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睡一床，兩人的心境各不一樣，年長的總要多忍耐些，小房間里燈火通明，這邊寂寂無聲，皎白的月鉆進窗戶投落到被褥上，許念唔聲，腳，不小心磨到腳踝的傷，忍不住輕輕吸了口冷氣。

看著顧容的后背，不由得出神盯了會兒，顧容的頭發順直，比較，發質不錯，手臂特別實、線條有致，兩側的蝴蝶人骨因側躺而微微凸起，吸人目。不自覺想，但好在理智尚在，快到時生生止住，停留在咫尺之隔的地方。

顧容了，蝴蝶骨亦了。許念的指尖便就此到了那兒，輕輕的，被了一下。

怔神半晌，再抬眼時對方卻轉了過來朝著自己。

四目相對，誰都不說話。

由于靠得實在太近，這般姿勢相對著，呼出的氣綿綿纏纏，齒間都能聞到對方的氣息，許念腦子發懵，訥訥看著。

然而顧容一言未發。

著實非常曖昧，再近些，都快到一了。

隔壁忽地傳來聲響，接著小房間的門被打開，廳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沈晚進了浴室，再之后是嘩嘩的水聲。

方才許念沒來由有些張，聽到這兒稍稍平歇了點，還好不是來敲門的。

“在想什麼？”顧容忽而開口，并抬手掖被角。

許念像被看穿了想法似的，心里一，連忙道：“沒，什麼都沒想。”

顧容明顯不相信，但沒拆穿，而是湊了過來，都快抵著了，許念心慢了半拍，撲通撲通跳，嚨發背繃直，要不是知道對方沒那意思，都快以為會發生點什麼。

“睡覺，明天早些起來。”顧容低聲道，可卻保持不。

許念不敢輕易作，怕到不該的，目灼灼地盯著對方。大概是一個姿勢躺久了胳膊會麻，顧容轉為平躺，可剛作忽被抓住了小臂，疑偏頭，許念囁嚅，良久比松開手。

“晚安。”

顧容沒回答，牽牽被角，合上眼睛醞釀睡意。

許念轉對著窗外，不經意間瞧見桌旁的垃圾桶，那桶上沒套垃圾袋，應該是顧容忘了套，無端端想到那天早上看到的東西，的粘膩的膠制，曾用于放縱的深淵，在水浪里攪過，沾滿了氣息與人的旖旎念想。都懂，哪怕沒用過，人在某些事上總是無師自通，那是本能，又恥又純粹的本能。

晚上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醒的時候太都升到半空中，邊的人早起了，許念惺忪著眼撐坐起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在顧容的房間，迷迷糊糊拉開屜拿耳機。

然耳機沒到，卻到了一個紙盒子，盒子是開著的，八只裝規格，里面還剩三四只，但三還是四沒看清，騰地趕忙放回去，佯裝若無其事關上屜。

隔壁小房間的門閉，沈晚還在睡覺，許念洗漱一番下樓準備做早飯。顯然，顧容早在廚房了。

在煮青菜瘦粥，味道很香。

“早。”過去幫忙。

顧容頷首，關火，道：“下午有課？”

“嗯。”

相一陣，顧容現在基本能記住的課表。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回來的時候去菜市場買條魚，再買點水果。”

“行，”許念點頭，“正好順路。”

“記得讓商家把魚理干凈。”顧容叮囑。

許念應聲。

午飯過后，和沈晚坐車去學校，中途看了眼手機，微信上有顧容大清早發的消息，一筆三百元的轉賬，并備注：買菜錢。

顧容有心，做事迂回且顧及對方的，這是變相給錢呢，昨兒許念買的那些菜，即便加起來才百余塊，可對于沒固定收的學生來說還是不了。三百塊，這個數目正合適，剛好夠昨天和今天要買的東西。

許念倒不矯，確認收款：謝謝。

對方很快回復：到學校了？

點屏幕：還沒，還有兩個站。

對方許久沒靜，應當在忙，下站的時候發來消息：注意安全，走路別看手機。

許念愣愣，笑了笑，回道：知道了。

沈晚疑：“阿念你笑什麼？”

“沒，”許念當即收摁滅屏幕，把手機丟進包里，“快走吧，別遲到了。”

下午兩大節課，課程結束兩人立即坐車回寬北巷，路過菜市場時許念讓沈晚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買，溫度回升，菜市場里腥臭味兒大，賣魚的老板娘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理好魚。

走到北巷口，許念記起快到水電費的時間，于是轉去代理點繳費。其它地方都普及了智能水電表，可以在網上充值繳費，但寬北巷這邊還沒有，仍然需要定期錢。

代理點的人說：“已經過了。”

許念不解，除了還有誰會來？

“一漂亮的高瘦的，”那人道，他與許念識，“說是你家的租客，讓以后都記著，會來錢。”

“肯定是我小姨。”沈晚悄聲說。

那人樂呵道：“阿念你家這租客人還不錯，以后多帶出來轉轉啊，不然我們都不認識。”

許念搪塞兩句，回去的路上，沈晚笑道：“我小姨肯定好，雖然表面看起來冷漠不好相與，但人其實不壞，你知道麼，在家都不做飯的，不喜歡干這些，都是阿姨做，可昨天我讓幫忙燉湯，同意了，你說，是不是好的？”

許念形一頓，默默不言語。

沈晚叨叨不絕。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到4月30號，也就是五一小長假的第一天，一行人浩浩在新區集合出發前往江淮鎮。

五一路堵，特別是快進江淮鎮那段路，足足堵了一個小時之久，到目的地時都快三點多。顧家的老房子面積寬廣，三層的大別墅，一看就是近幾年重新修建的，許念一開始還以為會是那種古香古的老建筑呢，G市有錢的家族都喜歡整點有文化底蘊的東西，現在吃的穿的住的，流行以前的老派風格。

沈晚指著不遠的一棟小洋房說：“那兒，我小姨的房子。”

許念震驚：“你們家不一起住嗎？”

“不啊，逢年過節回來吃飯在這里，但不住一起，我們都有房子的，”沈晚解釋，指著對面的房子，“門前有棵桃樹的就是我媽的房。”

江淮鎮以前沒開發風景旅游區時屬于偏遠鄉鎮，風俗就是這樣，家里人丁興旺一般分房不分家，不過房子都會聚在一，不會隔太遠。

“那我們怎麼住？”許念問。

“就住這兒啰，”沈晚道，“我們幾個住二樓，其他人住三樓。”

這次共來了十五個人，住一間，單住一間，許念的房間在顧容隔壁，旁邊是沈晚，再過去才是寧周怡，其他的許念都不認識。

“晚上去泡溫泉，山莊離這兒不遠，開車幾分鐘就到了。”沈晚提議。

許念沒什麼意見：“我先去收拾行李。”

“記得帶泳，多穿點，晚上可能有些冷。”

帶的東西，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在拿泳的時候，突然有人說話：“你穿這個泡溫泉？”

許念驚詫，抬眼瞧見是顧容，堪堪止住藏連泳的手。

而顧容手里拿著的相機，外帶兩個鏡頭，這人穿的黑長紗，子設計獨特，腰兩側鏤空，約能瞧見纖細的腰肢。

許念垂下眸，兀自拉上行李箱拉鏈，邊背過放行李箱，邊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