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的不僅是沈雁鳴。

來看直播的觀眾們本來討論得正歡, 忽然屏幕被一個狂砸貓窩的大佬刷屏，眾人定睛一看，砸貓窩的大佬竟然是kong。

kong還說要做子哥的專屬治療！

直播間里安靜了一瞬, 很快彈幕又如水般淹沒整個屏幕。

-臥槽，假的吧？

-我看看是不是高仿號

-是本人啊啊啊這個號是經過平臺認證的

-剛才說子哥進不去tmm的，臉疼嗎，kong自己來邀請子哥進隊了

-我酸了，我現在想魂穿子[/檸檬]

-kong腦子進水了？他是教練還是經理啊, 隊員變得著他管嗎

-專屬治療什麼意思啊？夢魘不干了？

-怎麼可能, 又不是轉會期，先不說子哥是不是真能去tmm，就是他去了頂多當個替補, 什麼專屬治療，瞎幾把扯

-不太懂但是覺好霸道好甜怎麼回事，魘神對不起，我先爬墻為敬

-這兩人果然有貓膩←_←

-等等，微博吃瓜號那邊有人投稿惹！說子哥今晚去了xxl的休息室, 出來的時候還是他們經理送出來的, 兩人談笑風生, 投稿人還說現在他們圈已經傳開了，子哥估計會簽xxl

-挖，所以kong才急了？那這是兩個隊在搶子哥的意思？？？

-啊？子哥這麼牛批的嗎？

……

沈雁鳴腦子里也糟糟的, 他的一些想法和發彈幕的觀眾差不多。一是tmm現在不缺隊員, kong之前非要堅持拉他伙還能說是為了隊伍擴充儲備人員, 但現在什麼“專屬治療”都出來了，就離譜。

不可否認沈雁鳴在看到kong發的這句話時除了驚訝，還有些不可名狀的悸。

專屬意味著唯一, 他最憧憬的選手說要當他一個人的治療師。

只要是個玩輸出職業的王座玩家，聽到這句話就一定會心。

可是心歸心，仔細一想哪哪都不對勁，kong當他的綁定，那夢魘呢？他印象中上一世夢魘是到很后面才離開的tmm，至在目前這個階段，他們tmm的隊員是什麼問題都沒有的。

他急關停了直播，從打賞列表里找到kong的賬號。

當然他還是有點慫，又怕kong會提起那個小號的事，不過現在再裝死可真的說不過去。

于是他鼓起勇氣，開kong的私

聊對話框。

[我又在來]:空哥？？

[kong_]:嗯？

[kong_]:以前不是老婆的嗎？

[我又在來]:……………

啊啊啊之前那個人果然是kong！雖然沈雁鳴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聽到kong親自承認了還是覺頭皮發麻，恨不得時倒流回到過去捂住當時自己的。

沈雁鳴扔下手機在酒店房間里踱來踱去，轉了不知道幾個圈圈才重新拿起手機組織語言。

[我又在來]:對不起空哥，我不知道是你，下次不喊了。

正在蛋糕店里的賀長空看見這句心又一酸，怎麼小朋友之前還能隨便開玩笑老婆，知道是他以后就嚇得跟見著準備打人手心的黑臉家長似的？

賀長空想問“你為什麼那麼怕我”，打好了字，臨要發送出去了又刪了。

總覺得本來就有距離，這麼說恐怕更加不妥。

[kong_]:沒事，你喜歡喊什麼都行。

說完這句并沒有馬上等到沈雁鳴的回復，賀長空拍了拍邊上和他一起等蛋糕的fish:“我平時看起來很可怕嗎？”

類似的問題他也問過孟衍，不過他沒有從孟衍那里得到什麼有建設的答案。

fish有點茫然，不知道賀長空怎麼突然這樣問，不過還是照實說:“還好啦，之前剛進隊的時候覺得哥是有點冷，后面發現哥也就是不怎麼說話，其實還好人的……還給我們點過那麼多次宵夜……”

男孩子之間的友其實都不復雜，一頓飯、一點好意就能把人劃分到自己人的陣營里去。

賀長空心想，但大家還是和他不太親近。

他平時看別的好兄弟之間整天勾肩搭背說話也不帶什麼分寸，似乎很自由很放松，他也會生出一些羨慕的緒來。哪怕他和孟衍認識了這麼多年，他們也沒辦法做到這樣。

當然原因主要在他，他知道自己格是有點悶。

以前他也不大在意，只是上一世到了最后，tmm分崩離析，他邊一個人也沒有，那種切切實實的孤獨像一張不風的網將他包圍，讓他不過氣。

他想如果他也有一個無話不說的好友就好了。

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開始嘗試做出一些改變。

……雖然目前看起來效甚微。

過了會兒沈雁鳴終于回復了，

語氣看上去依舊戰戰兢兢。

[我又在來]:真的很抱歉[下跪.gif]

[我又在來]:我其實是想問問剛才什麼意思，就，你該不會是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吧……

沈雁鳴還是想不明白kong有什麼理由做出今晚的舉，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輸了真心話大冒險。不過這本站不住腳，因為kong看上去毫不像是會跟人玩這種無聊游戲的人。

[kong_]:沒有。

[我又在來]:那是怎麼回事啊orz

[kong_]:現在手里拿著東西不方便，等一會兒再聊。

沈雁鳴把手機放到一邊。窗外的雨還不知疲倦地下著，他胡糟糟地想了一堆有的沒的，先是想kong和他認知中的高貴冷艷酷boy天差地別，這一次次的，kong在他這里人設已經謎，無法揣度。后來又想kong砸了好多貓窩啊，等提現出來還是得還回去，可是錢會被平臺扣一半，他一個貧窮男高中生拿什麼還，難道以后要去當陪玩賺點錢？

