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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人惡煞》第 14 章 玫瑰先生

“我是林蓓,你們是?”

人摘下墨鏡,笑得有點勉強。面容姣好,只是雙眼盡是,眼底青黑遮也遮不住。沒了墨鏡遮掩,看起來一下子憔悴不

脖頸上掛了尊玉佛,看材質價值不菲,與的時髦打扮格格不

“我們是識安調查人員,與警方合作的正規第三方。”

殷刃嚴肅地亮出工卡,他在心里練習好一會兒了。

林蓓上下打量殷刃:“要不是況不合適,我都想挖你了。”

“挖你”是什麼意思?從地底鉆出的殷刃頓時警覺。

好在他的搭檔適時替他解了圍。鐘說打開手機,按下錄音鍵:“林小姐什麼職業?”

“我有家自工作室,做點本地廣告投放和帶貨。”林蓓疲憊地靠上椅背,“海谷不算一線,生意就那樣。等等,已經開始了嗎?”

“是的。”

“先點些東西吧。我要杯豆冰拿鐵,兩位想喝點什麼?”

“我來點。”殷刃愉快地,“我要這個華夫巧克力豪華圣代,鐘哥呢?”

“一杯熱牛,不加糖。”

林蓓:“……”為什麼只有格格不,早知道應該約個冷飲店。

殷刃并不驚訝,他大概出了鐘說的飲食風格。

無論是在識安食堂還是在這,鐘說都吃得清淡均衡,不吃不過飽。他在食選擇方面相當克制,不蛋糕炸之類油多的食

怪不得那樣健康,而且從不搶自己吃的。

白天照充足,這人皮比化過妝的林蓓還要素凈。時值盛夏,與周遭滿汗味煙臭的男人不同,鐘說的氣息非常清爽。

林蓓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鐘上,可能現在正需要這種溫和不刺激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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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謝您配合咨詢,餐飲費用會由識安支付。”鐘說點完單,很快回歸主題,“林小姐,您和高夢羽的關系……?”

林蓓下意識掃了眼窗外,有些神經質地著紙巾角:“我們初中高中一個學校,不過那時候不算。我大學考出去了,回來工作后才聊上。”

接下來沒等鐘說問,自己說了下去。

“兩三年前吧,我們湊巧在寵醫院見。我的貓生病,正好帶貓做檢。之后我們斷斷續續聊些貓的事,然后就談到生活方面……嗯,我們應該算朋友。”

說停下抿牛作,殷刃的冰激凌勺叼在了里。

林蓓似乎察覺到了兩人的疑有些無奈:“夢羽很向,哪怕我們同城,也不太愿意出來。我和微信聊得多,線下沒聚過幾次。”

殷刃嗅著上的新鮮鬼煞,放下小勺:“你主找我們……你對高夢羽的失蹤有猜想?”

“對!”林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激起來,“肯定是謝超!他就一變態,死了還害人!”

因為過于激而咳嗽起來,連喝好幾口咖啡。長吁一口氣后,林蓓從挎包里掏出個藥瓶,生吞了幾片藥。

“我跟警察說過,他們不信我。你們一定要查查謝超。”

說、殷刃:“……”

不信可以理解,警察基本都是能比肩科學崗的好同志,而嫌疑人謝超已經被火化了。

“你繼續。”殷刃說。

林蓓上鬼煞濃重,并且充滿惡意。無論這況是否與高夢羽失蹤有關,他都能揪到點厲鬼報上去。

這可是喂到邊的業績!殷刃心澎湃地塞了口圣代。

“高中的時候,和謝超在我們年級有名。他倆是同桌,關系特別好。夢羽績還行,謝超基本是倒數,就一張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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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蓓吃完藥,繼續神經質地紙巾。

“夢羽本來能上個不錯的二本,為謝超留在了海谷。去年跟我提過,有點后悔。”

“這些年房市不錯,謝超會來事,掙了小幾十個。夢羽是柜員,一個月四千多。他們同居有兩年,謝超基本把當保姆使喚……夢羽是掙得,但工作不輕松。實在沒辦法就算了,問題是謝超看不起。”

