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眉和曉佳睡的六人間，臨睡前，兩人躺床上敷面，正百無聊賴，敲門聲響起，岳峰的聲音傳來：“睡了嗎？開下門。”

曉佳還沒反應過來呢，羽眉騰一下坐起來，飛快撕下臉上的紙，掀起被子下床披穿鞋，然后小跑著去開門。

整個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曉佳看的眼都直了，心里嘀咕了句：平時沒見這麼積極。

門開了，正對著門口的居然是苗苗，羽眉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岳峰站在苗苗后的暗，岳峰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苗苗今晚跟你們一起睡。”

羽眉下意識讓開了子，苗苗先進，岳峰提著的行李跟進來，幫選了張靠墻的下鋪。

曉佳沒羽眉那麼講究，面繼續著跟岳峰說話：“怎麼住我們屋了，你應該跟苗苗住一塊啊。”

岳峰幫苗苗鋪被褥：“我睡哥他們屋，懶得挪床，你們孩兒一道住，比較方便。再說尕奈最近鬧賊，不要住的太散。”

“我怎麼沒聽說鬧賊。”曉佳低聲嘀咕，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要安全的話，不如你和哥頭他們都進來住啊，我們畢竟都是的，膽子小。還分房間干嘛？”

岳峰回頭看苗苗：“怎麼說？”

苗苗咬：“那怎麼能行……”

一看這架勢，曉佳就明白岳峰先前肯定跟苗苗提過混住這茬了——們經常在外頭搭伴混住，自然是無所謂，但是苗苗這樣的，估計接不了。

岳峰倒是很順著苗苗：“那先這麼住，我和老子他們就在隔壁，有靜了吱聲。”

羽眉有點失，看了一眼苗苗，勉強笑了笑：“混住很正常的啊，好歹驗驗。”

苗苗還是搖頭：“那多不好意思。”

岳峰收拾好床鋪，又過去檢查門閂，來回開關了幾次之后喊曉佳：“曉佳你過來一下。”

曉佳在被窩里不愿挪地兒：“多冷啊，什麼事兒啊？讓羽眉幫你不就得了？”

岳峰面無表：“怎麼著，還指使不你？爺還就看中你了，給我麻利點死過來！”

曉佳嘟嘟嚷嚷下床，一邊汲拉鞋子一邊抱怨：“一點都不紳士，苗苗怎麼就看上你了。”

苗苗抿著直樂：“哪有啊，岳峰平時對孩子很好的。”

曉佳有意無意地瞥了羽眉一眼：“那是，不然也騙不到無知啊。”

走到近前，目從面紙的兩個眼后頭殺向岳峰：“想干嘛？”

岳峰從兜里掏出把帶鑰匙的鎖：“門外頭的鎖扣壞了，晚上從屋里把鎖給上了。”

“呦，安保措施直線上升嘛。”曉佳面部表稍有大作，臉上的面紙就往下挪，偏還沒覺悟，愣是不把面揭下來，驚悚的效果看的岳峰很是無語。

“上鎖是為什麼？防賊？犯得著嘛？”曉佳掂了掂手上的鎖，忽然恍然大悟，“是因為苗苗來了？岳峰，這也太區別對待了，我和羽眉沒這待遇，破屋里一扔就完了，苗苗一來就不一樣了，用這麼高檔先進的……”

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破鐵鎖搖了搖：“這麼高檔先進的……安保措施了。”

苗苗讓說的臉上一陣泛紅，不過角是帶笑的，到底是忍不住。

岳峰沒好氣，頓了頓突然低聲音，神也隨之嚴肅起來：“曉佳，鎖好之后，尋個空子，把鑰匙從門底下塞出來，我過會來取。”

曉佳張了張，先是沒聽明白，明白過來之后，臉上的面從鼻子掛下去一半，好在還知道也要低聲音：“為什麼？你圈我們這群……妙齡子，準備賣到遠東嗎？”

“老子還賣中東去呢！”岳峰活生生讓氣樂了，他低下頭裝作是擺弄門扣：“尕奈不止是鬧賊那麼簡單，反正這一陣子晚上危險的，說出來怕嚇到羽眉和苗苗，看你像是有膽的，所以代你了。”

岳峰的本意是不想讓們下樓，但又不好明說，原本鑰匙可以留給曉佳，但樓下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他還真沒把握，索一橫心都鎖起來，明兒再放出來不遲。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曉佳讓他這麼一捧，簡直是通舒暢，掛著面紙沖著岳峰笑：“你太有眼了，這事給我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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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洋洋拍了脯，臨鎖門的時候才想起一個問題：都鎖上了，半夜有人要起夜怎麼辦？這個可不能憋，憋了是要死人的。

于是趕回頭問羽眉和苗苗：“鎖門了啊，你們誰要去洗手間趕去，半夜我不起來給你們開門。”

羽眉朝曉佳手：“知道你懶，鑰匙給我，我想起夜的

話自己開門。”

