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屁事啊，你誰啊，管太多了吧。”季棠棠這一趟氣不小，“我是跟人打架還是摔的，還要跟你報告？”

岳峰一時語塞，仔細想想，說的的確占理：是游客，自己是沒什麼權利去過問的事的。

只是這咄咄人的氣勢，實在是讓人反，再加上剛才連凳子都砸過來了，岳峰想不火都難：“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說不了兩句就手，你還有沒有教養？”

“你有教養！”季棠棠不怒反笑，“你有教養你扯我服？狼！”

岳峰沒想到這麼大頂帽子扣過來，一時間氣的忘了反駁，正僵持間，后忽然傳來哥口吃的聲音：“你……你扯服？……狼？”

兩人只顧著吵架，完全沒有留意到剛才砸凳子的響太大，已經把樓下的一伙人給招上來了。

趁著哥還沒注意到自己，季棠棠飛快地關上了門，門關合的一剎那，目和岳峰恰好對上，岳峰的表，吃了的心都有了，季棠棠心里反而惡毒似的出奇暢快，給了他一記極其挑釁的笑。

不關門還好，一關門更坐實了哥的懷疑，一門心思以為真被岳峰給欺負了，滿的登時就炸開了，一掌掀在岳峰后腦上：“臭小子，你干什麼了？”

“我能干什麼？”岳峰今天諸事不順，火氣蹭蹭蹭地冒，瞪著哥和他后不明所以的一干人，“說什麼你都信？你們都在樓下待著，我想犯事也不挑這場合啊。”

哥懷疑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上前去拍棠棠的門：“棠棠，有什麼事跟哥說，我整不死這臭小子。”

季棠棠的聲音隔著門扇傳出來：“沒事，哥，我們鬧著玩呢。我不舒服，先睡了。”

岳峰差點被氣糊涂了，沖著門就吼：“闔著你倒好人了是吧？”

哥頭大如斗：“別吵了行嗎？自從棠棠到尕奈，你們有不吵的時候嗎？你們有仇啊？”

岳峰沉著臉沒說話，羽眉他們都識趣的不吭聲，只有頭忽然嘿嘿干笑了兩聲：“不是冤家不聚頭，吵吵好，越吵越和氣。”

這話一出，苗苗的臉登時就不對了，趕把頭往樓下拉，覷著離的遠些了，一疊聲的埋怨頭：“你還有沒有眼力勁兒，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你不是誠心給苗苗心里添堵嗎？”

“我還就是故意的。”頭梗著脖子實話實說，“跟苗苗拆伙了最好，兩邊都干凈。”

正說著，曉佳帶著一寒氣沖進來，沒提防一抬頭就看見他倆，嚇的一個激靈：“你……你們怎麼在這？他們呢？”

“樓上！”出一個手指示意頂上，“曉佳你跑哪去了，好戲沒看到吧，岳峰跟棠棠杠的那一個兇。”

曉佳暗糟糕，趕拔往樓上跑，半樓梯上遇到哥他們下來，每個人臉都不好看，曉佳避到一邊讓他們先走，瞅著他們都下去了，才急急上樓去拍季棠棠的門。

門一開，曉佳趕閃進來：“吵起來了？讓他們發現了？”

“沒什麼，”季棠棠笑笑，“跟岳峰總是不對路，買到了嗎？”

“買到了。”曉佳趕從兜里掏出一小瓶橡皮塞的酒，還有一包衛生球，季棠棠道了謝，坐回床邊拔出橡皮塞，拿衛生球蘸了點酒，對著鏡子慢慢拭傷口，偶爾眉頭皺起，疼的直吁氣。

曉佳在旁邊看著，心里都替疼的慌：“就這麼行嗎？要不要上個藥什麼的？可別破相啊。”

“哪那麼容易就破相了。”季棠棠倒是不以為意。

曉佳看了一會，自己找話說：“對了，你看到那個苗苗了嗎？”

“岳峰朋友是吧，看到了，漂亮的。”

“岳峰要跟回去了。”曉佳有點唏噓，“岳峰這樣的人，居然要回去上班，過那種喝茶看報紙的日子，你能想象嗎？”

“他？”季棠棠皺了皺眉頭，“他不適合吧。”

“可是他親口說的，要跟苗苗回去的。”

“說是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季棠棠忽然有點晃神，“以后的事很難說的，真的，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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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心準備的全羊宴一波三折，剩了大批烤串無人問津，心里郁悶的不行，招呼了一圈還是拉不到消費者，只好自己一個人裝了滿滿一大盤大快朵頤，頭在旁邊看的直咧：“老子你悠著點，都胖這樣了，還吃！”

“吃喝拉撒也礙著你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曉佳還在樓上沒下來，羽眉和苗苗湊在一拿彩線編牛骨珠子，苗苗這趟到尕奈，總覺得事飄飄的，平時里悉的有把握的，現在都掌控不了了，心里說不出的空落，加上因為剛才發生的事心里有氣，不想搭理岳峰，看了一圈下來，竟只有羽眉最是親近了。

岳峰現在是無暇顧及苗苗這些小心思了，他把拉到一邊，著他去回憶接季棠棠時的形。

“邊有人沒有？你看到別人沒有？你見到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的？”

郁悶地直撓腦袋，差點把滿頭發撓了窩：“沒什麼不對勁的啊，見到的時候就包的跟特務似的，也沒看到別的人，就自個啊。”

