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坐直了打算退開，頭皮卻突然一痛。

“等等。”右邊的人住，抬起手了，“你頭發好像纏住了。”

白恬：“……”

麵無表地側著頭，由著對方小心翼翼地解著纏起來的地方。

白恬覺得自己說不定要禿一塊了。

周圍紛紛投來同的目，還有人地笑出了聲，看著李老禿越來越黑的臉，白恬有一種要遭的預。

“你們兩個湊在一塊幹啥呢？”

“李老師，白恬的頭發不小心纏在我發夾上了……”

李老禿頓時找到了出口，“白恬，你怎麽回事？！”

白恬：“？”

是誰先手的？是我嗎？

在心裏暗罵一聲“靠北”，白恬懶得搭理他，直接偏過頭，道：“你別，我來。”

耳朵後麵的頭發纏在對方頭上的發夾上，角度上來說比較高，能看清楚。

等白恬看清那一團七八糟的頭發兒時，長歎一聲，拿起那個水晶發夾，先從對方的頭發上解開，然後用力一扯，從自己頭發上扯了下來。

白恬看著發夾，將上麵的發揪下來一些，因為太過用力，鑲嵌在上麵的一顆心形水晶被崩開，落在地上，剩下纏死了的發也弄不幹淨了。

一陣寂靜無聲。

白恬看著殘缺的發夾，有些不自在地道：“不好意思，我賠你一個新的。”

葉晚看著，許久後笑了笑，搖頭道：“沒關係，不值錢的。”

才怪。這個做工怎麽看都不是普通價格。

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白恬坐直，拿起桌上的數學書擺在麵前，做出一副聽課的樣子。

李老禿就此作罷，其他人也都收回視線，就連白恬旁的人也繼續聽著課，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但白恬做不到當作無事發生，不喜歡欠別人的，尤其是不好惹的人。

劉然從小賣部一大堆人頭中抱著東西出來，分了一老冰給白恬。

白恬接過來，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氣死我了。”

沒個正形地蹲在樹下，一口一口咬著冰，哢哢作響，仿佛在咬人。

劉然一屁在地上坐下，撕開一包薯片，邊吃邊問：“老大，你真的要賠啊？那個好像不便宜誒，我堂姐有一個同款的，還是什麽斯奇的牌子貨。”

白恬頓了頓，黑著臉道：“你別跟我說，是施華世奇。”

劉然毫無眼力見地瘋狂點頭：“對對對！老大你好聰明啊，這個都知道！”

白恬：“……”

放學後，白恬背著書包上了通往另一個方向的公車。

頂著烈高照的火辣日頭，像一條曬幹的鹹魚一樣穿過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走遍了三條街，終於在一個商城樓下看到了“SWAROVSKI”這個銀閃閃的招牌。

白恬著頭皮走進去，十分鍾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來。

這之後的一個月，葉晚沒有提起過白恬欠的發夾，好像真的不在意。白恬想想也是，校長的兒怎麽會缺這種東西，但缺不缺是別人的事，還不還是自己的事。

十月中旬，天氣終於徹底涼爽下來，不人出門都穿著外套，到中午才會下來一會兒。

白恬在葉晚的監督下幾乎沒有再逃學，這讓李老禿的臉都好看了不。

葉晚那一次不是說說就算了的，是真的要“幫助”逃學走回正軌。

這讓白恬無比苦惱，偏偏對方是個不好惹的人，而又還欠著別人的東西。

打定主意，等還清了之後，就要徹底劃清界限。

白恬雖然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學生，但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也非常惜命。

第二次月考還剩半個月時間，基於第一次月考績的慘烈排名，A班以外的其他班級都卯足了勁要一雪前恥。

但A班也並不輕鬆。

因為他們班上不僅有一個萬年的年級第一，還有一個永遠考年級前三十名的白恬。

其他班級的很多人都曾經對白恬抱有過期待。

他們覺得，像白恬這種不學習的人，當初在初中部能進A班完全是運氣加。隻要一直考不好，那的名額就可以被別人爭取。

可讓人失的是，從來沒有掉出過年級排名的前三十。

一開始還有人覺得是巧合，時間長了，大家就明白過來了。

人家是調皮搗蛋逃學翹課沒有錯，但人家的績也是真實的。

能一邊玩一邊考前三十，那要是認真起來了，還有別人的份兒嗎？

於是進高中後，雖然大部分同學還是以前的那批人，但又多了一個葉晚。在兩個“人比人氣死人”的最佳範本麵前，A班的苦孩子們學得更心驚膽戰了。

要知道，為A班的一員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榮耀，也是父母們的炫耀資本。

每一個刻苦讀書的孩子背後，都有子龍的父母。一旦績下降，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是挫敗那麽簡單。

在這樣一個氛圍裏，白恬卻一點都不影響，反倒是在課上睡覺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除了李老禿，其他老師是完全不管的。因為高中與初中不同，老師們不會再把每個學生都放進考慮範圍裏。自暴自棄的人他們也救不起來，還不如更用心去教導真正努力的人。