曉佳不肯：“現在去唄，那麼麻煩干什麼，半夜去洗手間多冷啊。”

連要了幾次就是不給，羽眉起疑心了，見苗苗沒留意，走到曉佳邊低聲問：“鑰匙為什麼不能給我？”

“沒為什麼啊，”曉佳裝著不經意的模樣，“岳峰不是把這事拜托我了嘛。”

“來，”羽眉越想越不對，“剛你和岳峰在那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曉佳還是不愿說，羽眉心里有八分準了，開始痛腳：“我們認識多年了，岳峰代你點小，連我都不說了？誰是自己人你不清楚嗎？信不信以后上班再不幫你帶早飯了？還有你以后遲到，我也不幫你打卡了。”

曉佳嚇了一跳：“不帶這麼狠的。我不說，還不是怕嚇到你。”

說著先去看苗苗，見在擺弄手機，趕低聲音把事向羽眉給講了。

羽眉心思要比曉佳活絡多了：“你說，他把我們都鎖了干什麼？是不是因為他們要做什麼事，怕我們下去打擾？”

“我怎麼知道，他又沒說。”曉佳沒好氣，“現在什麼都跟你講了，讓我鎖門行不？”

羽眉看著鎖好門，忽然抓胳膊：“等一下。”

曉佳莫名其妙，羽眉快步回到自己鋪位邊，再過來時，手中拿了一串家里的鑰匙，從曉佳手里拿過那柄鎖鑰匙跟自己的鑰匙比了比，從圈扣上下了一把形似的塞給曉佳：“塞這把出去。”

曉佳目瞪口呆：“你……你想干什麼？”

急得想跺腳，又怕苗苗發覺，“岳峰知道了要發火的。”

“發火就發火，我們都快走了，怕他什麼？難不他還敢打我？”

頓了頓又安曉佳：“不會出什麼事的，只要晚上不出去，跟被鎖的效果是一樣的。關鍵是，主權得掌握在我們手里。誰知道晚上會出什麼事？萬一起火了呢，還指岳峰來開門？再說了，岳峰的話怎麼能信，他們這些人都藏著掖著的，先頭棠棠明明是被打的，還騙你說是摔了的，也就你這樣傻不愣登的才相信。”

曉佳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想想覺得羽眉也有道理，猶豫了一會之后，彎下腰把羽眉那把掉包的鑰匙給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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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峰把鑰匙拿回來的時候，哥幾個還沒睡，難得今晚沒走，睡了哥上鋪，盤坐床上倒勾著腦袋下來看哥，里叨叨的正起勁，岳峰聽了半天，才發覺他還在嘟嚷老話題。

“我也是單啊，棠棠也失了，真的是好巧啊。”

“巧你妹巧。”頭在岳峰上鋪翻，“單的人多了，跟你有一錢的關系啊。”

“關鍵是今時今地在這里，”嘆，“而且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棠棠一直對我有好的？還有，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容……”

岳峰服到一半，被他給惡心到了：“棠棠看過你嗎？把你混人堆里都不認識。”

哥則更直接：“，醒醒，坐著睡對不好。”

“我認真的啊，”很哀怨，“男未婚未嫁的，你們給點意見行嗎？”

哥鼻子里哼一聲：“那給你分析分析啊，棠棠是北京來的，咱不說別的，你倆真了，會樂意住到尕奈來？你得做出犧牲去北京混日子，請問到了偉大的首都之后，你會做什麼？開雜貨店？房租都不起，頂多街頭擺攤，還要見天被城管攆的到跑。”

“我可以去當群眾演員啊，我的偶像就是王寶強，再說了，我形象比他強多了。”手擼了擼自己的窩頭，“做個發型什麼的，也是能迷倒萬千的主兒。到時候我紅了，還指不定看不看得上棠棠呢，把甩了也說不定……”

話還沒完，床下飛上來一雙團在一起的子，正打在他鼻子上，一子腳臭味熏的滿腦滿頂，差點蹦起來：“誰的，誰的，半個月沒洗腳了吧？”

低頭一看，岳峰在下頭朝他冷笑：“你也知道啊？下次再把子扔我床上我直接塞你里。”

上鋪的頭干嘔了兩聲，順勢拽下了頂上的燈繩。

黑暗中，嘆息：“我確實還是單……”

屋里漸漸安靜下來，外頭又起風了，呼呼的穿街過巷，有幾家的雨檐搭的不牢，被風掀的吱吱作響，岳峰睡的不太踏實，一直翻來覆去的，上下床的結構不穩，被他帶的晃晃悠悠，搞得頭也睡不穩，手在床板上連拍：“怎麼了，床上鬧耗子是怎的？”

岳峰沒有回答，他從床上坐起來，到枕邊的打火機，點著了一支煙，黑暗中，淡淡的煙氣彌散開，也不知過了多久，岳峰忽然開口：“老子，你那桿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