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到義烏機場,王子燁一行人上了劇組來接機的車,一路去往橫店。
順利到地方,先去了酒店,這酒店常年住著不劇組,最近又是開機旺季,時近中午,住高峰期,人很多。
王子燁等人不是第一次來,知道還有得等,就先到旁邊沙發區坐著休息。
這次從北京跟著他過來的隨行助理,除了向晚,還有一個男生,這行的許多工作人員都用花名,這男助理的花名做“特”,一個黑瘦高的年輕男生,不太說話,只是埋頭做事,不表功也不爭寵——不工作人員會在藝人面前爭寵,搞得跟宮斗差不多。
王子燁紅得發紫那幾個月,他團隊里也有過這種事。
那時候跟著他的人多,去哪兒都呼啦啦一大群人,爭先恐后地吹著捧著,還有的私底下來找他說小話,說的是別個誰誰誰在背后說他的小話……可是看起來又很真誠。
乍紅的王子燁就好比窮人乍富,不知天高地厚,在吹捧聲里花迷了眼,既膨脹還愚蠢,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誤把小人當好人,連著吃了幾次邊人的虧還不自知。
特幫著把行李放好,又跟向晚低聲說了幾句話,向晚也低聲回答了他,他就先走到角落去給經紀人打電話匯報事了。
此時酒店大堂的另一頭,坐著另外一行等住的人,四個站著三個坐著。
正中間圍著的沙發上,是個年輕男生,寬大墨鏡擋著眉眼,只出致小巧的下半張臉。
他旁邊幾個人都沒閑著,有的提著藝人的大牌包,有的抱著接機送的鮮花和禮,有的雙手端著冰咖啡,隨時預備藝人要喝的時候能把吸管準備無誤地送進藝人的里。
那男藝人打游戲,幾個人在旁邊被點了一樣,無怨無悔海枯石爛地陪著。
剛進來時,向晚就看到了他們,刻意側了側,試圖擋著王子燁的視線,暗道背時,冤家路窄。
王子燁沒往四周看,只顧著犯困,口罩底下哈欠連天,一挨著沙發就想躺下睡。
出門前的幾天里,他一度試著想調一下生鐘,結果是屢調屢敗,每天還是掙扎到上午十點多才能爬起來。
這敗績的功勞,猜丁殼王者薛停云的貢獻值超過了55。
可是他沒心思看別人,不代表別人不看他。
向晚靠自己的小板絕不可能把哥擋得嚴實。
余看到,那男藝人停止了打游戲,抬頭朝著他們這邊看過來,又低頭,再看過來,如此重復了好幾次。
那一群助理也發現了自家藝人的舉,七八雙眼睛鬼鬼祟祟地朝王子燁看過來。
向晚打量那邊表出的意向,應該是不會主過來怪氣或耀武揚威了,這才解除了戰時狀態。
那男生是前兩年一檔選秀節目里出來的唱跳豆,節目完了人氣也還高,豆人氣這麼高怎麼能唱跳?當然要打包送到劇組演戲。
當時王子燁剛拍了未來會令他紅的那部劇,但拍完了還沒播,他還只是個普通青年演員,背著小包裹進了第二部戲的劇組,演一個男配角,戲份上其實是男四號,但番位表的前排本找不到他。
他和男豆在這個劇組認識了。豆的戲份很,都是很濃墨重彩的戲,角是王子燁的角的弟弟,和本人適配度較高,對演技要求倒不高。
豆剛拍戲,完全不懂表演,要求不高也要難死他了。但人家甜又乖巧,見人都是九十度鞠躬,戲里戲外都管王子燁“哥”,下工還拉他一起去吃夜宵,謙虛誠心地向科班出的王子燁請教表演上的問題。
王子燁除了演他自己的戲份,戲里戲外還要教“弟弟”,豆說話時眉眼飛的壞習慣,念臺詞也不會正確斷句,找不到重音落點,他都在劇本上幫著畫出來做記號。
豆的戲份一拍完,還有下個工作,招呼也沒打就走了,王子燁以為他趕時間,又過了兩天,才發現人家已經把他的微信號刪了。
幾個月后,王子燁的作播了,了。
他給男豆演哥哥的這部待播劇,急調整了宣發,只是男四戲份的王子燁,在新海報上占的篇幅,僅次于男主角。這個位置,原本是留給男豆的。
很快就在一次活上,王子燁和男豆后臺上了,男豆主笑著來打招呼,王子燁對他不太熱,他上前來熱絡地說了好一番話,好像兩人勝似兄弟。
那時向晚還沒來給哥哥做助理,后來聽說的,哥當面嘲諷了男豆,然后甩手走人了,后臺還有化妝師在場,讓豆很難堪,后面的活全程黑臉。
這不就是打臉爽文嗎?只是聽說,向晚都有被爽到。
以前一直覺得這種事就是該出現在王子燁的神奇人生劇本上,哥哥從小就一副隨隨便便瓜兮兮的模樣,可偏偏總是在逆襲在打臉。
小時候他發育晚,像棵豆芽菜,到初中某個寒假,一下子長高,五也嗖一聲長開了,開了學后同學們都還以為他是轉學生,鄰居們議論他家把舊兒子扔了換了個新的,為此居委會還上門問了好幾次;
到中學文化績一般般,半路才棄文從藝,家長老師都覺得沒太大希,長得好看不代表就能當演員,樂觀點也就上個藝類三本,至是本科嘛,最后績一出來,他考了表演專業全國第十一名;
后來他第一部劇的角,也是原定演員有別的選擇不想演了,才落在他頭上,沒人看好那個題材,首都只在二線地方衛視播出,結果大獲功。
所以向晚對哥哥目前不上不下的境并不擔憂,三年已到龍王歸位的戲碼,早晚會來。
但是和男豆的恩怨還有后文,王子燁和前公司解約賠款的新聞甚囂塵上,向晚已經來跟著他做事,他離開前公司,整個助理團隊只有向晚跟著他走了。
王子燁心很抑郁,整日消沉,有一天難得早早睡了,薛停云怕手機靜吵醒他,讓向晚把手機從他房間里拿出來,兩人在客廳里商量,還缺多錢,向晚哪里經過這種事,王子燁不許跟家里說,家里也確實幫不上忙,說著就哭了起來,薛停云安說,我來想辦法。
兩人正說著話,王子燁的手機有來電,向晚還在抹淚,薛停云便接了起來,但不確定對面什麼意思便沒說話。
那頭的男豆沒想到是別人接電話,說:“聽說你在借錢?還缺多?”
薛停云知道這個人,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把手機給向晚,讓把這號碼拉黑。
向晚還想著要不要明天跟哥哥說一聲,這號碼又發了短信過來,讓王子燁為后臺的事向他道歉,只要道歉,缺多錢他就借給王子燁多,如果歉道得誠心誠意令他滿意,這錢“不還都行,給你了”。
向晚當助理才當了兩個月,業務都還停留在買飲料跑的階段,不知道該怎麼理了。
薛停云說:“妹妹,我來回復可以嗎?”
向晚把手機給他,看到他打字回了一句:“老子有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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