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看著大模大樣靠床頭角還挑著笑關澤，簡直是百爪撓心，他深呼吸了兩下，迅速往自己床上一坐，怕自己再站著會真撲上去把人家服給撕了：「沒點兒領導樣子。」

「領導什麼樣？」關澤笑了笑。

「怎麼不得威嚴一點兒，」林耀嘖了一聲，又覺得這話說得不準確，關澤之前話都懶得多說樣子浮現他眼前，相比之下，還是這樣比較好，「算了，不看了。」

「也沒什麼好看，以前不懂事紋，」關澤甩掉拖鞋躺到床上，把遙控扔到他床上，「你看電視吧，我睡了。」

「就睡了？」林耀拿過手機，沒到九點。

「你想聊天？」關澤拉過毯子蓋上，腦袋枕著胳膊看了他一眼。

「沒，你睡吧，我……」林耀想說他過去找江一飛打牌，話還沒說話電話就響了，一看號碼他就一陣煩躁，是。

這幫人這兩天沒聯繫他，他以為這事過去了呢。

「笑姐，今兒怎麼沒上線？」依舊是大著嗓門兒氣勢如虹。

「上屁線，上去幹嘛啊，」林耀看了看關澤，正閉目養神呢，他下了床開門走到了走廊上，「我們公司野營呢，上不了，什麼事兒？」

「你認不認識一個酸酸酸……哎幾個酸我不記得了，？」問他。

「？酸啊？」林耀皺了皺眉，這事兒他沒打算給瘋子宣傳出去呢，怎麼就知道了？

「對，酸，認識這人嗎？刷一晚上屏了，說是要決鬥。」

「決鬥？酸那號才多級，跟誰決啊？能決得過誰啊？」林耀有點兒莫名其妙，想起了那天酸戰鬥里一連串口，這人真夠孫二娘，不知道瘋子平時跟合租會不會挨揍。

「跟你啊姐姐，點名你和橫刀，而且找了幫手，都是橫刀他們幫人！你說咋辦？那伙人全決鬥場等著呢。」

「我想想。」林耀靠牆上，手指把按到牙上一點點咬著。

「想，要不我們先拉個隊去應戰？」是個好戰分子，估計心特別期待林耀說你們去殺吧。

「我想好了。」

「怎麼著？」

林耀走進安全樓梯，點了煙：「讓他們等著吧。」

「這就是你想招啊？」愣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靠你逗傻小子呢，這算個屁招啊！」

「那您意思呢？」林耀牆角邊兒蹲下，靠著牆，吐了三個煙圈兒。

「人家戰書都下了，你就這麼一句等？」

「多鮮哪，」林耀笑了笑，「誰啊？你就跟說，這服還沒有誰下了戰書就能讓我必須應戰，等等，不等滾。」

「行，我就這麼說了，」猶豫了一會又問了一句，「你真跟橫刀鬧一塊兒去了？」

「您覺著呢？」要說林耀一開始是不願意跟這幫朋友說這事，再怎麼說也一塊兒混了這麼久，但現他給說得有點兒煩了，不就遊戲里對頭麼，搞得跟他要改日本籍了似。

「是吧？橫刀朋友也那個意思了，」聽出了他話里不耐煩，「我就問問，你號跟誰結婚都不影響咱倆關係。」

「本來我還沒決定呢，現決定了，」林耀銼了銼牙，「我還就非跟橫刀號結婚不可了！」

「行，」立馬來了興緻，他不太管別事，就跟著林耀，「要是開殺，算我一個。」

跟胡扯了一會，林耀已經沒有了去找江一飛打牌興緻，於是又回了房間。

關澤還跟他出去時候一個姿勢，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林耀輕手輕腳地收拾了一下，把電視聲音調小，躺床上玩手機。

一米之外就是關澤，還是躺著，別說這會兒就讓他睡覺，估計到十二點也睡不著，就躺著玩手機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他已經往那邊瞟了七八眼了。

林耀努力控制著自己想要過去湊近了看一看想法，強迫自己認真地盯著手機屏幕，那是你領導，林耀，而且你之前已經這位領導面前丟人顯眼無數次，不能再有什麼閃失，要不真沒法混下去了。

林耀正盯著手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時候，手機又響了，他都沒來得及看來顯，直接按了接聽。

老媽有些神經衰弱，平時睡覺時候有點兒靜就醒，醒了就沒法再睡，所以林耀從小就養了只要有人睡覺，就弓背掂腳跟做賊似習慣，就連放個杯子也得先用手指頭墊下邊再放到桌上。

「喂？」他低聲音。

「一笑，我。」那邊傳來瘋子有些萎靡不振聲音，大概是因為挨過罵，所以也沒老婆了。

「啊。」林耀應了一聲，坐起來準備下床出去，瘋子羅嗦，不是幾句話就能打發主。

「你真不上線嗎？」瘋子繼續不振。

「我上不了，幹嘛？」

「沒事，我就是想說……如果要開殺，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幫里人都不理解你為什麼要跟橫刀號結婚……」瘋子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現要真殺起來，可能都沒人會幫你了……」