正不著邊際地想著，微信彈出了新信息提醒。

是fish發來的。

[魚魚魚]:子哥，還約網吧嗎[笑熊貓頭.jpg]

沈雁鳴看這雨下得又大又急，也不太想出門，就拒絕了。

[沈大鳥]:不去啦，雨好大，下次約吧。

[魚魚魚]:好吧[流淚熊貓頭.jpg]

滿屏的猥瑣熊貓頭看得沈雁鳴覺神都被污染了，他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的智商，自己到底是在想什麼才會覺得fish是不，不……也就是kong，和fish毫無相似之，聊天的時候也不可能發這種熊貓頭表。

[魚魚魚]:不過我們現在就在你酒店附近誒，可以上去找你玩嗎，順便給你帶點吃的~

這倒是沒什麼好拒絕的，沈雁鳴發了房號給fish，幾分鐘之后就聽到了門鈴聲響起。

他趿著拖鞋去開門，先是見到fish，fish圓滾滾的軀幾乎把門擋了個嚴嚴實實，但沈雁鳴還是看到了后頭跟著個人。

后頭跟著的賀長空沖沈雁鳴點了點頭。

沈雁鳴呆若木，他剛才沒注意到fish給他發的信息里說的是“我們”，還以為fish是一個人過來的。

他抓了抓頭發，有些不自然地開口:“啊，空哥。”

fish笑嘻嘻道:“讓我們進去唄……唉不過覺可能得借你房間洗個澡。”

沈雁鳴側過子，門外兩人一前一后進來。聽了fish的話，

他才發現這兩人上幾乎，很是狼狽。

沈雁鳴還有些怔:“你們沒帶傘嗎？”問完他就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因為他已經看到fish手上被收起來折好的傘了。

fish說起這個，臉上的表就變得有些惱:“帶了啊，本來剛還好好的，等紅綠燈過馬路的時候有輛傻車從我們旁邊開過去，然后我們就被濺了一。”

沈雁鳴:“……好慘，我跟前臺要多兩條巾，你們去洗一下吧。不過好像沒有能換的服，我是有多的服，但你們應該都穿不了。”

fish不必說，他一個人約等于兩個沈雁鳴，自然不可能穿上沈雁鳴的服。kong也許可以穿，雖然kong差不多高沈雁鳴一個頭，不過沈雁鳴的服都偏大，要穿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沈雁鳴的t恤上面都印著些花里胡哨的怪異卡通，比如長著獠牙的飛天小警什麼的，穿在kong上……就很違和。

fish之前似乎沒考慮到這一層，聽罷沈雁鳴的話面難，倒是賀長空照舊一臉淡定:“你這兒有烘干機嗎？”

沈雁鳴才想起來確實是有，連連點頭:“有的有的。”

“那就行，”賀長空把手上的盒子放好，又說，“那我先去沖一下。”

賀長空進了浴室，聽到水聲響起，沈雁鳴才拉過fish仔細盤問:“怎麼回事啊？怎麼你是和kong哥一起過來的？”

fish覺自己渾噠噠的，沒好意思坐下，靠著桌子跟沈雁鳴解釋:“我們從育館出來之后布丁哥說要吃宵夜，這附近剛好有一家好吃的炸店，嘛雖然雨是大的，不過誰能頂得住炸的呢？所以我們就過來了。然后我說子哥酒店好像也定在這里，kong哥就問我是不是和你約了去網吧，去的話帶他一起。”

沈雁鳴:“原來是這樣……”

fish頓了頓，繼續道:“然后你不是說你不去嗎？結果kong說你好像要生日了，還說既然都在附近了，就買個蛋糕上來給你。”

說完fish還指了指剛才被kong放到桌上的小盒子，那小盒子里靜靜躺著一個蛋糕。

這倒是沈雁鳴沒想到的，馬上零點了，他也要人了，他有料想到會收到來自許多親朋好友的祝福，唯獨沒有料到kong也會帶一個蛋糕給他。

沈雁鳴:“那個，kong怎麼

知道我要過生日了啊。”

“不知道啊，這你自己問他，可能看見你社平臺上的資料了唄，”fish又道，“好像是啥提拉米蘇味的吧，我們剛其實也不知道要買什麼味道的，他說你微博發過提拉米蘇味的點心，應該會喜歡吃這個。”

沈雁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滿腦子都是kong怎麼會那麼好……

fish又笑了起來:“不過你可真行啊，你這是剛滿十八歲？你本來說和我去網吧該不會是打算在網吧過生日吧哈哈哈。”

兩人又聊了幾句別的，說話間浴室里的水聲停了，畢竟只是簡單沖個澡，花不了多長時間，賀長空就從浴室里頭出來了。

沈雁鳴往賀長空的方向看了過去，瞬間剛才那些復雜且難以言喻的緒就淡了，他現在只想問，你媽的，這個人材怎麼會那麼好？

平時看他都是穿隊服，也看不出什麼來，現在見他腰間松松垮垮圍著一塊浴巾，往上看是勻停的，看起來有力量卻不夸張，往下看是約出的人魚線。

沈雁鳴酸得眼里能滴檸檬。

他下意識了一把自己腰間的，倒也沒到有小肚子的地步，不過確實是綿綿的。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別的就算了……打游戲的人天天坐在電腦前，怎麼會有腹！

沈雁鳴視線往上抬，剛好和賀長空的目撞上，他忽然到一陣別扭。

嗐，一直盯著人的腹看確實也怪怪的。

雖然他們在學校宿舍里也是天天著膀子跑，都是男的嘛，怕什麼看？平時課間大家還約著一起去噓噓呢。

想是這麼想，沈雁鳴還是迅速把眼睛從賀長空上移開，頗不自在地盯著旁邊的白墻看，簡直像要在墻上盯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