下課後的教室裏放著新單元的英語聽力，白恬昏昏睡，那些單詞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也沒留下。

再有最後一節自習課，就到放學了。得抓時間補充睡眠。

旁的人突然趴在桌上，麵朝著。白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張有些蒼白的臉。

想了想，從課桌的屜裏出一顆薄荷糖，撕開包裝遞過去。

“吃點甜的吧，會好一點。”

對方長長的眼睫了，半睜開眼睛看過來，然後突然張開吞下了白恬手裏的糖。

指尖被溫熱溼潤的地方到，白恬條件反地收回手。

從背上攀升的異樣覺讓有些警惕，但對方吃下糖後又閉上了眼，仿佛剛才隻是無意的舉而已。

“你低糖嗎？”

白恬不聲地了手，開口問。

趴在桌上的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輕的“嗯”，像羽一樣沒有重量地落下。

“太難的話就去醫務室喝點葡萄糖吧，薄荷糖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白恬撐起頭，打了個哈欠。

葉晚睜開眼睛，看著的側臉。

“白恬。”

“嗯？”白恬下意識回應，聲音帶著點倦意。長期晚睡對來說還是太勉強，就算在課上睡回來一些，也還是打不起神。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教室裏的多還在放著英語聽力，下課後的教室裏不乏鬧哄哄的吵鬧聲，討論著什麽的同學們三五群，無人注目在這小小的角落裏，突然上演的空氣凝固。

側頭趴在桌上的有一頭順烏黑的長發，用溫婉的眉眼注視著坐在自己左手邊的短發孩，對方細碎的發梢垂落在額前，讓人看不太清楚的眼神。

但葉晚還是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上那突然收起散漫後所展出來的銳利氣場。

就像一隻被人冒犯後忍怒意的猛崽，鋒利的爪牙藏在對方的皮下，隨時可能衝過來給敵人致命一擊。

毫不藏自己那有些惡劣的笑意，葉晚抬起眼，對上的眼神。

“沒關係，我也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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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趕不上的末班車

整整一周，白恬沒有再和的同桌有過流。

盡管白恬是一個善於明哲保的人，但更多時候，是一個脾氣不好而且散漫任的人。

既然對方都已經撕破了這表麵上的“同桌友好”，那也沒有必要非得湊上去裝孫子。

於是白恬又開始翹課。

翹得不多，也就每天的最後一節自習課。李老禿想來也是對白恬安分整整一個月到驚奇，現在看到故態複萌，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平靜心態。

自習課對於A班來說其實就是寫每天作業的時間，因為大多數人放學後還有各種補習班要去上。他們真的很忙，一分一秒都得抓了學習，否則就有可能趕不上同班人的整水平。

但對於白恬來說，學習從來不是占據全部生活的事，盡管還是一個學生。

晚上九點半，餐廳開始準備打烊。

白恬抱著菜單站在最後一桌客人麵前，耐著子等待穿紅連的人點餐。

這個客人在這裏坐了一個小時了，大概是等的人沒有來，所以幹脆自己隨便吃點東西再走。

人塗著紅指甲油的手指在厚厚的菜單上劃過，猶豫許久，才點了一份正在做促銷的打折單人餐。

白恬記下來，禮貌地彎著腰說了聲：“好的，請稍等。”

抱著菜單從卡座繞過來，經過餐廳正門往後廚走去。大部分人都在準備收尾工作了，因此餐廳裏顯得很安靜。

玻璃門被推開時撞著風鈴叮鈴叮鈴地響，白恬早已習慣了這個聲音，轉過來道：“歡迎臨。不過餐廳即將打烊了，您有什麽需要嗎？”

“我約了人。”

有些清冷的聲音夾雜著門外的冷風，讓白恬訝異地抬起了頭。

再悉不過的臉從麵前一晃而過，走向了餐廳裏唯一坐著人的卡座。

白恬頓了頓，什麽也沒說地繼續走向後廚。

將小票打出來在廚房窗口前，白恬不著痕跡地站在高高的盆栽後麵，看向角落裏。

還穿著校服的背對著這邊坐在人麵前，讓人看不見的表，隔得太遠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白恬無所謂地收回視線，沒有興趣繼續這種窺探的行徑。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意麵的醬香味傳出來，白恬端起餐盤，將飲料小心放上去，然後走向那個角落。

等走近了些，兩人的對話就一點點清晰了起來。

人有一張豔的臉，略施黛之下，並不顯得風塵，反而被氣質中和了過於豔麗的五。

看著，眼眶有些發紅。

“等在那邊安定下來，我就接你過去。”

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打擾了，這是您的飲品，鮮榨果。”

白恬端起杯子穩穩地放下，不再多言，轉離開。

從始至終，都沒有與對上視線。

對方的側臉在餘中不那麽清楚可見，但確確實實是白恬所知的臉，隻是那個表很是陌生，不曾在對方臉上見過。

想到自己可能又一次撞見了對方的私，白恬的心裏突然生出一無力。好像越是不想跟對方有任何集，就越是不斷產生牽扯。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