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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清歡現代篇》第 15 章 第 15 章

“阿嚏——”

祁軼打了個噴嚏。

“你怎麼了?冒了?”坐在旁邊的祝輕歡問。

“沒有吧,”祁軼使勁吸了吸鼻子,“沒鼻涕耶。”

還沒說兩句,們的聲音就很快被KTV鬼哭狼嚎的聲音蓋住了。

拿著麥克風的是祝輕歡和祁軼的大學同學,廖子峰。這個男人,高大帥氣、五音不全,八個字足以概之。

今天是他們大學同班的幾個玩得好的同學小聚,祝輕歡馬上要進組了,他們就趁進組前約了一波。祝輕歡在大學里是學生會文藝部的干事,這里的其他人都是的同僚,當年沒搭檔做過學校活。他們四年里做的最大的一場活,就是三天場上搭起了一個一百平米的舞臺,請了當時一般火的A.N.T來學校唱歌。雖然是一般火,但也好歹是明星,吸引了不人來看演唱會,其中不乏校外的閑散人士。他們的學生證可以帶朋友進來看,那個時候,他們跟黃牛一樣賣自己的學生證名額。

后來畢業,大家各自發展,開花。雖然祝輕歡一舉為了頂流小花,但這并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友,尤其是祁軼。祁軼被祝輕歡的臉吸引,大一的時候本來想過來暗地告白,結果和祝輕歡相了兩天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祝輕歡就是個裹著棉花的刺猬,看起來溫溫的,其實心防很重,永遠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給別人看。沒有信心去花費那麼多時間和力去暖化這樣一塊冰。

“小軼,冒了要吃藥啊!”沙發另一邊的林新笑著喊。

“我沒冒!”祁軼喊回去。

明明就隔了兩米,是搞得跟對山歌一樣。

“子峰,要不先不要唱了!”祝輕歡不得已以吼的音量喊出這句話。說實話,在座的幾個臉都有點難看,的頭也快被廖子峰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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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峰的歌聲停住,他轉過來嘿嘿一笑,用話筒大聲說:“那就有請我們的大明星,祝輕歡小姐來獻!上!一!曲!”

祝輕歡不說話了。是演員,不是歌手,唱歌就跟高速連環追尾現場一樣。

林新倒是想了點好辦法,拍了拍手,張羅起來:“咱們也別傻坐著聽他鬼喊鬼了,來玩點游戲啊!”林新讓服務員去拿了和他們人數一樣的篩盅,“來玩吹牛,輸了的挑真心話或大冒險,怎麼樣?”

“來嘛來嘛。”大家紛紛附和。廖子峰也終于放下了話筒。

不管在什麼場合,只要篩盅拿上來玩兩圈吹牛,那場子就真正熱起來了。

祝輕歡沒什麼心思玩,不過大家都要玩,總不能例外。要不然,不論他們之間有多,總也會有人暗地里說耍大牌。

一圈五個人圍著茶幾坐下來,桌上的花生瓜子殼都抹到一邊,一人一個篩盅拿好,嘩啦啦地搖起來。搖完之后往桌上重重一剁,每個人都鬼鬼祟祟地掀起蓋子看自己的點數,藏著捂著生怕被旁邊的人看走了。

祝輕歡看了自己的篩盅。一個3,兩個1。

“你先,祝祝。”廖子峰把開頭拋給了祝輕歡。

“六個6。”祝輕歡不地詐一波。

十五個子,六個起已經保守的了。手里沒有6,先這麼一下,讓別人誤以為手里有6。

祁軼跟道:“九個6。”也真是敢,一般不會有人敢一口氣加三個子數的,估計是手里確實有6,又被祝輕歡給詐到了。

祝輕歡笑著搖頭。

祁軼的下家林新看在搖頭,便問:“祝祝,笑什麼呢?”

祝輕歡說:“我覺得你可以開,6不會有九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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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喲了一聲:“祝祝這麼自信?那我可開了,要是人家有九個,你就來替我罰。”

祝輕歡溫地點了點頭:“好啊。”

沒想到這一圈開得這麼快,大家紛紛打開篩盅。祝輕歡掃視了所有人的子,里默默數著6和1的點數(1是萬能點)。數完一圈,發現加上自己的兩個1,剛好九個。

祁軼忍不住笑:“怎麼,祝祝,把自己給坑了?你手里有兩個萬能點,你還敢林新開我,你是真不會算計啊。”

廖子峰:“得了,反正祝祝你栽這兒了,愿賭服輸,真心話和大冒險選一個吧!”

