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芒果小說 武俠仙俠 浮滄錄 第十一章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浮滄錄》第十一章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百年前。

西楚霸王曾經一襲甲,沙場萬人敵,讓天下英雄聞風喪膽,楚字巨旗占據了幾乎整片天下。

可惜非要做那逆天而行的長生癡兒,登上天闕殺仙人,奪了一株青蓮要鎮識海來證長生不老,反因此遭劫。

霸王一日殤,那紅人兒引頸自戮,淇江兩岸齊哭,那氣吞山河的西楚王朝一朝崩塌。

十八路臣服諸侯盡皆反起,草莽英雄亦是揭竿而起。

世人道西楚,只笑也霸王,敗也霸王。

卻不知霸王因何而殤,西楚為何而亡?

已經是淇江事變后的第十六天。四月之末尾。

蘭陵城懸空閣樓上,兩位關系極好的君臣下著一盤妙棋,之所以說妙,是因為棋盤不以墨線隔開,而以楚河為線,不分黑白十九道,而有棋子兵馬相車炮士將,以細篆畫有金線九宮格。

此棋乃是南海花圣所送,一表當日借生死墨盤于木鬼子之歉意,以此棋盤換回生死墨盤。花圣亦當世棋圣,居然是開創出一種全新的棋道,初學來不比黑白圍棋有趣,三盤上手,便是中肆意嶙峋,腦海里有無窮變化。

林瞎子安靜默立,聽那有半壁江山的帝王贊了三聲好棋,也不知是贊國師棋藝還是此棋新奇,半響后才溫言問道,“此棋何名,能得陛下一贊,日后必一爭黑白圍棋大勢,改天換地。”

國師源天罡搖扇子,笑道,“那花圣說此棋無名,只請陛下取名。”

貴為九五之尊的齊梁皇帝嗅著四月空中樓閣無數花開,清香醉人,喃喃道,“不如香棋?”

“好一個象棋!”安老頭不知何時找回來那破酒壺兒,醉意盎然從天外飛回,嘖嘖大舌頭吐字也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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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梁皇帝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好一個象棋,安世叔可是在淇江找了整整十天?”

安云昶咧笑了笑,兩只手各一個酒壺兒,兀自咕噥道,“找了整整十天,怎的找到兩個酒壺兒?”

“說回西楚滅國,”齊梁陛下捻起一枚棋子,仿佛思躊著如何落子,“國師不如道出天機,好讓寡人明白一二。”

源天罡聞言,爽朗一笑,以清秀搖了搖頭,“陛下,可知西楚滅亡其實只是個笑話。”

“霸王年時在劍冢練劍習書,夜夜勤懇。有一子為其挑燈碾墨,為其以養劍。后來霸王出劍冢,帶上了這劍,”源天罡瞇眼著天邊,“只可惜劍隨霸王一路,從未有過私心,只到霸王開天闕,這青小廝忍不住跟仙境,乘著霸王天闕與仙人廝殺之際,了一尾白鯉回到人間。”

“這青小廝便是西楚鑄劍師木鬼子,西楚名劍多半出于他手。”源天罡笑了笑,“他才是西楚滅亡的原因,他竊走天上池魚,引戾氣化槐妖,取其鑄造池魚巨闕兩劍,卻無法開鋒,要先飲萬人再飲仙人。再加上霸王一心逆天,又生生從天闕搶回青蓮,氣運顛覆之下,西楚這才亡國。”

“木鬼子池魚鑄劍,霸王莫非不知?”齊梁陛下來了興趣。

“霸王自然知曉,”源天罡笑了笑,“只是他這人子倔,最不信氣運這一套,估著是覺得自己足夠強,能扛過八九天劫。扛過天劫,什麼氣運之說確實都是狗屁,莫說竊了一條池魚,就是砸了天闕也沒仙人敢找你麻煩。”

國師居然來了這麼一句臟話,怕是自己都覺得有損國師份,這才自己鼻子,文縐縐道,“如今西楚氣運重見天日,借春雨開大世。便是天下高手,盡數風流,得以今朝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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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小子?”安老頭納悶道。

“木老鬼看西楚氣運殆盡,霸王已死,戾氣制不住,盡數渡給了自己族人以求續命。穆家上下三代,出了穆雨這麼一個戾氣縱橫的魔頭,也正在其算計中,要借小魔頭之手來養嗜巨闕池魚。”源天罡再次輕輕搖晃羽扇,“只可惜,那兄妹兒深,穆雨魔亦沒有殺那小紅兒。”

這會到安老頭來興趣了,“紅小子居然是個的,老朽居然沒看出來?”

