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張了。

雖然作為學生還都討教授喜歡的，但對這種典型高知識分子的家庭完全不悉。

明月大概是看出來張了。

一路上都扯些有的沒的，想讓放鬆些。

……

明月的家裏距離學校不遠。

其實開到一半，許燦心中就默默知道目的地是在哪兒了。以前忽悠郭曉雅幫，在學生會忙著做材料的時候，用團委電腦查過老師們的基礎資料。

裏麵有明月份證上的消息，家庭地址是父母家。

雖然不會去做什麽，但完全背了下來。

明月問：“以前來過這一帶嗎？”

許燦小小心虛下，搖頭說：“沒有，不過知道那博館就在附近，想去的。”

“那……”

本來想說吃過飯帶去的，記起閉館時間，改口說：“那下次去吧。”

許燦彎著應了。

喜歡的隨口就說好下次。

—

明月帶著許燦回家，敲開門。

章遙完全沒想到還真帶了個人。亮亮的大眼睛，高瘦白皙，仙似的小姑娘，看年齡也不像是自家閨的朋友。

“這位是……”

明月說：“我的學生。”也沒多加解釋。

許燦忙規規矩矩地人。

章遙立刻笑了笑，角揚起的弧度有點像明月：“孩子進來吧。”

那麽幾分相似，讓許燦瞬間對充滿好。

“老頭子，趕快多燒兩個菜啊，”章遙扭頭對廚房，拔高音量說了句，“有客人來。”

“什麽？”

廚房裏炒菜的聲音停了，哢塔下，煤氣關火的聲音。

下一秒，穿著藍卡通貓圖案圍的老教授，塔塔塔地走出來。人還沒到，語氣冷冰冰的有點不善：“還真帶了人來了？”

等繞過玄關，他看見明月旁站著的許燦。

明月於是又跟爸爸說了遍：“我的學生。”

“喔，”老教授語氣緩和，臉上皺出客氣的笑容說，“坐坐坐，菜馬上就好啊。”

然後轉大步回廚房了。

許燦被章遙牽著，帶到客廳裏坐下來。

“嗎？吃點東西墊墊。”章遙把旁邊吃的端過來，放到許燦麵前，指揮明月說，“你去把上次那項目文件找出來，不知道藏哪兒的，害得我跟你爸找了大半天。”

“就在書房裏。”

明月剛走，章遙扭頭看著茶幾上還缺什麽，也站起來：“我去倒點茶來，你先吃東西。”

許燦：“阿姨不忙！”

章遙笑說：“喝的東西都沒有，不像話。”

許燦一人坐在茶幾前，看著麵前各種漂亮的水果，都是有核的，瓶裝混合幹果。手拿了個應該是最方便吃的白煮蛋。

了碎，湊著垃圾桶邊剝殼。

目打量著周圍，是非常簡單又有調的家，看著空，隻有幾件基礎的家。但飄窗上擺著淡灰坐墊，木架子上一排書籍。有種恰到好的覺。

章遙手裏端著木質托盤，放下來，又反應過來說：“不對，不應該拿茶來的，小姑娘是喜歡喝飲料的吧，家裏有椰，喝嗎？還是喜歡喝雪碧可樂那些冒泡泡的？”

許燦忙說：“沒關係，我就喜歡喝茶，謝謝阿姨。”

“誒，”章遙把茶盞放麵前，提壺倒著，作不急不緩優雅極了，“現在喝茶的小姑娘見了。”

看見手裏拿著那剝到一半的蛋，又笑了。

“孩子真聰明，會自己剝蛋呢。”

許燦：“？”

剝蛋的手都頓住了。

抬頭看著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就也跟著笑，反正笑總是錯不了啊。

“是聰明，”明月捧著茶杯，走過來，坐下悠悠地說了句：“不過不是你這樣誇的，媽。”

“那是哪樣誇？”

章遙問許燦：“會削胡蘿卜皮嗎？”

許燦：“嗯，我會的……”

“看，”章遙拊掌，對著明月說，“比你這老師強吧？”

明月：“……”

拿著茶杯，剛坐下就又站起：“我去看看爸做菜還要多久。”

許燦：“……”

算是發現了，當家做主的本不是那看著有點兇的老父親，而是這位看似溫似水，嘮叨慈祥的老太太。

原來明月不擅長家務類的事嗎？

不應該啊，明明長得那麽賢惠。許燦發揮出生平最高演技，沒有笑出來，轉而自自然然地跟老太太聊家常瑣事。

關於的生活細節，當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章遙也很樂意聊天，沒聊多久，就把明月小時候的事全抖抖出來：“兇啊，班裏的小男孩好多都被打哭過，人家好玩，就能把惹了，打回去。”

許燦忍不住哈哈大笑：“真的嗎？”

不敢置信，還以為明月會是那種乖巧長大的。

“有次爸就在邊上看打架，還在鼓掌啊，可把我氣壞了。不過再長大點就好了，估計也是看打架打不太贏了，懂收斂了……”

……

明月從廚房出來，看見客廳裏相談甚歡的兩位，雖然覺走遠點會好一些，但也難說親媽不會各種敗壞形象。

想了想，還是準備走過去。

“你年紀還小，不急著跟周圍人學談，”老太太正拉著許燦的手，和藹地念叨說，“前兩年還是學習重要，別的事，放到後麵都會有的。不著急。”

