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尷尬。

這一曲，讓都沒有秒回消息。

等坐到食堂裏才回。

[那我六點去，打擾到九點半可以嗎？]

許燦有點厚無恥地發過去。

很快，收到肯定的回複：[可以。]

許燦捧著手機，幸福地瞇眼笑了笑。

想起了前世也常在明月辦公室裏問題目。

多數時間都問完不走，閑聊些別的，如果忙著寫文章，許燦就借幾本書櫃裏的書籍，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小沙發裏閱讀。

等明月結束工作，許燦差不多也看完了一本書。

就著手裏的書談兩句，換看法。

書架上那麽多書，明月好像每本都看過。從本專業的化學書籍到關聯度極高的生理，再到邏輯心理學等等“雜書”，許燦一本本讀過去，挨著順序。

每讀完一本，都會有種更靠近的覺。

特別幸福。

雖然沒達到投意合的終極目標，但已經有誌趣相投的小就了。

許燦有機會就黏著，扮斯文乖巧，逗笑。陪沉醉實驗，陪平淡度日。

……

[老師你怎麽周末還在學校，現在在實驗室裏嗎？我在食堂裏，給你打包點什麽帶過來好不好。]

[臨時替別的老師監考，我也快到食堂了。]

原來是這樣。

許燦坐在位置上，想著可以等來了一起點吃的，目著門口。

很快，就看見那個念念不忘，相思骨的人。

從食堂門口進來，與室燈替，周罩著一圈和白。漆黑順的發，眉眼如水墨丹青，筆鋒詩意，清淡淡。

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鏡片反，讓人探不清眼底緒。

這個人，二十五歲博士畢業，今年二十七歲就評上了副教授。

冷清的外表，加上學界的名氣。從同僚到學生，都認定是絕對冰山格。

其實，教授隻在工作的時候不茍言笑，嚴肅冷清，私下就不太說話。

可教授偏偏專心致誌工作，沒事不私。

然後私也不太說話……

隻有許燦知道是多麽溫的人。

—

許燦看著從遠走過來，眼神找過來，在食堂那麽多走著的坐著吃飯的學生裏，就是能很快看到的位置。

目對視，還輕輕淺淺勾勾。

許燦的心就在那瞬間停跳了一拍，然後撲通撲通，仿佛冰封消融般鮮活起來。

眼眶溼潤，不由垂下眼避開的臉。

好久……好久不見。

老師。

明月在的對麵坐下。剛想說什麽，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怎麽了嗎？”

“剛出考場，”許燦覺自己快哭了，趕順口編了個理由，“好……”

明月於是笑了，“想吃什麽？”

“牛麵。”

“好。”

許燦在窗口等麵條做好。忽然想到，本係就那麽兩棟教學樓當考場，到這兒來就一條大路。

既然就在後麵，那剛剛撞燈桿摔跤那下，不會被看到了吧？

不會，才沒那麽巧呢。

等把麵端回桌，重新坐下，許燦還是稍微試探了下，“老師，你也從行健樓過來的嗎？”

“嗯，”明月其實不太吃麵條，特別有眼鏡的時候，湊近就被熱湯覆上一團霧氣。

“監考累不累呀。”

“還好，我就幫忙坐在後麵看一下而已。”

明月猶豫好久，還是摘下眼鏡，有點無奈的樣子：“眼鏡還是麻煩。”

許燦笑起來，微出一點點門牙，壞壞的，“我前幾天才看文獻，原來像我這種怎麽看書熬夜用眼都不近視的人，天生就沒有近視眼基因。”

“……”

明月白一眼，“說風涼話風門牙。”

許燦嘿嘿笑，轉而聊專業問題，邊吃麵條邊問。

聊到某個尚且不完善的概念，明月突然頓了頓，沒有回答。並非不清楚，而是這概念出自於最新那篇論文。

“最近在看論文？”

許燦想了想，“嗯，我對有機化學這塊興趣的。”

“看看可以，不用費力吃的。”

明月沒有看，低頭了下眼鏡，“這次考試已經很有難度了，而你考了九十九分。完全不用著急的，才大二，打基礎的時候。”

“那還是丟了分。”

許燦一本正經地說：“考一分，就代表學得不夠紮實，理解不夠深刻……”

“你扣的是卷麵整潔。”

明月打斷。微挑的眼眸過來，映著的笑意盈盈，語氣平淡：“下次別在試卷上塗畫了。”

“……”

許燦想起來了，自己在最後大題的空白區域裏，畫了三張表。

《長草小團子被打了一下臉頰位置還是心圖》、《長草小團子哭唧唧心圖》以及《長草小團子哭完繼續比心圖》

三連發。

許燦記起來，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悶笑了好幾秒。

再抬下，就換了副麵孔。可憐地說：“難道我畫得不好嗎？”

“……”

許燦點點頭，“既然老師覺得好看，那又怎麽能算是塗畫。”

又說，“下次別扣了，好不好，眨眨眼我就當你同意呀，剛剛同意了對吧？”

“……”

明月還什麽話都沒說。

“許燦。”略帶些無奈的語氣。

“那你扣吧，”許燦立刻“懂事”，小解語花似地笑得甜可，派頭大方，“你扣吧你扣吧，我掙那麽多分都給你扣，不小氣。”

