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抄到夜裏,紀清澤扛不住了,便收拾東西走了。高軒辰在藏經閣里啥也沒幹,哼著小調蹦蹦跳跳往回走,路過謝黎的院子,他看見謝黎正在練刀。
「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去休息?」謝黎看見高軒辰,便把刀收了。
高軒辰的目在他手中的長刀上停滯了片刻,忽而一笑:「謝師,咱倆比劃比劃?」他向來不講什麼尊師重道,無論年紀大小或是份高低,脾相投就是朋友,脾不投的就是他要攪合的人。而謝黎屬於前者。並且是論武堂幾位武師之中唯一的前者。
謝黎淡淡一笑:「好啊。」
高軒辰出來沒帶兵,直接從謝黎的兵架上了把刀,揮刀就劈了過去!
謝黎錯步退開,高軒辰卻早有所料,橫刀一「拉」,刀刃直謝黎口!謝黎立刀擋下他的兵刃,同時錯手一絞,又想用上一回對付蔣如星的法子卸去高軒辰手中的兵刃。
然而高軒辰卻痛快地直接撒了手,他的刀被謝黎絞得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正要落下,他復又抓住刀柄,向謝黎的左側子砍去!
謝黎眉峰一挑,再次利用步法變幻錯開位。
這些天來,高軒辰一得閑便反覆琢磨謝黎的法。他自以為已將謝黎的這些套路吃得大了。謝黎的法旨在避開鋒芒,侯守時機,待對手出破綻,再一招制敵!高軒辰便故意研究了一套克制之法,他想著謝黎會如何應對,再去破解謝黎的招數,迫使謝黎退無可退。
然而待到真正手時,高軒辰才發現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謝黎。謝黎在課上所教,不過是冰山一角,他的法本沒有套路可言,前後左右、快慢遠近,形隨兵刃遊走而變幻,步距和方位只消偏差那麼一分,就能演化出全然不同的打法來。
高軒辰手中的刀如毒蛇吐信般追不捨,卻永遠差上那麼分毫。無論他如何努力,不斷地提速,可謝黎彷彿能夠提前預知他的刀刃會砍向何,永遠都能有驚無險地以那麼一步之差避開他的鋒芒。
七八招走過,高軒辰發現自己總能被謝黎既看穿,不免開始有些急躁了。若要不被對手看破,自然是要先改變自己的路數。他原想一刀橫劈,然而驟然之間心念一,突然收招改刺!
他招式變得突然,突然到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用這樣的打法,難免在變招時慢了半拍,出一個大破綻來,被謝黎虛虛一刀拍在他肩上。倘若他們正在以命相搏,就方才那一下,他便已被人割了。
謝黎道:「莫急。調遣兵刃者是你,而不是你的對手。」
高軒辰恍然大悟。他被和謝黎的膠著打了心神,他的招式不再是他的招式,而是被謝黎所支配的結果。他以為突然的變招會打破僵局,破了謝黎的穩固,卻不料是他自己落了謝黎的圈套之中!
高軒辰何等聰明,一招失手,反讓心堂如明鏡一般。他之所以始終被謝黎制,是因為他自以為看穿了謝黎的套路,提前想好了招式應對。可謝黎不按照他的預設出招,他就了被看穿的那一個。正如謝黎所說,這天下沒有不變應萬變,唯有萬變破不變。真正不對手調遣,而掌握主的打法,應當是以變制變!
高軒辰頓時將先前的所思所想全都拋諸腦後,眼中所看見的,只剩下眼前的這個人和手中的這把刀。他長刀一震,再次追上,無論謝黎如何閃避,他都只頻頻攻向謝黎的左翼!
他棄了招式套路,手中的刀頓時活了起來,專挑那些令人難的地方打。謝黎神逐漸認真,不再一味地「伺機」,反而開始主進攻,高軒辰不破綻,他便試圖給高軒辰製造破綻來。
高軒辰卻越打越興,覷準機會,猛地弓步向前,長刀朝著謝黎劈頭蓋臉揮了過去!