明月走過來，附和著：“嗯。”

章遙聞言轉頭瞥一眼，奇怪地說：“你瞎答應什麽？”

明月：“……”

第19章

很快就開飯了。

建軍沒讓任何人幫忙，他兩手端四盤菜，沒一會兒直接喊們上桌吃飯。

接近正方形的長桌，一端靠牆，許燦坐在明月的邊，是手肘放鬆能稍稍到的距離。

章遙遞給許燦空的小碗。

“多吃菜，菜不鹹的，等等再看要不要添飯啊。”

一桌子的菜，家常小炒菜隻有兩道，其他的蒜蓉蒸扇貝、蛋黃焗翅、牡丹蝦球……這種做法十分麻煩的菜，許燦以前覺得隻有在飯店裏才能看見。

四個人的飯桌，七盤菜，弄得那麽盛。怎麽可能吃得掉。

許燦不自地看眼明月，老師，您這到底是多久沒回家了啊……

明月跟目對視上。

輕笑了笑：“愣著幹什麽，”自己剛拿起筷子，就先夾了一個翅放進碗裏，“嚐嚐這個，小朋友沒有不吃的。”

以前在外麵吃飯，明月是不會幫夾菜的，應該是怕拘束著不好意思隨便夾菜。

許燦察覺到，默默地垂眼吃著翅，揚著酒窩。

沙沙的蛋黃微鹹，本就很香，包裹著炸得脆脆的翅。

一口咬下去，裏麵流出來。

許燦抬頭，毫不摻假地說：“在外麵從沒過那麽好吃的。”

“哦，這不難做的，醃翅的料稍微講究下而已，”建軍聞言笑說，“以後常來吃。”

他戴著頂布帽，等拿筷開吃才摘下來，輕輕放到旁邊。▒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黑的頭發摻雜些灰白，清臒的臉頰顯得眼睛很大，所以初見時，許燦會覺得他有點兇兇的。笑起來，臉頰兩道法令紋就立刻和許多。

他語速不快不慢，跟章遙高高快快的說話方式完全不同。

兩位老教授雖然外在表現截然不同，長相不是教科書上的慈眉善目，但周都有種與人為善的溫暖。許燦揚著乖巧的笑容，輕輕點頭。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明月微微起，把蛋黃焗翅整盤端起來，直接跟許燦麵前的麻辣牛蛙換了個位置。

許燦：“……”

臉都紅了，低著頭，低聲音訥訥說：“……不用放我麵前的啦。”

明月：“那牛蛙很辣的，你吃不了。”

“吃不了辣啊，”章遙把砂鍋蓋子揭開，裏麵原來是粥，把許燦的碗拿過去說，“那下次來的時候，做醬香的，醬香更好吃。”

熱騰騰的粥盛在碗裏，放到許燦麵前。許燦小聲道謝，明月又遞給勺子：“這個是我媽做的，還好吃的。”

許燦聽到這話，心中就開始醞釀怎麽誇獎了，等真嚐了兩口，抬眸，眉微揚，眼睛亮亮地說：“又鮮又，而且米還是的，好厲害呀，那些要排長隊的砂鍋粥店也完全比不了阿姨做的。”

“這孩子，真會說話。”

章遙笑得眼角揚起皺紋，“不過我也不算自賣自誇，我做的海鮮粥就沒有人是不喜歡的。當年靠這，就抓住我家老頭子的胃啊。”

明月淡淡地說：“因為你就隻會做這一樣。”

許燦笑著聽，幾口就把那小碗粥吃掉了。

“凡事貴在專，”章遙把許燦的碗拿起來，又添了兩勺粥，“當初也有學生要跟我學，我說，這個就隻教親兒，不外傳的。”

“唉呀，”章遙目看著明月，意味深長，“早知道，還不如教教別人呢。”

明月就當做沒聽見，淡定地吃菜。

“學不會就算了，”建軍很無所謂地開口說，“反正在外麵也沒把自己死。”

“話不是那麽說的……”

許燦小口吃著粥，眼睛溜著亮亮的，笑得不行。他們的一來一往，這種家庭自自然然的溫馨是從沒會過的，本來張的緒，也漸漸放鬆下來。

吃過飯，明月被章遙指使著去書房修電腦。

許燦坐在沙發上跟兩位老教授閑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電視上放著新聞。

被問到怎麽年紀那麽小。

沒說跳級什麽的，隻說：“上學早。”

聊了會兒，明月從書房出來，手裏拿著車鑰匙。

站在玄關，燈下，隔著幾米了聲在客廳裏的許燦：“時間不早了。”指指手表，臉上帶著一層淺笑，“我們走吧？”

“嗯。”許燦立刻應一聲，站起來。

走到邊。

明月忽然想起什麽，轉過頭，跟客廳裏的兩位說：“我還得去實驗室一趟，可能不回來了，爸媽你們早點睡。”

說完打開門，先往外走。

許燦走前當然記得要打聲招呼的。

不知道怎麽就腦了下，可能是剛剛相愉快得讓警惕心融化了，想說叔叔阿姨再見，卻跟著明月張口就說了句：“爸媽再見。”

“……”

說完，許燦整個人都僵掉，臉上發燒：“啊不、是，叔、叔阿姨再見……”

然後急急地走出門，都沒敢看一看別人的表。

站在門外的明月：“……”

抬手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