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白恬連忙將書都放回屜裏，然後打開一本漫畫。

“進來。”看著漫畫應了一聲。

白老三站在門口，手裏著一遝紙幣，他將錢放在白恬的桌上，道：“賠給你同學，明天去把餐廳的工作辭了。”

說完便合上了門。

白恬看著桌上嶄新的六張百元紙幣，著漫畫書的手指不知不覺用力到在上麵刻下劃痕。

合上漫畫書，往後一仰，將全的力氣都放在了椅背上。

書包裏的手機響了一聲，白恬看過去，然後直起撈起書包翻出手機。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我到家了。】

白恬看著這條信息，按出刪除鍵，半天後又什麽都沒做地合上了手機。

第二天早上，白恬一點也不意外地睡過了頭。

頭重腳輕地爬下床，翻出冒藥吃了一包，然後去廚房把早餐熱來吃掉。

看了一眼時間，白恬幹脆連校服都沒穿，拿起手機和鑰匙出了門。

餐廳還沒開始營業，找到店長，充滿歉意地提出了辭職。好在這會兒已經招夠了人手，店長見這麽小就出來打工，有些心，沒有克扣半分錢的工資。

白恬再三謝著，離開了餐廳。

握著熱乎乎的工錢，再次踏進了那個銀閃閃的珠寶店。

幾乎是迫不及待想要還清這個債務，白恬連家都沒回，直接穿著便服去了學校。

也許是白恬的黴運已經到頭了，今天李老禿去外校聽課，沒在學校裏，白恬幸運地躲過了一劫。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找了一圈沒看到人，幹脆攔住一個班委問：“你看見班長了嗎？”

戴著眼鏡的男生想了想，回答：“應該是去實驗樓了，說要找化學老師拿試卷。”

白恬說了句謝謝，提著禮袋往實驗樓走去。

化學實驗室在四樓，幾乎沒去過幾次，好不容易爬上四樓，卻有點找不準方向，磨磨蹭蹭許久才順利到達地方。

教室門關著，白恬有些納悶地在外麵看了看，卻發現窗簾也被拉上了。

難道已經走了？

提著袋子想了想，滿臉無奈地準備原路返回。

再次經過教室門時，裏麵細碎的聲響卻傳了出來，白恬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約聽見了哭聲。不久以前才撞見過的場景突然在腦子裏重現，心裏一沉，慢慢靠近了門。

還沒等手敲門，裏麵的人就推開門走了出來。

滿臉淚水的人與白恬四目相接，然後飛快地肩而過，小跑著離開了。

白恬愣愣地站在原地，轉過頭看向教室的另一個人。

靠在鐵架臺邊上的人麵無表地接了白恬投來的目，沉默著，看起來並不想對這奇怪的場麵做出任何解釋。

白恬無法理解地看著，手中的禮袋被用力到變了形。

“你對做了什麽？”

一而再再而三地撞見這些事，饒是再不想幹涉，白恬也做不到無於衷。也隻是一個高中生而已，見到同學在自己麵前被傷害，怎麽可能當作沒看見。

教室裏的人沒有理，抬手從一旁出紙巾，了手指。白恬敏銳地瞥見了紙巾上的點點紅，像是跡。

走進教室，關上門並反鎖上。

不風的教室裏似乎有著奇怪的味道，但混雜著化學藥品的氣味，讓白恬分辨不出那異常的味道究竟是什麽。

“葉晚，我都看見了。”白恬第一次的名字，臉上連掩飾的平靜都做不出來。

“包括上一次，也是這個生對吧？”

的記很好，見過一次的臉不會輕易忘記，何況是在特殊的場合下。

白恬走上前，站在葉晚麵前，兩人的高讓不得不抬起頭去看對方，但並不會顯得很弱勢，因為此時此刻的白恬，是真的生氣了。

靠在鐵架臺邊的人對上的目，神淡淡，似乎沒有毫談的打算。

這幅模樣令白恬想起第一次在學校外見到那天，那時候穿著黑衛的葉晚，也是用這幅神看著腥的欺淩在麵前上演。

而本人就是那個主導者。

“你太過分了。”

白恬看著不為所的樣子，隻覺得渾發冷。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會告發你。”

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將手裏的袋子扔在鐵架臺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打開教室門快步離開。

站在原地的人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半晌之後，出手拿起那個皺的深藍禮袋。

致小巧的盒子裝在裏麵，分量很輕，價格卻不便宜。

修長的手指打開盒子，一對做工細的水晶發夾便呈現在眼前，於昏暗的教室中閃著微。

“真是可。”

漫不經心的話語輕輕落下，卻不知說的是這發夾，還是別的。

第二天早上，A班的生們便發現，從班長頭上消失許久的水晶發夾又回來了。們有些豔羨地收回目，安著自己“再好看的東西也得人長得好看才行”，總算是打消了去買同款的想法。

月考迫在眉睫，整個教師辦公室裏唯有李老禿老神在在，整日悠閑地端著茶杯在樓下鍛煉。

“劉老師啊，你這個腰椎盤突出不可小視啊，得多一，別老坐著。”