謝黎自然舉刀迎擊,刀刃相撞,高軒辰力灌注兩臂之上,用力一「」,將兩刀沉了下去!謝黎立刻刀,卻不料高軒辰兩手遞上,突然轉腕,把謝黎的刀向右挑了出去!
謝黎的刀被向右側盪開,高軒辰同時出一手去抓他左肩!
原來方才這一招高軒辰又一次以招喂招,就是為了盪開謝黎的刀,讓他左側完全暴出來,而襲他左肩的這一招才是高軒辰真正的目的!這一回總算他準了謝黎的應對,功教謝黎了個破綻出來!
眼看高軒辰的手就要抓住謝黎,謝黎卻突然出腳一勾,將高軒辰前弓的那隻腳勾了過來!
「哎喲!」高軒辰重心頓失,生怕謝黎趁此機會一招襲來,立刻收勢滾了出去。打了兩個滾之後他立刻停住,單膝跪地,一手撐起,準備接招,卻發現謝黎方才並沒有攻上前來。
謝黎淡笑道:「壞小子。」
高軒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上的灰:「謝師,你以前慣用的兵不是長刀吧?」
謝黎道:「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造詣,未來必不可限量。」
高軒辰倒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有造詣了。剛才如果他們真的是以命相搏,謝黎勾了他的腳之後立刻揮刀砍下,他那一滾未必能夠避得開。再則謝黎還讓了他一條胳膊,所以說到底是他輸了。
他卻不知道,高手過招,比的不單單是兵刃的快慢和力的深淺,更多時候能讓人出奇制勝或者反敗為勝的是「意識」。意識決定了一個人會在什麼樣的況下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意識決定了一個人在比武時是見招拆招還是走一步看三招。真正比武的時候,招式變化皆在電石火之間,沒有人能停下仔細思考,全憑意識控制。而意識則是來自見識和經驗。
有的人在同一招上吃虧十次方能在第十一次做出改變;有的人只要過一次手,第二次便知該如何破解;有的人哪怕不親自比試,只消用眼睛看,用腦子想,也能形意識,甚至融會貫通、以一見百。
任何事都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則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譬如論武堂中的其他弟子,他們看謝黎出招,看到的只是謝黎的刀和謝黎的步法,這便是第一重境界;高軒辰看到的謝黎的步法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步法,他看出了不對勁,但他要思考很久才能得出結論,這便是第二重境界;若到了第三重境界,謝黎的刀法還是刀法,步法還是步法,他無需去思考為什麼,也不用明白前因後果,在他眼裏看到的直接就是謝黎的弱點,然後克制弱點,他便能取勝。
高軒辰畢竟年紀還輕,在這樣的年紀已經能夠達到第二重境界,確實當得起謝黎一聲誇。天下論武堂百花齊放,是個磨練人的好地方,再多幾年經驗的積累,他未來的造化將難以估量。
高軒辰道:「謝師,你的左手怎麼了?」
謝黎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他抬起左臂在空中抓了抓,片刻后又垂下去了。他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難道別人都看不出來嗎?很奇怪啊。」高軒辰道,「使長刀的人一般不用這麼細緻的法,你這法倒像是慣用短兵的。」短兵需要近,所以才會有這麼多步的作,差一分一豪的距離都可能決定短兵的勝敗。
謝黎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他把短兵的步法和長兵結合在一起,創造了一套自己的路數。只有同時悉短兵和長刃的人才能看出這一點,像蔣如星這樣只悉長刀的,便直接把謝黎的法判斷了「廢招」,卻不知其所以然。其實這世上沒有廢的招式,端看人怎麼用,用得好就是好招,用的不好就是壞招。
高軒辰又接著道:「你的左手,我之前只是懷疑,剛才試探了才有幾分把握。其實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只是你跟蔣如星比試的時候,有那麼幾招,我覺你的左手明明能再派上一點用場的,如果你左手裏有個什麼東西,你可能就立刻贏了。」他頓了頓,說著說著倒把自己說明白了,「你以前難道是用雙刀的?」
謝黎眉頭一跳,閃過一抹詫異的神。如果對手是高手,通過他慣用的法,或許能判斷他慣用的不是長刀而是短兵。但除了知道他份的人之外,高軒辰是第一個看出他從前是用雙刀的人。就連天下論武堂的武師都不知道的事,竟然讓一個十四歲的年猜準了!