這點,鐘說清楚。

微信聊天記錄里,兩人因為這個事吵過。謝超哪怕閑著,在家也十指不沾春水。然而但凡高夢羽敢提意見,吵架結局要麼是“你才掙幾個錢,不看看誰養家”,要麼是“沒時間干活有時間玩貓?”。

然后高夢羽只能沉默。

“后來謝超炒虧得本無歸,火氣大,他倆三天兩頭吵。接著就出了那事……謝超把七七掐死了。哦,七七就是夢羽的貓,剛讀大學時收養的,很深。夢羽想過報警,但那只貓不值錢,也沒證據……”

“林小姐,這些我們都知道。”鐘說打斷林蓓顛三倒四的絮叨,“您先說說異常況。”

林蓓噎住。

哇,殷刃驚嘆。鐘說真是全方位給他安全——不僅靈視為零,人世故甚至比剛出土的鬼還糟。無論做鬼還是裝人,在此人面前都很難馬腳。

他又想跟鐘說繼續搭檔了,這人周全是安心與信賴的味道。

殷刃笑容燦爛:“鐘哥想說的是,我們明確了解過高小姐的況。你看起來很疲憊,我們早些討論異常,你也能早點休息。”

林蓓轉而凝視殷刃,眼眶略有些潤:“好。”

“之前謝超一直糾纏夢羽,夢羽隔三差五會找我傾訴,聽起來很痛苦,但我問謝超到底做了什麼,也不說。不是那種回避的不說,是那種‘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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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他們發現的疑點。

說來了神,他一口氣喝干牛,聽得很專心。至于殷刃,他那杯巨型圣代早就被吃空,杯里只剩薄薄一層油。

天知道他是怎麼得又優雅地吃的,連坐對面的林蓓都沒發覺不對。

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和高夢羽的聊天記錄。看時間,正是謝超死后不久。

【“羽貓”撤回了一條消息】

【LadyBud:好的,也不用撤回吧?】

【“羽貓”撤回了一條消息】

【LadyBud:不用勉強,按你的習慣來。】

【羽貓:我不太敢出門,外面好冷,到都是玫瑰味】

【羽貓:我有點怕,你最近有時間嗎】

這是兩個人最后一次對話的容。

“那個時候我工作忙,沒回。之后再沒聯系我,我還以為……”

林蓓甩甩頭。

“算了,不說這些。撤回那兩句,一句是告訴我謝超死了,一句是總覺得謝超還沒死,也不希提到謝超的記錄留著。”

見兩人聽得認真,林蓓半哭半笑:“至于我為什麼說是謝超做的……我知道聽起來很扯,但我有證據,你們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當然。”“沒問題。”兩人異口同聲。

和殷刃預想的不同,林蓓并沒有離開太遠。只是讓鐘說和殷刃跟在后二十米左右,自己孤一人出了店門,拐去購中心附近的巷子。

這條巷子是死胡同,只有些小店鋪的后門。店鋪建筑參差不齊,周遭臟兮兮的,視野很差。

林蓓走到胡同盡頭,人不了,像是在等什麼。

兩人跟著停住腳步,藏在一凸出的屋角后。

殷刃瞇起眼。

林蓓邊的空氣漸漸扭曲,現出一只穿西裝、手拿花束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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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的西裝剪裁很差,看得出價錢不高。它戴了雙白過頭的手套,臉上扣著同樣白過頭的臉面,小禮帽將頭發遮得嚴嚴實實。

的孔里沒有眼鼻口,只有空無一似的漆黑。與此同時,它還懷抱著一大束玫瑰似的東西。

漂亮的玻璃紙扎著緞帶,包滿腐敗碎裂的臟。它們干枯綻裂,遠看如同花朵。

玫瑰濃香頃刻泛濫,它們強行塞滿鼻腔,幾乎要轉為某種惡臭。黑紅的鬼煞猶如珠,在花束上方不住噴濺躍,像是下錯方向的細雨。

厲鬼停在影最深,與林蓓相隔不過兩三步遠。它毫無保留地散發出煞氣與惡意,時值夏日正午,巷空氣卻越發寒。

【外面好冷,到都是玫瑰味】

現況和高夢羽的描述完全一致,甚至連鐘說都被影響了:“這里還涼快。”