化學老師愁眉苦臉地由著胖老頭拉著他絮絮叨叨半天，等上課鈴響了，才被放過。

他抱著厚厚的牛皮紙袋走回辦公室裏，趁著四下無人，便對新來的老師抱怨道：“李老師也是的，這麽大歲數了還不退休，還要帶尖子班。”

老師笑了笑：“我看李老師還很朗啊，留在學校是學生們的福氣嘛。”

劉老師癟著，不再多說什麽。

他拿出牛皮紙袋裏的新試卷，分幾份擺在桌上，然後開始備課。

半小時後，下課鈴還沒響，就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打報告。

劉老師答了一聲：“進來。”

“劉老師，我來拿今天的試卷。”

他抬起頭，看清來的人後立刻出笑，將桌上的卷子拿起來遞給，隨口問：“還沒下課呢，怎麽就來拿卷子了？”

葉晚回了個笑，禮貌地回答：“李老師讓我們自習。”

心裏咂舌著，他麵上卻不表，出手拍了拍的肩膀，笑著說：“拿去好好做啊，明天上課就講這張卷子。”

等那隻手收回去，葉晚便抱著卷子轉，剛走出兩步卻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轉回來問：“對了劉老師，昨天中午你在實驗樓嗎？”

劉老師有些驚訝地看過來，問：“不在啊，怎麽了？”

葉晚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可能是C班的同學看錯了吧，他說你在實驗樓，所以我去找你拿卷子，結果沒找到你。”

他笑了一聲：“以後找我就來辦公室吧，我不上課的時候不會去實驗樓的。”

葉晚點點頭，抱著卷子走出了辦公室。

臉上的笑容收起，下課鈴聲響起時，又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神。

白恬睡醒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沒人了。

睡眼惺忪地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拿出書包準備走人。

或許是冒後癥，這兩天越來越嗜睡，偏偏睡多久都沒神，到今天甚至睡到了放學後。

高中教學樓有三棟，現在隻剩最遠的高三那裏還亮著燈，其他地方早已安靜下來，空的沒個人影。

白恬打著哈欠，提著書包慢吞吞下樓。經過C班門口的拐角時，一個聲音傳來，還有些耳。

“……你是自己害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停住腳步，有些遲鈍的大腦還在反應這是誰的聲音，另一個人的聲音便響起：“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算我求你了，就當作……”

白恬快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了C班的教室門。

哭紅眼的生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著突然闖進來的白恬，像是呆住一樣沒了反應。

邊站著的人看過來，看清白恬的臉後，出不耐煩的神，冷冷地警告道：“不關你的事，別摻合。”

白恬的太一陣一陣地疼起來，知道這是被氣的。

“我昨天中午才告訴過你，再有下次的話……”

“白恬，我再說一次，這不關你的事。”葉晚看著，眼神裏帶著前所未有的鋒芒畢。

警鍾瞬間在心底拉響，白恬勸告自己，到此為止比較好，因為眼前這個葉晚才是真正的葉晚。被的偽裝麻痹太久而忘記有多危險，已經是嚴重的失誤，自己隻有及時止損才能不招惹上更大的麻煩。

然而渾是的男生又一次在腦子裏竄了出來，連痛苦的神都無比可怖。

白恬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個還沒幹眼淚的生，指著問：“到底做了什麽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欺負？就算你是校長的兒，也不代表你可以無法無天吧？”

被指著的生愣了愣，像是沒有回過神來。

而葉晚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點，不再多看白恬一眼，拉著生就要離開教室。

白恬快步走上前去，拽住生的另一隻手。

兩人對上目，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步。

“那個…這位同學，你好像誤會了什麽……”

被兩個人拉扯在中間的生猶豫著打破了僵局，看著白恬，慢慢道：“葉晚沒有欺負我……”

白恬警惕地看著麵無表的人，回答道：“你不要怕，我會幫你的。”

“……不是，真的沒有欺負我，你誤會了。”

生用力掙開兩個人的手，了臉上的淚水，鼓起勇氣開口道：“隻是想幫我。”

白恬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我已經看到兩次在實驗樓欺負你了，你臉上的傷，上的跡，還有……”

看著生越來越白的臉，白恬閉上了。

終於冷靜下來，接著便是懊惱。

大概，或許，真的誤會了什麽。

腦子裏飛快地分析著幾次見到的場景，白恬意識到了自己先為主造的盲點。

——確確實實沒有親眼見到葉晚欺負這個生的過程，隻是據那些表麵的東西自作主張地判斷了一番，然後就給葉晚定了罪。

白恬沉默許久，再次抬起頭來。

“對不起，是我誤解你了，我很抱歉。”

白恬有些尷尬地看著沒什麽表的人，為自己的盲目誠心誠意地道歉。

不應該隻憑借在學校外匆匆見到的一件事，而去認知一個人。太自以為是，也太愚蠢了。

或許，在巷子裏發生的那件事，同樣有也說不定。

白恬搖擺不定地想著。

聽完道歉的人卻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