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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將愛意寄山海》第6章 06.

 育課很快集合下課,解散后,我追上周嘉也的腳步,把飲料遞給他。

 他接過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仍在跟旁邊的男生說話。我暗自期待他的反應落了空,也許他當時只是隨便買點一瓶,過了那麼久,自然早就不記得。

 我和張楠楠們先回了教室,看了一眼黑板上寫的課程表,提前找出下節課的課本。

 課代表在前面喊著把上次做的卷子找出來,老師這節課講試卷。

 這段時間做的試卷很多,堆堆疊疊放了很多試卷,我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張,埋頭在課桌里找。一張張卷子翻開,都沒有什麼印象。

 班上的人大部分都回來了,周嘉也才慢悠悠回教室。

 他從教室后門進來,手摁了一下我的頭。

 我茫然回頭,他已經邁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拉開凳子坐下。

 轉過頭時對上我的兩眼茫然,他扯著笑,“看我干什麼。”

 我自己的頭,反倒有些不確定剛才是不是他。

 大概是我的表太傻了,他看不下去了,無奈嘆氣:“逗你玩。在找什麼?”

 “卷子,老師這節課要講。”

 “噢。”

 我還是沒找到,轉頭去看我同桌,卻發現我剛剛翻過的試卷里都沒有這一張。我又把剛才翻過的卷子找出來,重新一張張找。

 忽然周嘉也傾越過過道,把一張卷子拍在我面前。

 我看著卷子上的題目,顯然是剛剛在同桌那里確認過的那張。我松了口氣,驚訝轉頭:“我的卷子怎麼在你那里?”

 “你上次借給我的啊。”

 他懶洋洋的語氣,而我毫無印象。

 我借他東西的時候多了,由于他每次都會好好還我,久而久之,我也沒去惦記自己借給過他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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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卷子還給我的這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我對他竟然有了信任。

 老師來了之后就開始講卷子,我找紅筆標記錯題,翻了筆盒沒找到。

 我猜又是借給了周嘉也。

 已經上課了,我不敢直接他,只好默默咳嗽。

 好在周嘉也不耳聾,三番五次借過東西的,這種信號他一聽就懂。

 他朝我眨了眨眼,問我什麼事。

 我指了指筆,用口型跟他小聲說紅筆。

 但他好像沒有聽懂,拿起一支中筆問我是不是要這個。

 我試圖再次大聲一點讓他聽見。

 剛說完紅筆,講臺上的老師在這個時候說道:“下面的同學不要講話,要講出去講。”

 我頓時沒了膽子,閉口不言。

 算了,先將就用著黑筆吧,只是錯題不用紅筆標記有點不習慣。

 老師繼續講題,沒一會兒,周嘉也隔著過道朝我扔過來一支筆。

 正好落在我面前,他扔得還準,但不是我想要的紅筆。我準備還給他,過道不寬,所以我也隔空扔了回去。

 只是我考慮到了力氣,但是高估了自己的準頭,筆一下子扔到了他手上。

 驚險劃過,差點砸到的就是他的臉。

 我自己被嚇了一跳,在他轉過頭時慌忙雙手合十不停道歉。

 老師這時在講臺上發了脾氣,厲聲道:“我在講臺上大講,有同學在下面小講,這麼喜歡講干脆下面的題你來。”

 我一瞬間手腳發涼,僵著一不敢,大氣也不敢出,心跳因為害怕跳得劇烈。

 但是老師這次是真的發了火,不像平常那樣只是警告幾句。他把試卷往講臺上一撂,題也不講了,開始嚴厲批評班上的風氣。

 我死死低著頭,害怕得手都在抖,提心吊膽地等待著最后會不會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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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發完火,仍不覺得解氣,靜到極致的低氣里,他說道:“剛剛一直在講話的同學自己站起來。”

 我的心跌到了谷底,前所未有的到天快要塌下來的恐懼。

 教室里一片死寂,沒有人站起來。

 老師再次開口:“要我點名是嗎?”