“……”

安靜幾秒。

“噗，”許燦抿著，想忍著不笑還是笑了。

死那種拿無可奈何，譴責又寵溺的眼神。

明月重新帶回眼鏡，麵條的熱氣也不再升騰得那麽兇，可以開吃了。被逗半天，角仍掛著一點微笑弧度，“以後小心些，走路盡量別看手機了。”

“……”

許燦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靠，還真的就看見了……

第4章

兩門專業課考試結束，雖然還沒到放寒假的時間，但已經算放假了。

剛過七點，天灰朦朦的，郭曉雅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還沒睡醒，了眼睛轉過頭，突然發現許燦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我靠，”被嚇一跳，“你在幹嘛，昨晚都沒上床嗎？”

許燦翻頁書本，水筆塞在筆記本裏，往教科書裏一夾。往後靠在椅背，了個懶腰，暫時休息：“嗯，稍微複習了會兒。”

“哦，複習。”

郭曉雅點點頭，手去拿架子上的漱口杯和牙膏，忽然頓住，轉過頭來不可置信，“複習？難道今天還有哪門考試嗎？”

“沒有啊，複習之前的東西。”

“啥？”

許燦沒理。

郭曉雅沉默了會兒，還是忍不住，發出了源自靈魂深的質問：“考完了，你還在看書？”

許燦瞥一眼，“我們不一樣。”

“行吧，”郭曉雅去洗漱完回來，打開櫃照鏡子換服，“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家啊？我再待兩天，等跟劉毅庭玩爽了再回去，省得被念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不知道，估計不回去。”許燦從屜裏翻出一袋切片麵包，邊咬著，低頭繼續看書，“還得在實驗室裏待幾天。”

“那麽拚——”

宿舍門突然打開。

們的話不由停下來。

陳媛推門走進來，看們一眼，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床位。拉出角落的行李箱，收拾東西。

許燦啃著麵包，順便拎起來抖抖問問郭曉雅說：“你不？”

“沒事，”郭曉雅把挎包背好，左右照照鏡子，“劉毅庭給我帶早飯了，我去他車裏吃。”

許燦喔了聲，“我可能會在實驗室裏待很久的，記得自己帶好鑰匙。”

“嗯。”

兩個人說著話，陳媛忽然敲了敲桌子，塑料瓶底部重重地磕在木桌。

鈍鈍的，很大一聲。

郭曉雅被嚇一跳，扭頭：“你幹什麽！”

“我覺麵霜好像了點，”陳媛握著小瓶子，睨著許燦，怪氣，“敲敲看，是不是錯覺。畢竟我都快兩個月沒回來住過。”

郭曉雅翻白眼，也學的怪氣：“東西太香，可能被順著下水道爬上來的老鼠了幾口。”

“喔，”陳媛沒生氣，還勾勾笑了笑，“被下水道爬上來的老鼠過了啊……”

“那不能要了唄。”

眼睛看著許燦，胳膊長，手裏那瓶剛開封的麵霜直直扔進空的垃圾桶裏，“哐嗒”一下，垃圾桶跟著晃了晃。

又製造出很大的聲音。

郭曉雅頓時不了：“你無不無聊啊？”

陳媛沒搭理，繼續把自己的東西裝進行李箱裏。

許燦啃完最後一口麵包，站起，去把臺的窗戶打開來通通風。

校舍旁邊就是個非著名旅遊景點山，眺的景秀麗，陣陣輕風吹進來，空氣格外清新。

“冷死了，你不能把窗關上？”

許燦剛坐回位置，沒兩秒，陳媛就跑過來，“哐“一下把窗合上了。

“你不是收拾完了嗎？”郭曉雅氣炸了，按掉了男朋友的電話，雙手抱臂，蹭到許燦旁邊瞪著陳媛，“怎麽還不滾啊？”

陳媛拉起行李箱拖桿，輕飄飄看一眼，沒回話。

還是看著許燦：

“聽說我們專業第一某科零分，天吶，總不能是帶小紙條進去被趕出考場了吧？嗬嗬，反正獎學金肯定拿不到了吧，真擔心啊。”

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回頭又補了句：“我拿不拿是無所謂，人家可是靠這個吃飯的誒。”

“陳媛。”

許燦忽然開口住，語氣溫和。

陳媛雖然沒有轉過，但腳步停了，明顯在等接下來的話。

“媛啊，”

許燦臉上帶些笑容，就像第一年關係沒鬧僵似的名不帶姓，帶著若有若無的懷念。

“說實話，我不懂你為什麽會那麽討厭我。我績比你好，但除我之外，也不是就沒別人了。我是長得比你漂亮，可誰又長得不比你漂亮？”

語氣特別認真，像真疑的樣子。

郭曉雅直接笑噴了，撲哧一聲，差點笑彎腰。

許燦說完，沒去留意陳媛什麽臉。繼續看著教科書，麵容正直又無害。

回應們的是巨大的摔門聲。

砰的巨響。

估計樓上樓下的宿舍都要被震醒了。

“誒呦笑死我了，”郭曉雅笑了好半天，無意識又掐斷男朋友好幾個電話。笑累了，又認真問：“獎學金你是真的拿不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