周圍幾個人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祝輕歡看得懂他們的笑,自己是個藝人,他們不得自己選真心話,然后問一些圈傳得沸沸揚揚的緋聞,想在自己這里得到一個回應。自己不管說什麼,他們都會回家后在網上匿名發帖“我圈的朋友說了某某某CP是假的某某某是被包養的某某某其實已經離婚了,某某某和某某某這樣那樣,某某某又和某某某那樣這樣”。人都這麼嚼舌,尤其是嚼有優越的舌

可是得罪人的不就變自己了嗎?

祝輕歡沒得選,只能選了大冒險。

“來,手機給我。”廖子峰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你想做什麼?”祝輕歡警惕起來,的手機里有太多工作私,要是泄出去公司會追責。

“你放心,我不會看,我就給你家南老板發個消息,”廖子峰挑了挑眉,“就把KTV地址發給,看看會不會來。”

“這有什麼意義嗎?”祝輕歡皺起眉,“要真來了怎麼辦?”

“來了就來了嘛,來了我們一起唱歌啊,剛好大家都認識認識。”林新拍拍祝輕歡的肩,“估計八不會來的,人家東家忙得很,怎麼會因為你一句話大老遠跑一趟?你擔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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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峰直接上手開始搶祝輕歡的手機:“趕的!你自己選的大冒險,別耍賴啊!”

祝輕歡本來地護著自己的手機,可是心念一,手指就放松了一點,半推半就地任由手機被廖子峰走了。

心里忽然也生出了好奇。

……真的會來嗎?

突然也想看看,南泱會不會真的因為一句話就放下手邊的一切來到邊。

廖子峰向祝輕歡確認了一下微信里南泱的對話框,手指噼里啪啦地飛速打起字來。沒兩分鐘,他就把手機還給了祝輕歡。

祝輕歡心虛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最上面是南泱早上給自己的留言——“粥在餐桌上,記得吃。”這條消息沒有回,再往下直接就是剛剛廖子峰發的一個KTV定位,以及一行小字——“我生病了,過來接我”。

廖子峰注意到了祝輕歡看到那行字時的驚詫,他聳聳肩:“我總得找個借口啊,不然太干了。”

“可是這樣……”

這樣不好吧。

祝輕歡又皺起了眉頭。這是在赤.地戲弄南泱。如果南泱沒有來,那倒沒什麼,如果真的來了呢?看到自己平安無事地坐在這里,意識到被一個游戲給耍了,會怎麼想呢?

可是心里又有另一個聲音在說,也是期待著這個試探的。南泱真的能放下一切來找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喜歡自己。

了糾結的矛盾中,一邊期盼南泱來,一邊又不想讓來,兩種聲音在心里都吵翻天了。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祝輕歡忙拿起手機,看見南泱新回的一條消息——“房間號?”

南泱是個很嚴謹的人,這種嚴謹表現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上。比如說從來不會讓自己的襯衫出現褶皺或者污漬,要是臟了,必須要在一個小時換一件新的。再比如說,的每一條微信消息都會標準地使用標點符號,逗號,句號,冒號,每一個句子都和高考作文一樣工工整整。如果需要使用到問號,那麼也只會打一個,絕對不會有第二個出現。至于嘆號,這種東西本不存在于南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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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對大部分事都沒什麼探究的興趣,所以和人的流基本都是以句號收尾。一般來說,能讓用一個問號的,已經是排在心里第一位的大事了。

祝輕歡抿了抿,看著屏幕上的[“房間號?”],鬼使神差地,把樓層和房間號一腦地發了過去。

發了消息后,總是忍不住忐忑地看微信,過一會兒就要看一下。游戲還在繼續,卻一點心思都沒有了,敷衍地陪幾個朋友繼續玩,腦子里混得跟漿糊一樣。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KTV包間被輕輕推開了。

心跳一滯。

祝輕歡早就準備好隨時站起來,兩條張地發麻了,一見門被打開,忙起過去。

南泱用左臂抵著門,皺著眉在閃著七彩燈的嘈雜包間里環視,眼底抑著微不可察的焦急。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衫,米白羽絨服搭在手臂上,長發有一點

祝輕歡向走了過去,僵地打了聲招呼。走近了之后才發現,南泱的襯衫上的鎖骨部位已經被汗濡了,顴骨也散著淡淡的紅,鬢邊的頭發粘在臉側,口起伏的頻率要比平時快一些。被羽絨服遮住半邊的右手著一盒藥,拇指地按在紙盒上,藥名只能看見前面的“胃舒”兩個字。

一走近,南泱就馬上抓住了的手腕,齒間溢出一個字:“你——”

“喲,您還真來了呀!”廖子峰吹起了口哨,“快快快,我們玩大冒險游戲呢!南老板快一起來玩!”