林耀火又有點兒往上竄，他顧不上關領導正另一張床上睡覺，小聲沖電話里吼了一句：「要不是你丫到放屁，能是今天這個局面嗎！您甭心我有沒有人幫，我跟你說，我打從玩一笑這號到現，沒怕過誰。」

「我是為你好啊……」

瘋子這話一出來林耀就知道他什麼意思，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話：「瘋子，我跟橫刀號結婚是你說出去，您現扭頭就玩這套一往深您不虧心哪？」

那邊床上關澤了，翻了個，林耀趕彎腰拎著拖鞋掂腳一溜小跑著出了房間。

掛了瘋子電話之後林耀回到房間，發現關澤正枕著胳膊拿著遙控換臺玩呢。

「是不是我剛吵醒你了？」林耀有些不好意思，他對於吵人睡覺有很強負罪。

「沒，本來也沒睡著，」關澤放下遙控笑了笑，「就是瞇一會兒。」

「我就說這麼早哪能睡著啊。」林耀心裏慶幸還好剛才沒真過去站人床邊盯著看，這要讓關澤發現了，明天就可以直接去辭職了。

「你玩遊戲？」關澤問了一句。

「嗯，」林耀抓抓頭髮，「上學那會兒就玩著了，打發時間。」

「哦……」關澤又看了他一眼，「玩號啊？」

估計關澤是聽到他跟瘋子說話了，林耀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嘿嘿樂了一會兒：「是，為了要輔助技能玩號，關總也玩遊戲麼？」

「鬥地主。」

「我也總玩，」林耀不知道為什麼關澤總看他，往鏡子那邊瞟了幾眼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就頭髮有點兒，「不過老輸。」

關澤笑了笑不再說話，林耀坐床邊愣了一會兒也沒找著別話可說，於是躺上床拉過被子著，早知道跟關澤說話這麼費勁，剛才就應該去找江一飛他們獃著了。

唯一慶幸是半小時之後關澤好像真睡著了，呼吸放緩了很多。

林耀小心地撐起胳膊往那邊看了看，本來打算瞄一眼就躺下，結果瞄完了之後胳膊就有點兒不聽使喚地一直撐著了。

關澤睡相不錯，除去眉頭有點兒擰著，表很安靜，看著讓人覺得舒服，林耀回憶了一下，他其實沒見過幾個人睡相，不過就屬連軍崩潰。

以前跟連軍出去玩，住酒店時候那小子睡覺不老實翻來翻去也就算了，還跟魚似一會張開一會閉上地折騰，他好幾次都想拿杯水往裏灌。

林耀又盯著關澤形狀很不錯看了一會才因為胳膊酸了倒回枕頭上。

也許是因為被砸了鼻子失過多，他躺下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連夢都沒來得及做一個。

林耀如果不是家裏睡覺，早上就會醒得很早，以前宿舍他從來都是宿舍里唯一一個能趕上第一節課人。

今天也一樣，覺還沒睡十分鐘就醒了，迷迷瞪瞪地過手機來看了一眼，五點半。

「靠。」他嘟囔了一聲，了個懶腰，想起來自己是酒店房間里。

一想到酒店房間，他就立刻很清醒地想到了關澤就睡離自己一米遠地方，於是很積極地往那邊張。

關澤床上是空。

林耀愣了愣，居然有人比他還起得早……

正琢磨呢，浴室門響了一聲打開了，關澤從裏面走了出來。

林耀扭過頭正要說關總早啊，看到關澤時候，卻張著半天沒說出話來。

關澤應該是剛洗完澡，裏咬著他自己巾，頭髮還滴著水，沒有穿上，只腰上鬆鬆垮垮地圍了一條浴巾，上半完全沒有一點遮掩地全展現了林耀眼前。

我——靠啊！林耀顧不上擔心自己眼珠子是不是還眼眶裏了，心裏發出一聲咆哮，真！

「起這麼早？」關澤叼著巾也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林耀能這麼早起來，洗完澡連都沒穿，還好他考慮到房間里畢竟還有個人，沒著出來。