他立刻道:「不要告訴其他人!」
高軒辰不解:「什麼東西不要告訴其他人?你用雙刀還是你的左手?話說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左手到底怎麼了呢。」
「都不要說。」謝黎又抬了抬左臂。他平日活的時候左臂也能行自如,只是因為舊傷左臂力氣有限,很難再當做慣用的手拿兵了。他之所以選擇了改用長刀,是因為長刀有時需要兩手握,實際上他把力氣全都在右手上旁人也看不出來。他道,「我的左臂骨頭曾經被人打碎,後來醫師幫我接好了,只是……畢竟不如從前了。」
高軒辰好奇道:「什麼時候的傷?」
謝黎道:「十年前。」
高軒辰頓時角一。十年前還能是什麼事?伐魔大戰唄!沒想到謝黎居然也參加過伐魔大戰,他今年還不到三十,當初也就十八|九歲,年紀輕輕,就去征討魔教。高軒辰心裏對謝黎的那些好立刻煙消雲散了,他哼哼道:「那你很討厭魔教哦?」
月下,謝黎靜靜地站在那裏,不置可否。他目眺長空,似乎在回憶往事。過了片刻,他終於又開口:「魔教如何?正道又如何?這世上沒有窮兇極惡的門派,只有喪盡天良的人。」
高軒辰對他剛消下去的那點好噌噌又回來了。他覺有故事可聽,立刻興道:「哎?難道不是魔教乾的?有人背後你?快說說,快說說!」
謝黎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莫問。」
高軒辰不滿,心道你讓我幫你保守還不告訴我實話,不怕我把你的事抖落出去?謝黎卻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對他眨了眨眼睛:「方才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年人最需要的就是就與存在,謝黎這一句話直接把高軒辰拉攏了知己,讓他立刻就打消了把說出去的想法。他問道:「誰都不知道嗎?這天下論武堂難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說起來謝黎在天下論武堂中確實是個比較古怪的人。因為天下論武堂地位的特殊,常駐武師每一個都是知知底的,唯有謝黎的來歷不怎麼顯赫,好像是個江湖上的無名小輩。用這樣的人當武師自然會有爭議,然而當初是徐桂居以堂主的份做擔保,力排眾議留下謝黎。徐桂居既然能當天下論武堂的堂主,他在江湖上的聲是很高的,所以今日謝黎才能站在這裏。
高軒辰道:「不對,你的事『老規矩』總歸知道的吧?」他當著謝黎的面也不避諱,直接把徐堂主做老規矩。
謝黎含笑點了點頭。
「好吧好吧,我不告訴別人。」
謝黎這才滿意地笑了:「你這孩子,聰明絕頂,子跳,又不服管束,恐怕心底里不服『規矩』二字,甚至正邪也看得很淡,唯有之於義在你心中尚有些分量。我說的對也不對?」
高軒辰不知謝黎怎麼突然地就分析起他來了,著下道:「唔,差不多吧。」
謝黎輕嘆一聲,道:「你這子,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倘若你不這江湖之水的熏染,永遠秉持這子,未來你必會到許多人的誤解。」
高軒辰心道:誤解就誤解,誰在乎那些?何況他一個魔教教主,難不旁人還能將他誤解大善人麼?
卻聽謝黎接著道:「孩子,你記住。這世上沒有不敗的刀劍,沒有不會死的人。唯有赤子之心,立於天地,永不泯滅。那是你最寶貴的東西,藏好它。」
高軒辰被他說得一陣糊塗,心道:謝黎是喝酒了麼?怎麼突然跟他說這麼多奇怪的話?赤子之心?那又是什麼東西?
謝黎道:「天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高軒辰聳聳肩,蹦蹦跳跳地往弟子居去了。他一知半解地發現了謝黎的,也答應了為他保守不告訴天下論武堂的其他人。然而他只答應了保守,卻沒答應不去挖掘這。他想你不說就不說唄,老子是天寧教的主,早晚有一天把你的底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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