你的家裡人說嗎？”

馬世龍說：“來之前我已經知道結果了，該說的都說了。”

楊公春點點頭說：“埋吧。”

只見過來四個衛提起馬世龍放進坑裡，然後一鏟一鏟地往裡剷土，等土埋到馬世龍的腰時，楊公春揮了揮手然後蹲下問閉雙眼的馬世龍：“馬世龍，如果現在放你回去，你以後能做到令行止嗎？”

馬世龍一驚，睜開眼睛說：“如果能回去，世龍絕對不敢再違抗軍令。”

楊公春說：“皇上有話，如果馬世龍能痛改前非，可以回去戴罪立功，回去後分析一下這次襲失敗的原因，並且要想出整改方法。”

最後湊近馬世龍的耳朵悄悄說：“記住，這次兵敗跟你沒關係，是魯之甲他們巡哨時遭遇了敵人埋伏。”

馬世龍知道他能活命是因爲孫承宗的原因，所以第二天臨走前一早就到孫承宗府上求見，但孫承宗沒有見他，只讓人轉告他馬上回去運回所有資，這次襲耀州失敗暴了明軍戰鬥力弱指揮不力等缺點，敵人隨時會來報復。

馬世龍離開北京的第二天，軍務院召開了全會議，軍機、軍法、軍、還有剛剛立的軍參全部參加。當大家團團坐下時，孫承宗首先給天啓介紹了剛剛選來的兩個新人，戶科左給事中陳奇瑜和吏部主事孫傳庭。天啓問道：“楊漣沒讓先生在他那兩百人裡選人？”

孫承宗說：“這倒沒有，只不過他說對軍事有興趣的人上次都選走了，就是盧象升他們那一批，剩下的對政務的興趣要濃厚些，如果裡面有人以後對軍務的興趣超過了政務他會及時通知軍務院。臣想皇上的要求裡興趣排第一才幹排第二所以也就算了，不過外面選的這兩人對軍務的興趣和理解都不差，才幹嘛可以慢慢培養，難得的是兩人都還年輕才三十出頭。”

天啓點了點頭說：“北方各省都在鬧荒，政務院要推行各種新政彌補確實缺人，楊漣不想放人也可以理解。聽說信王急得每天飯都吃不下，朕這個兄弟年紀不大卻很能幹，說實話他比朕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孫承宗一聽天啓這樣說馬上出言規勸道：“皇上慎言，信王聽了會不安的。”

天啓道：“朕就這麼一說別無他意，現在說軍務，孫雲鶴你先將況簡短通報一下。”

孫雲鶴拿出一份報說：“現已查明副總兵魯之甲和參將李承先率領一千人襲耀州，聯繫到的運兵船沒有按時到達，他們用三條小船用了四晝夜才過了河因此被敵人發現。耀州城正在修城牆，裡面的敵軍也只有一個牛錄三百人，敵人埋伏在城頭箭，讓裡面的百姓舉火敲鑼，待我軍敗退後一路追殺，我軍戰死和失蹤四百餘人魯之甲和李承先也在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千人是我軍的銳部隊，從發起進攻到潰敗不到兩刻鐘。”

一千銳部隊襲三百人自己反而死了四百多，還是在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做到的，這讓在坐的很多人久久無語，就算是四百頭豬或者四百隻鴨子，殺了拔都沒這麼快。

024 襲敵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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