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還沒說話，倒是燕虎槍古怪地看著他：“這就是你自小從不離的那個舊木刀匣？為這破刀你到現在還沒破先天，還落在了長生的后面。”

要不是夫子著，這破刀匣早被他們這些老家伙給扔了，難道，真了？

“小子不知道長所說的開靈是何意？但我這刀確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與我可心神連，但還很是單純、弱小，不堪大用，道長要問的就是這個？難道這種事很是難得嗎？”

楊念自然不會實話實說，他心中同樣也有很多疑問，趁機提了出來。

“何止是難得，凡兵、法、法寶、靈寶四階，凡兵自是不用多說，那后三種最大的區別就在這靈之一字，無靈為、生靈為寶、通靈至高！”

“就若貧道這法劍，現為本命法，若有那機緣開靈則是本命法寶，而最大的可能就是貧道結丹渡劫之時，可這也只有本命法才有可能功渡劫，而這世間法寶九皆是由此而來。”

“貧道有幸拜昆侖山，功法、道、靈材皆是不缺，這等機緣在蕓蕓修道人中亦可稱上等，可也是苦苦修持八十載了真傳方才得授本命法，而你這刀自生靈，那就是天生靈寶之基，現在你可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清搖了搖頭又道：“就連貧道剛剛見得那開靈一幕，心中都是起了貪念，若有那歪門邪道、心思不純之輩，只怕就是直接殺人奪寶了。”

苦笑了下，楊念道：“按道長所說，那有了靈的就可稱法寶，可我這刀卻好像有些不同……”

見道人不解，他索將兩念刀取出來遞了過去。

清接過長刀，只覺手中一沉，大吃一驚：“這細細長刀竟足足有近百斤之重？”法力一轉，才舉了起來，此刀材質極為特殊，連他都聞所未聞，其上布著一圈圈螺紋狀的花紋，刀筆直狹長，與大夏規制刀皆有不同。

仔細打量手中長刀，他也是頭回見這等難得一見的寶，可半響之后，卻不皺起了眉：“你確定就是這刀開了靈？”

“確定！若是不信，你看我上可還有哪樣東西像個法寶樣的？”楊念苦笑道。

“可這刀……這刀為何連法都不是，怎麼看都是件凡兵？”

楊念攤了攤手，無奈道：“連你都不知緣由，我更是莫名其妙，此刀本是長輩所贈，一直隨在某邊，從不離，這回在與那白狐生死博殺之間，突然間小子就與長刀有了莫名聯系，那一刀簡直猶如神助，而后道長就來了……”

清低頭沉思了半響，方才緩緩道：“在那典籍中倒也有過記載，確是有那修道人在機緣巧合下與自所鐘之心念相連，甚至命融，可惜結果卻都不太如人意，而之后這類人等在境界上卻是不得寸進，后人稱之為“修”，與你自狀況倒是頗為吻合。”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也能憑此踏修行大門呢？”楊念面上興道。

清確實博學多才，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神刀經》這種功法，而實際上這功法也確實不是人所創，更不是給人練的，沒有人會因為沒有道緣而用十年心來養刀！

甚至整整服用了十年的妖來補充氣，只有瘋子才會如此，有那時間、毅力，修行武道而走抱丹一途不是更有把握麼？

而楊念正是這樣一個瘋子，有夫子授他《五行大烘爐》煉萬化氣、有楊三刀供給無量妖，所以他功了，而他與修看似一樣，可最大的差別在于：修是以人，而他則是以人刀，而這最本的區別也讓他們最后結果截然不同。

“我觀你無道緣，若要以此道也未嘗不可，可自己心中卻要清楚，此終究不是正道，此路是走不通的，你好自為之吧！”

見楊念一副恭聽教誨的樣子，清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

大力又在那了起來，原來他已經足足吃了兩條大，燕虎槍見他還要再吃，怕他傷勢未愈見多犖腥不利于康復，遂而阻止了他，見大力還要再鬧，楊念只能走過去，安起來。

天將明，外面的暴雨也早就停了，森林中響起了各式鳥鳴，聲音清脆悅耳，山中火堆已經熄滅，僅余幾余燼冒著青煙。

突然，正閉目打坐的清睜開了眼睛：“外面來人了，不知可是你們同伴？”

燕虎槍大喜：“當是六爺他們來了，我出去看看。”

天空上方已是朝霞燒火、晴空萬里，可下面這林中還是那般森幽暗，再加之雨水蒸騰，枯葉泥濘，甚是難行。

老遠就見著六爺、七爺、鐵匠叔幾人帶著集里老家伙們奔了過來，走近才發現，老爺子們個個須發皆在淌水，不知是雨還是汗，上皆著了件黑甲，看那款式卻像是幾十年前的老，且大都有些破損。

可燕虎槍神卻嚴肅了起來，這些黑甲看著不起眼，還有些殘破，卻還是當年這幫敢死營老兵征伐妖族所留，最重要的是這可是符甲！

夏律定規：民間私藏符甲者，按律皆斬。

這些還是因為他們人不在大夏疆域，又有南象郡兵老兄弟們遮掩，才能留下，也算是后營集箱底的手段。

六爺神沉地看著跟出來的楊念，那涂滿藥膏的臉龐讓老頭子心里刺痛不已，倒是后面亦步亦趨的大力一臉傻笑讓他心底松了口氣。

看著滿臉愧疚的燕虎槍，六爺直接喝罵：“混帳東西！你就是這般帶娃娃出來見識的？是不是這些年在集里好酒好的安穩日子把你給養殘了？你莫不是忘了當年雨林里，叔伯們是怎樣護著你們這些小崽子的？”

燕虎槍被罵得滿臉通紅，低頭沉默不語。六爺罵完還是余怒未消，沖了上來抬起僅剩的手臂就要他，楊念趕攔住了老頭子：“六爺，先別生氣，這可怪不得虎頭叔，咱們見狼妖啦！“

“狼妖！”

六爺也瞪大了眼睛，驚駭地看著他：“真是妖？長生倒是提過，可那你們幾人……”

雖然相信幾個后輩不會誆騙于他，此刻倒是好奇他們是怎麼逃出生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