岳峰皺著眉頭不說話，好奇：“到底怎麼回事啊？”

岳峰猶豫了一下：“上有功夫。”

“功夫？”驚訝，“看不出來啊，很厲害嗎？”

“還可以，”岳峰回憶了一下和手時的形，“底子不差，出手狠，要不是我練過，剛那兩下子，真能把我給搞殘了。你這樣的，撂倒兩三個不問題的。”

咋舌：“怪不得呢，沒有金剛鉆，不攬瓷活，人家一次兩次地進峽谷，原來是上有功夫啊。”

岳峰冷笑：“那跟別人手，也沒見討得了好去。”

張了張，一下子明白過來：“跟人手了？是不是掛彩了？怪不得包那麼嚴實。我說呢，服上沾的又是泥又是草的……”

說著說著他又納悶了：“就是，看著不像壞脾氣不講道理的人啊，怎麼會惹到人家？鬧到人家要跟手？犯了藏民忌諱了？”

岳峰忽然就想起了脖子上的勒痕。

絕對不是犯了忌諱跟人的手，對方是想……要的命啊！

岳峰騰的一聲站起，推開蹬蹬蹬就往樓上去，急的在下頭嚷嚷：“哎，哎，你去哪？”

喊聲驚了旁邊的一干人，苗苗抬起頭，攥住手中的牛骨珠子，翕了幾下，最終沒有說話。

只有頭嘿嘿笑起來：“闔著是又找棠棠去了，還真是越吵越和氣……哎呦！”

說到一半抱著腦袋就跳起來，低頭一看，砸中自己的兇是一烤串，頭氣沖沖地抬頭，正對上哥惡狠狠的目：“不說話你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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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佳正跟季棠棠說著話，門上又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開門一看，來的居然是岳峰。

岳峰臉不大好：“曉佳，你出去一下，我和棠棠有話說。”

曉佳愣了一下，回頭看看季棠棠又看看岳峰，又是為難又是猶豫，站在原地只是不挪窩兒：“岳峰，你們可別又吵啊。”

“不吵。”岳峰盯著季棠棠，“之前有誤會，所以得把話說清楚。”

他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算總賬的，曉佳更不敢走了，倒是季棠棠抬頭笑了笑：“曉佳，你回避一下吧，不會有事的。”

曉佳自然而然就站在了季棠棠一頭：“那我在走廊上等，棠棠，有什麼事我。”

曉佳剛一出門，岳峰就很不客氣地把門給撞上了。

“季棠棠，現在就我跟你兩個人，有什麼話，放明面上說吧。”

這麼連名帶姓開門見山，季棠棠想裝著不理會都不能，沉默了一會之后點頭：“你想問什麼？”

“想問的多了。”岳峰拖過一張椅子，背對著門坐下來，“我們一樁樁的理。我記得，早上的時候，你讓我猜過一串數字，0513，是吧？”

季棠棠心中咯噔一聲，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是。”

“到尕奈的第二天，你滿大街的找人，找的是個陳偉的，是吧？”

季棠棠有點沉不住氣：“你想問什麼，直截了當，不要這麼怪氣的。”

“我就是在直截了當的問。”岳峰本不理會的打岔，“下午烤的時候，你聽說凌曉婉在這里住過，馬上就去翻住登記簿。我不知道你在翻什麼，所以我很好奇，也去翻了翻，就是這麼一翻，讓我發現，原來凌曉婉的生日是5月13號。”

他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季棠棠。

季棠棠知道他還有后話，索一聲不吭。

岳峰笑了笑：“再然后我想起那個陳偉的，應該是住格桑旅館。所以我去了一趟格桑，翻了格桑的住登記簿，還真是巧，這個陳偉的生日，也是5月13號。”

季棠棠還是不吭聲。

“接著我又想起來，你差點夜不歸宿的那個晚上，是跑去格桑住的。你沒有從這里辦退房，洗漱的東西都沒帶，就跟人家前臺的小姑娘說要住宿。住到半夜又跑回來，真心想住宿的客人會這樣嗎？”

“格桑的人跟我說，陳偉那天早上去峽谷徒步，去了之后就沒回來，后來他給旅館打了電話，說是急事先回家了。原本很平常的一件事，奇就奇在人家告訴你之后，你并不相信，馬上就背著包去格桑住宿了——你不是要去住宿，你是想去看看陳偉住過的地方，找他留下了什麼東西，是吧？”

季棠棠沉不住氣了：“你到底想問什麼？”

岳峰的臉慢慢沉下來：“我記得那天早上，你也是一大早就去峽谷里徒步的，從峽谷出來你就在找陳偉——你是不是在峽谷里遇到過他，又失散了，所以你才急著找他？格桑的人告訴你他回家了，你本不相信，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他回不了家，他已經出事了？”

季棠棠怔愣地看著岳峰，在最不該恍惚的時候，居然走神了：這幾件事，東一榔頭西一棒，看起來全無關聯，居然真的有人，能把其中的線給穿起來。有的時候，所謂的懸案，可能也并不真的很玄，只是了串連和發現吧？

岳峰又問了一句什麼，沒有聽清，茫然地抬頭看他：“什麼？”

“我是問你，”岳峰一字一頓，“你到了尕奈之后，就一次又一次地跑峽谷，凌曉婉是在峽谷里失蹤的，陳偉也很有可能在峽谷里出了事，你這次從峽谷出來，又明顯和人過手。這個峽谷里，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