 我閉了閉眼,手腳發抖。

 正要認罪,已經沒耐心的老師直接了兩個同學的名字,我空白了片刻,才意識到老師一直在發火的人不是我。

 我看著那兩個男生站了起來,后面老師再說什麼,我沒心去聽,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冷汗。

 這節課終于熬到結束,我渾有種虛,靜坐在位置上連作都沒變過。

 周嘉也探過來問我:“你上課的時候找我要什麼?”

 “嗯?”我無力地轉頭,回答也有氣無力,“紅筆。”

 我自覺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我虛驚一場歸虛驚一場,但我平時不也是這個音量說話嗎。可周嘉也一眼就看穿了,他怔了一下,而后輕笑起來,“你這是怎麼了。”

 我搖頭,“我沒怎麼。”

 “這麼怕老師嗎。”他仍彎著輕笑的角,輕而易舉就看了我否認的事。

 “……”

 我倒是想問問,他為什麼不怕老師。

 我從小認識的人,就算是欺負過我的,也會害怕告訴老師。學生對老師,好像有一種天然的畏懼。那些欺負過我的人也會怕老師,因為老師會請他們的家長,他們最怕這個。

 我想到從張楠楠和蔣檸那里聽來的關于他的七七八八,忽然有些想親眼看看他的過去。

 心緩過來以后,我才把卷子放回課桌里。

 低頭時在課桌里找到了罪魁禍首的那支紅筆,那一瞬間說不上來的心,有點好笑又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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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之后的有一天晚自習,班主任按照年級要求給大家放抗戰教育片,為了電影氛圍,教室里關了燈,昏暗的教室,投影片上放著那部中學生必看的抗戰片。

 戰爭激烈,正是驚險的時候。

 教室忽然停電。

 眼前忽然只剩一片漆黑,只寂靜了一瞬,教學樓里發此起彼伏的慌。老師在上面慌忙主持紀律,膽小的人仍然慌張不定,老師的組織毫沒有用,比如說我。

 我的同桌也是個膽子小的生,我們兩個在黑暗抓瞎挨一團,互相小聲說著沒事沒事只是停電。

 好在老師很快打開了手機里的手電筒功能,黑暗里有了那麼一束線,讓人定心了許多,起碼不再是方圓百里只剩黑暗。

 但是教室寬大,手機的線照亮的范圍有限,我在最后一排,依然陷在恐懼里。

 直到,我的邊炸起一聲怪

 不是那種恐怖的怪,而是兒發出的那種的聲音,吱吱嘎嘎不停,像鴨子的聲。

 全班都回過頭。

 周嘉也手里著一只塑料鴨子,通發著暖黃的燈,同時伴隨著嘎嘎不停的鴨子聲音。

 燈照亮下,他的眉眼也在發,他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懶洋洋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張揚,天不怕地不怕。

 他也的確沒什麼怕的,黑暗沒有讓他恐懼,他甚至還有心著那只塑料鴨子,并且安著班上的驚慌:“后排的同學不要怕啊,我們后排也有燈。”

 有人跟他關系好,哭笑不得:“你哪來的這種東西啊?”

 他說了句廢話:“買的唄。”

 “不是吧周嘉也,你還買這種東西啊?”

 他挑了挑眉,混不在意地笑:“你看不上你把手放開,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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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我就。”

 那只塑料鴨子在后排同學之間傳來傳去,雖然上嫌棄稚,但是起來真的上頭,每個人都忍不住兩下,班上一直嘎嘎個不停,歡樂得不像此前剛停電的時候。

 本該是恐慌的深夜停電,班上氣氛卻很快轉好。我也沒有那麼怕了,看著那只在同學之間傳來傳去的鴨子,跟著大家一起忍不住笑。

 老師見大家緒穩定了許多,出去借手電筒。

 那只塑料鴨子傳了一圈又回到了周嘉也手上,他隨意了兩下,而后轉頭,徑直把鴨子手遞給我。

 我怔楞著他,有些寵若驚。

 他跟誰都關系好,班上的人那麼多,我沒想過會到我,所以我只是安靜看著。

 可周嘉也主遞給了我。

 他見我沒接,直接越過過道傾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源離他遠了些,他的五也模糊許多,可他眉目深刻,揚著的角笑意明顯,燈照亮著他的眼睛,像晝間火焰。