「啊，是，」林耀愣了半天才頂著一腦袋七八糟頭髮點了點頭，「我不家裏床上睡話，都這個點兒醒。」

「我以為小孩兒都得睡到中午，還想著一會你呢。」關澤一邊著頭髮，一邊過去從自己包里拿了條又轉走進了浴室。

林耀摟著毯子倒回了床上，心跳得很厲害，他看清了關澤手裏拿著是黑帶灰條紋同時反應過來——這廝沒有穿！

這一大早還讓不讓人活了！

林耀翻了個趴床上，深呼吸了幾大口，心裏拚命默念，他媽下去！

關澤從浴室里出來時候，林耀還趴床上跟自己較勁呢。

「我出去轉一圈，你再睡會兒吧，八點才集合。」關澤拿過風筒對著鏡子吹頭髮。

林耀咬著回頭看了一眼，關澤經換上了運，不用想，肯定也已經穿上了，但他上依著是著。

「睡不著了，」林耀小聲說了一句，先是盯著關澤腰看了半天，又盯著鏡子裏他口紋看了一會兒，「那是爪子嗎？」

「嗯？」關澤愣了愣，順著他目低頭往自己上看了一眼，「你管它手印我聽著會舒服點兒……」

「紋得好，」林耀笑了笑，把手去關澤口比比那個手印念頭疊好放回肚子裏，「我一開始以為是個骷髏頭什麼呢。」

「太傻了，這就已經夠傻了，」關澤放下風筒，套了件T恤，回過頭看了看正盤坐床上傻樂林耀，「不睡了？跟我出去轉轉嗎？」

「好。」林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不答應是傻子！

訓練營郊區，四周都是山和農田，清晨空氣非常好，聞到鼻子裏帶著一清甜味兒。

林耀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舒服覺了，跟關澤後扭來扭去地懶腰，還踢了幾下，蹦了半天。

關澤聽到靜回過看了一眼，林耀正仰著脖子把胳膊拚命往上舉，關澤這冷不丁一回頭，他趕收胳膊，差點兒扭了腰。

「？」關澤笑了。

「舒坦，這兒空氣真好。」林耀追了兩步跟關澤並排走著。

「平時都呆家裏不出去玩麼？」關澤了兜，拿出顆巧克力遞給他。

「天熱我就不太樂意出門兒，」林耀接過巧克力，榛子味兒，不錯，「您還隨帶這個啊。」

「哄我兒子用。」關澤剝了一顆放進裏。

想到那個樂呵呵跑得很歡小傢伙，林耀沒住自己好奇心：「你兒子……」

「可能生下來就有問題，也沒人給治，就那樣了，」關澤笑了笑，似乎並不介意這個問題，「不過他心態還不錯。」

林耀聽著他這話半天都反應過來，什麼可能，還沒人給治？

「關總你這話有點兒不對，」他停下了腳步，很嚴肅地盯著關澤，「那是你兒子啊，怎麼你不給治還連他是什麼時候出問題都不知道？」

關澤看著林耀擰一團眉和臉上明顯很不滿表，忍不住樂了：「那是我福利院助養兒子，我真不知道以前是怎麼回事，我助養他時候他已經五歲了。」

林耀一下瞪圓了眼睛：「助養？不是親兒子？」

「嗯，不是。」關澤繼續慢慢順著小石子路往前走。

林耀原地站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追了上去：「你沒結婚啊？」

「沒啊。」

「我……以為你結婚了，還有個那麼大兒子，覺早婚早育，一點兒也不響應國家號召。」林耀低下頭說了一句，他不想讓關澤發現他沒忍住笑容。

關澤笑了笑沒說話。

林耀也沒再說話，不知道是突然知道關澤還沒結婚也沒親兒子心不錯，還是因為這裏空氣實好，讓人神清氣爽，總之就這麼一路沉默著慢慢溜達他一點兒沒覺得不自。

他倆訓練營里繞著小路慢悠悠地轉了一大圈，準備回房間時候，關澤手機響了。

林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他覺得關澤看到手機屏幕時臉突然沒有了之前那種悠閑，變得有些嚴肅。

他很識趣地加了腳步，走到了關澤前面。

「寧叔？」關澤接了電話。

「關澤啊，起床了？」那邊傳來了寧叔帶著咳嗽聲音。

「嗯，起了，您怎麼還咳呢，上回不是說好好吃藥麼？」關澤一聽寧叔咳嗽就有點兒張。

「沒事兒，已經好差不多了，就早上起來有點涼，」寧叔清了清嗓子，「關澤啊，小娟還是打算回國看看，就是犟呢。」

「決定了？」關澤輕輕嘆了口氣，寧娟看著弱，但只要是決定了事，誰都沒辦法勸得住。

「嗯，我也不想說什麼，讓回去看看吧，也沒后敲定，不方便，回去了你幫我照顧著點兒。」寧叔語氣也無奈。

「您放心，」關澤應了一聲，又補充了一句，「我晚上給打個電話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