“春秋六年,我奉天機來為續命,”源天罡回憶,“改命換姓,躲木老鬼占卜;奇門手段,偽裝,藏天眼下一人。

接著搖了搖頭,也說不清是今日第幾次搖頭,“只等池魚巨闕重聚,借春雨開大世,順便還一個親手了斷十年前仇恨的機會。不過已盡,活不了幾年了。”

說到這敏話題,齊梁陛下眉頭皺起,默默放下棋子,心想不知易兒此刻在何方,過得如何?

國師心有所,安道,“陛下無須心小殿下,易瀟之名乃上上簽,天機不能查,氣運加,紫青之相,續命三年不問題,求到藥王一顆長生丹,便是解開了天人相結,此生無虞。”

齊梁陛下不言語,國師也不多話。

安老頭俯下子,輕聲對源天罡開口,“淇江沒發現那老鬼兒殘軀。”

源天罡擺了擺手,笑瞇瞇不以為然。

......

......

北魏境,有一輛馬車搖晃過境。

車夫帶著笠帽,不多言語,叼著,卻不見腰間酒壺。

車外俱是無言,只是多了一紅人。

妙人兒掀開車簾,不到習慣佩在腰間的細劍,訥訥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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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不知多年前,只穿白的小哥哥初次拿劍,便是被認定為穆家百年一出的劍道奇才,直追那位在傳說中為西楚霸王劍臣的老祖宗。那一年笑的很開心。只到白變灰,那位小哥哥越是練劍,便越是不笑;他笑不出來,便也笑不起來。

那一夜,黑漆黑如墨,流盡穆家大地,那哥哥笑的開心,齒猩紅,拔起了家族從未有人拔起的巨闕,出了巨闕劍柄中暗藏的池魚。他收斂了笑意,拿池魚劍粘裹著齒上的鮮,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上。

忘不了池魚叮當抖落在地上的聲音,黑戾鳴中乘坐一只巨鳥遠去,再不去看自己一眼。從此江湖中了個八大世家中的鑄劍穆家,多了個殺人不眨眼的雨魔頭。

可是否有人,還記得穆家有一襲紅兒呢?

國師為改了名,為藏了,不過十年歲月。

可國師不曾為改去這天人八相,不曾廢去骨。便是給了親手了斷的機會。

這是第一個十年,再見他,卻是未問出一句話,只是應那無雙國師的計策,報了穆家仇。接下來會有第二個十年,第三個十年......因為無法忘卻那一襲黑發自心的冷酷笑意,要報仇雪恨,就要活下去,至要比他活的長。

樽云觴眸微皺,手中白巾捂住齒,便是一陣低沉咳嗽,低眉看去,白巾已經是跡斑斑,紅意滲

還會有第二個十年麼?

自嘲笑了笑,不再去想,卻發現嚨間不再有什麼滾

十年已過,全解。

小殿下坐在偌大車廂另外一邊,同樣撥開車簾,他可沒興趣一直去打量同為男人的絕世貌,只是思考著國師那封錦囊,不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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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命格游離,得以西楚氣運續命三年?

顛倒命躲避天機,五行缺水,從此便那易瀟名字?

小殿下笑著把錦囊了碎片,力震,飛揚出去。

西楚氣運,便是扎在自己腦海里那株青蓮旁邊的那位紫鯉魚?

可不會長第二條池魚,哪天再吞了像老繆這樣的老實人了,小殿下,此時應該易瀟,沉悶著的小臉微微揚起,甚至忘了自己不曾習武,哪里來的震碎錦囊的力。

想著錦囊尾詞:明珠。

心想老師就是喜歡故弄玄虛,偏生來這麼一個沒頭沒腦的詞,要怎麼去找?

馬車過,路兩邊春意盎然。

方才一場春雨才過,就有春筍按捺不住的生長。

小皇子沒了看書的興致,索閉上眼,任風拂過臉龐,再開眼,便是書頁自搖擺停下,南朝詞人的狂詞兒,寥寥幾字:

數風流人,還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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