南泱的話被打斷,張了張,后半句關懷咽進了肚子,目悠悠看向包間里的這些人,口的起伏趨于緩和。又看了一眼面紅潤健康的輕歡,聽到了他們說的游戲兩個字,眼底抑的那抹焦急漸漸冷了下來。

祝輕歡張地看著南泱,除了剛剛那聲招呼外,再不敢開口,仔細地觀察著南泱的表

可是南泱并沒有表現出惱怒的姿態,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恢復了平常沒什麼表的樣子,若無其事地松開了輕歡,輕聲說:“好好玩吧,我先走了。”

說完,就轉離開了。

“這怎麼了這是……”廖子峰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好事。祁軼瞪了他后腦勺一眼。

祝輕歡在原地愣了幾秒,本能地拉開了門追了出去。

在走廊上,一把拉住南泱的胳膊,聲音里有點急:

“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南泱順著作停了下來,抿著站了好陣子。再開口時,聲音里已經蘊上了溫:“沒有,我沒有生氣。”

把自己的藏得又快又好,好到祝輕歡以為不久前眼底的那抹失只是自己的錯覺。祝輕歡不甘心地問道:“你為什麼不生氣?”

南泱看著角自然地彎了彎:“你又沒生病,我生什麼氣?”

南泱這句話把祝輕歡堵得啞口無言。

這樣都不會生氣嗎?是不是對南泱做什麼,南泱都不會生氣?

“你和你的朋友繼續玩吧,我不能陪著你了。”南泱垂了垂眼,“對不起,我不太會唱歌,也不太會玩那些游戲。在你的朋友面前,可能會丟你的臉。”

祝輕歡不知該接什麼。

“我先走了,記得早點回家。”

南泱朝頷了頷首,作為告別的禮節。

祝輕歡看著南泱越走越遠,最后消失在樓梯拐角無意識抖了一下,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想跟著南泱。

想看南泱離開之后會不會把發出來,想知道南泱究竟有沒有惱怒,惱怒到了什麼程度,又要怎麼發泄那些不忿。

于是,真的悄悄跟了上去。

被無數狗仔這樣暗地跟蹤過,這是第一次這樣卑鄙地跟蹤別人。

跟蹤自己的妻子。Μ.166xs.cc

南泱走出了KTV,上半的白襯衫在寒冷的冬風中飄走得很慢,似乎忘記了要穿羽絨服。

走著走著,突然在一個小賣部前停了下來。然后,長久地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

祝輕歡躲在遠,屏住呼吸,盯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南泱終于邁出了步子,徐徐走那間雜的小賣部。

不久后,從小賣部里出來了。手里端端正正地拿著一個紙盒子,出來的時候,還順便問門口坐著的大爺借了一把小折疊凳。拎著凳子,找到一個垃圾桶,在垃圾桶前板板正正地坐了下來。然后,打開剛剛買來的那盒金磚巧克力,拿出一塊,剝開金的錫紙塞進了里。

祝輕歡只能看見微微鼓起的腮幫子在咀嚼,不停地咀嚼。細細地吃完了一塊,把錫紙扔進垃圾桶,又取出了第二塊,第三塊,不間斷地往里送,似乎怎麼也吃不夠。

祝輕歡一愣,自己說的話忽然在腦中嗡嗡作響——

“你都三十五歲了,這麼吃下去容易糖尿病的。你要是真的那麼喜歡糖,可以試試吃巧克力。那種純可可脂的,嚼起來很香。”

“難過的時候吃,心會變好呢。”

難過的時候吃。

會變好。

眼前一晃,仿佛又看見了那晚坐在自己對面的南泱。和的燈下,挽著素雅的長發,鬢邊發松散地垂在細膩的臉側。

一臉認真地點頭,說:

好,我記住了。

輕歡咬著,指甲深深陷,心竟然跟著疼了起來。

一瞬不瞬地看著南泱,看著穿著那樣單薄的白襯衫,坐在寒風蕭瑟的大街,蜷在一個垃圾桶前,吃下了整整一盒二十五塊巧克力。

二十五塊。一塊都沒有剩下。

需要二十五塊巧克力來的難過,到底是有多難過?

為什麼這麼難過,還要這麼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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