殷刃有些慨,真是非常強悍的厲鬼,適合佐著巧克力圣代一起吃。

不過考慮到它得被打包起來當業績,殷刃把配菜的想法按了回去。

林蓓抖不止,在下抱住雙臂,仿佛冷到難以忍

“你們能聞到嗎?”牙齒咬得格格響,“很大的玫瑰味,周圍很冷,還有那個黑影!看見了沒……只要我走到人的地方,它就會出來……”

林蓓眼珠轉,發青,呼出的水汽卻并沒有變白汽。的聲音不大,接近于囈語,但殷刃能聽得非常清楚。

“四五天了,我就沒睡好過……我跟別人說,他們都以為我瘋了。我沒瘋,我沒瘋,我只想休息……”

看來看不清厲鬼的樣子,但能看到一點稀薄的人影。

厲鬼完全無視殷刃和鐘說,它死死守著林蓓,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低語聲。那束臟“玫瑰”一刻不停地噴濺煞氣,離林蓓的臉越來越近。

林蓓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原地搖晃兩下,險些摔倒。

遠遠看去,像是一位男士給心遞花束。林蓓臉上濺到鬼煞越來越多,它們迅速滲的皮,化作一縷縷黑紅

作為一個相信鬼神,神狀態又不太好的凡人,林蓓的影響小不了。

殷刃晃晃手機,示意鐘說聯系梁杉。接著他大步上前,非常利索地在一人一鬼中間。

殷刃背對厲鬼,關切地扶住林蓓:“林小姐沒事吧?”

花束被殷刃隔開,林蓓呼吸順暢了幾分。雙眼失焦,很輕地搖搖頭,一只手死死抓住殷刃手臂。

厲鬼發出一聲模糊而嘲諷的笑,它試圖繞過殷刃,繼續攻擊林蓓。下一刻——

厲鬼:“?”

它發現自己沒法彈。

殷刃腳后跟狠狠踩住了它的腳背,厲鬼不到痛,卻也無法挪半步。

它惱火地用花束殷刃后腦,然而殷刃像個沒事人一樣。花束濺出的煞氣傷不到此人分毫,他偏偏還假裝看不見厲鬼,里念著諸如“我們一定會重視你給的線索”“回去多喝熱水多通風”之類的廢話。

可惜無論它再怎麼憤慨也無濟于事,那只腳仿佛一樁子,將它牢牢釘在原地。

等林蓓緩過來,殷刃還是不肯松開腳。

他原地不,兢兢業業地繼續:“林小姐你好點了?我確實聞到了玫瑰氣味,附近氣溫也反常。”

厲鬼:“……”裝,您繼續裝。

林蓓毫無察覺:“自從夢羽失蹤,我獨就會這樣……冷到睡不著,出門還倒霉……肯定是謝超,禍害夢羽還不夠,他要我也死……”

“他為什麼找你麻煩?”

“我提過一,建議夢羽考研,聽進去了。”

林蓓虛弱地笑了笑。

“謝超知道這事,特地弄了幾個小號加微信罵我,還把我的手機號掛那種網站。他倆因為夢羽考研分手,在他看來,我肯定算始作俑者。”

殷刃回憶片刻,掏出自己的手機。

“鐵子們,玫瑰哥真的特別深嗷!”

悉的視頻,男主播假惺惺地抹眼淚。視頻的黑白背景圖里有個男人,男人形象與厲鬼一模一樣。

視頻是這兩天新發的,畫面上打了醒目的黃字:震撼東河,玫瑰先生不幸病逝!.七

“他是謝超?”殷刃指著黑白背景圖里的男人。

林蓓吃了一驚:“不是!不……”

突然停頓了好幾秒。

“……我不知道,我、我……”

林蓓劇烈抖,雙目圓睜,似乎到了大的刺激。見狀況糟糕,打完電話的鐘說也湊上來,手機還在右手。

“噓,沒事。一會兒再說也好。”殷刃安,“待會我們專門負責這個的同事就到了,鐘——”

殷刃回過頭,聲音戛然而止。

短短一瞬,有人撞開了離他們最近的商鋪后門。

那是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穿了臟兮兮的白襯衫。門開后,他的作沒有分毫停頓——

男人快速撞向鐘說。他雙眼暴凸,右手的刀刃化為一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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