 那一刻我的雀躍再難克制,鴨子在他們之間傳來傳去的時候就眼看著,只不過我沒指得上我,所以只是沉默看著。

 現在這只鴨子居然真的到了我的手上。

 我沒敢太大聲,怕班上的人發現鴨子在我手上被搶走,反倒是我同桌比我更迫不及待,先我一步了一下。

 猛然發出的嘎嘎聲又響又脆,我被嚇了一跳。

 別人也被嚇了一跳。

 班上的人又回頭看過了,有男生跟周嘉也經常一塊兒玩的,惦記著要過去再一會兒。

 他站起來手要拿,我沒覺得我能有拒絕的權利。人家本來就是周嘉也的朋友,鴨子也不是我的。

 痛失小鴨之際,周嘉也手把人攔了下來。

 他自己拿回了鴨子,放在了他自己桌子上,吊兒郎當地笑:“夠了啊,剛剛就你嫌棄得最大聲。”

 “我錯了,我那不是一時說錯話嗎,哥,嘉也哥,求求你了。”

 男生做作起來,能讓人掉一皮疙瘩。

 周嘉也嘖了一聲,“學那一套。”

 “下午劉晨藝不就是這樣你的?”男生裝腔作勢又來了一聲:“嘉也哥——”

 周嘉也還沒手,男生被同桌嫌棄吼道:“你吃錯藥了啊。”

 顯然兩人之間有些彎彎道道。

 周嘉也看熱鬧不嫌事大,立馬煽風點火:“就是啊,不知道吃的什麼藥,你得管管他。”

 男生被同桌瞪了一眼,連忙認慫:“姑,您踢我凳子能輕點嗎?”

 班上鬧哄哄一片,班主任借了手電筒很快回來。

 教室里終于比剛才亮了一些,不過晚自習是不用再繼續上了,班主任出去接到了通知,電一時半會兒來不了,所以晚自習就提前結束了。

 借著班主任手電筒的,收拾好了書包。

 老師們在門口用手機和手電筒照著明,組織大家有序放學。防止混中發生事故,按班級順序排好一起走。

 這是我和周嘉也第一次一起放學。

 住校生回宿舍,走讀生排兩列,我和周嘉也恰好并排。

 由于提前放學,大家都的,又一起排隊放學,湊在一起遠比教室里放松,大家都在小聲聊天嬉笑,雖然不算哄鬧,但是耳邊嘈雜一直不斷。周嘉也自然不是例外,在任何時候,他都很容易為中心。

 老師此時也懶得管這種紀律了,只要別太過分就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按順序每個班陸續下樓離校,我們班的教室在走廊靠里側,要等一會兒才到我們。

 停了電的校園里籠罩在黑夜,稀薄的月毫無存在,風也冰涼,我脖子。

 好不容易到我們下樓,由于手電筒的線范圍有限,樓梯很窄,我不習慣這種狹窄和黑暗,每一步都走得膽戰心驚,很怕哪一步樓梯在黑暗中踩空,手扶著樓梯,每邁出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

 忽然,狹窄擁的樓梯里,人群中,我聽到周嘉也低笑一聲。

 很輕的一聲笑,但是莫名心有應似的,覺得他是在笑我。

 我抬起頭看向他,果然他正揚著毫無收斂的弧度,“林薏,有沒有這麼怕啊。”

 線模糊里,他眉眼上揚,笑得說不上來的好看。

 他像是在嘲笑我,但又不像,因為我的心跳在這一刻很快,我躲開了對視,沒搭理他,握著樓梯扶手的力氣變得更加僵

 他卻抓過了我的胳膊,他人高長,抓著我的胳膊像拎只鴨子,我跟他的那只鴨子塑料燈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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