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人以黑布蒙面,似乎早知其跟蹤己後,甚至知道是誰,眼中毫無驚慌之,只是低嗓子喝道:“羽爺,請讓開!”
朱文羽更知這黑人肯定是侍衛中人,嘻皮笑臉地說:“喂,我說兄弟,雖然爺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想來大家也肯定都是人,你過得了我這關我就讓你走,陪我玩會兒。”這言下之意不像是在抓賊,倒是想找機會玩鬧比試比試。朱文羽自認幾年來和侍衛們學了不招式,也算是半個高手了,對付個把低等侍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有此機會還不好好試試?故而本就沒想過要嚷開來,驚宮中侍衛,反而不好玩了,最好是憑自己獨個兒把對方擒下,那才真本事,至於擒下之後怎麼辦,朱文羽倒是沒細想過,若真是識的低等侍衛,多半還會私自把對方放了,反正也算好好玩了一把,至於人家半夜在宮中東西乃是殺頭的大罪就沒多想了,反正宮裡也不缺這點東西,點就點兒,他自己還不也常吃的嗎?反正就憑朱文羽一個半大孩子也想不到這麼深。
那黑蒙面人眼中閃出一嘲弄的神,低著嗓子嘶聲喝道:“滾開!”腳下一錯,右手還拿著黑布包,左手便一掌攻向朱文羽右肩。
朱文羽看這招乃是江湖中尋常不過的武當八卦掌中的第十一式“中流如意”,顯是這黑人不願暴份。
這招朱文羽早已學過,爛於,知道好幾種拆解招式,不過用得最的還是林慈悲拳中的第五式“慈航西渡”,那是侍衛中的林俗家弟子來自河南的“追風”賈正林教他的。只見朱文羽上往左一側,左手手掌前直拍黑人右肋空檔。
誰知不知爲何黑人那招“中流如意”比之朱文羽所學的時候見到的招式雖然一模一樣,卻竟是迅捷了許多,勁風也大了許多,饒是朱文羽修習《易經養生功》後姿輕盈靈便不,也本讓他躲閃不及,一力涌來,已覺軀轉不便,剛側過半個子,右肩已被結實打中,一陣強勁將朱文羽推得急退三四步,一屁坐在地上只是發矇,半天省不過神來。
黑人依舊滿眼的嘲笑,低聲道:“羽爺,得罪了!你自個兒玩哈。”晃便從朱文羽邊閃過,轉過迴廊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的!爺今天差點歸位。平日裡不是好好的嗎?真打起來怎麼就不管用了!”朱文羽悻悻地用從侍衛那兒學來的髒話暗罵一聲,爬起來,點心也不了,慢慢向著閒瀾院走去。雖說肚子還是像剛纔一樣的,卻一點也沒察覺,只是心裡還在罵那幫侍衛朋友:“這幫孫子,一點好招也沒教,全教的這些沒用的!下次非著他們掏點牛黃狗寶出來不可!”各方言中罵人的話幾乎在肚裡全用了個夠。
朱文羽可不知這可是冤枉侍衛們了,侍衛們教他武功雖說只是玩鬧,但除了一些不外傳的獨門絕招之外,普通拳招可是一板一眼的一點沒教錯,只是他全無力,出拳既無勁力,形速度也仍似常人。侍衛們雖然明知他拳腳無力,卻全然並不點破,和他拆招時也不含一力,一招來一招去的,就著朱文羽的節奏應招,反正是閒著沒事逗小孩子玩,朱文羽自然可以堅持許久不落下風。可今晚是對敵捉賊,真刀真槍的陣仗,人家著急要走,誰還沒事和他鬧著玩?好在那明顯是侍衛的黑人大約和他關係也不錯,或者本無意在宮中傷人弄出大靜,只是一拳把他退也就走人了,要不然今晚朱文羽可得吃大虧。
“這小屁賊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材中等,低著嗓子說話,好幾百侍衛,蓋著個王八臉哪個孫子認得出來?反正他認得爺我是肯定的,只不過不把蒙面罩拉開,實在是認不出是哪個王八羔子驢糞蛋!哪天讓老子認出來,非得好好治治你不可!我要痛痛快快打你個三魂出竅,五福昇天!”朱文羽回到牀上仍是憤憤不平地嘀咕著。不過他現在也知道那種打打鬧鬧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學武功本就是花拳繡不頂用的,暗下決心以後用心認真去學,仔細去看,非得學到些真本事不可。直至此時他仍不知有力這一說。
那黑影似乎十分悉宮中道路,連連避過幾路巡查的侍衛和過往的太監,一閃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裡早已等了個人,著宮中太監服飾。
“大哥。”黑人一進門低聲道。
“怎麼樣?二弟?查探得如何?”
“朱元璋寢宮那邊巡查得太嚴,本沒辦法靠近。”黑人搖搖頭。
“唉,那邊的巡查都由南宮統領親自調度,不是宮中悉之人本無法進,而且時辰也是每日不同,沒辦法打聽得到。”
“可惜現今我武功還未,還打不過那些一流高手,更不用說南宮雷了,不然的話衝進去,只要能殺了朱老賊,此命何惜?”黑人嘆道。
太監服飾之人搖搖頭。
“大哥,要不我先把徐達幹掉?”黑人試探道。
“不行!我都和你說過多次了,徐達只是朱元璋的一條狗,咱們要找的是朱元璋,殺徐達容易,但打草驚蛇,會壞了我們報仇的大計,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局面,若是不能替主公報此大仇,你我都無見主公於地下!”那大哥斷然道。
“那就這麼等著?”黑人泄氣道。
“等吧,十幾年都這麼熬過來了,不在乎這點時間,就讓老賊多活幾天,總有一天咱們可以報得大仇。”太監道,忽又嘆了一聲:“若是侍衛中有咱們的人就好了,如果能是領隊就更好,得想想辦法。”
“對了,大哥,上次跟你說的胡惟庸府裡的那個副管家老黃我已經聯繫好了。”
“哦?怎麼樣?”
“老黃也是原來咱漢軍中的人,我和他都說了,他說胡惟庸怕朱老賊下手害他,已經有反意,咱們可以趁此起事。”
“很好。胡惟庸在朝中位居丞相,位高權重,他要謀反,朝中肯定大,那咱們的大事就有了。”
“老黃也是這麼說的,反正咱們趁勢而爲,讓他們狗咬狗,對咱們有利無害。老黃現在深得胡惟庸親信,在旁邊煽風點火,胡惟庸遲早會反,到那時候就熱鬧了。”
“嗯,很好,待我好好想想,如何讓胡惟庸早反,咱們又如何因勢而爲,爲主公報仇。”
“反正我都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對了,大哥,今天又上你那個羽爺了。”
“羽爺。”太監臉上浮起一笑容:“你沒傷他吧?”
“沒有,拍了他一掌,把他開了,他不知道我是誰。”
“他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咱們報仇除非不得已,不要傷他,再說不是勢急也不能在宮裡傷人,會打草驚蛇的,小心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知道,大哥。不過那個朱文羽倒確實有點意思,倒有點象我小時候的調皮模樣,呵呵。”黑人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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