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棠回屋搜索了一下“5月13日”這個看似普通的日子，搜索欄跳出來不條目，尤其是九八年的印尼排華大事件，但是說實在的，看不出這些歷史上一個個的5月13日和眼前的“0513”有什麼樣的關聯。

基本是一無所獲，在屋里枯坐了一陣，想起大家還在樓下忙活烤串，只得關了電腦出屋，一時卻又不想下樓，索走到對著街面的窗前看風景，街對面也是一排屋子，高過屋脊的遠是淡淡的山脊線，把灰蒙蒙的視野一分為二。

季棠棠張了一會，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異樣，電火石間，猛地收回目，死死看向對面的二樓。

對面窗上灰蒙蒙的臟舊玻璃阻隔了視線，看不清里什麼樣，但是確信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看到人影閃過。

那人在干什麼？看？

這個想法讓渾發，再聯想到下午和哥買菜歸來時在路上的對話，開始反應過來。

自己被人盯上了。

為了什麼？不可能是哥口中所謂的當地住戶對游客的好奇，來尕奈不過兩三天，之所以為別人窺伺的目標，只可能是為了陳偉——在整個尕奈，只有一個人知道陳偉已經出事了，而對方也清楚知道是那個“目擊者”。

季棠棠站著不，腦子里飛快地轉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現在整個勢是什麼樣子？出事之后，還從未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依常理推測，同伴遇難或遭劫，作為唯一知人及“目擊者”，理應為犯罪分子的下一目標。

對方制住了陳偉之后，為什麼沒有隨即對付？

面對著那扇灰蒙蒙的窗戶，季棠棠開始冷靜地回憶當時的形。

在中里，沒有立刻對付他，是因為兇手的藏之太小，挾制了陳偉不方便再手。

后來很害怕，跌跌撞撞逃出了仙，外比開闊很多，但是對方還是沒有異……

突然就找出關鍵點在哪里了——出了山之后，遇到了那兩個轉經的藏民，所以對方即便有加害之心，也不敢貿然手，對方的遲疑時間，就是離開峽谷的時間。

的逃勢必給對方造了恐慌，因為一般意義上，這意味著事會鬧大——正常的游客會嚇的魂不附，會嚷嚷著要求報警，而在尕奈，凌曉婉一案剛過，報警意味著又一撥人的搜救和尋找。

所以對方也在積極補救——首先，格桑旅館收到了“陳偉”的電話，假稱自己有要事離開；第二，暗中盯上了，準備伺機。

但哥的旅館總有人進出，對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且在窺視的過程中，對方發現了的異樣：沒有報警，沒有嚇的落荒而逃，甚至完全沒有把陳偉的事聲張。

這樣的發現讓對方犯了嘀咕，所以對方沒有急著手，整個事態進了一種微妙的膠著狀態，但是這一狀態絕對不會持續很久……

季棠棠的眼睛漸漸瞇起，對面的窗戶好像變了一個烏的口，又好像是一種張揚的跋扈的挑釁——敢去嗎？如果去了，會發生什麼？

季棠棠不知道自己猶豫了多久，這時間似乎很長又好像很短，再然后，下定了決心，很是冷靜的下樓。

不需要帶上什麼防的裝備，只是對面而已，哥他們都在樓下，這麼多人，不信對方敢來。

季棠棠蹬蹬蹬下了樓梯，快邁出門檻時，后忽然有人：“棠棠！”

季棠棠下意識回頭，驚訝的發現樓下的廳里竟然只有曉佳一個人。

曉佳招呼他：“棠棠，過來一起坐。”

“大伙兒人呢？”季棠棠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曉佳前頭的桌上擱了兩個青稞酒瓶子，一個空了，另一個空了一半。

“你喝酒了？”

“哪是我，”曉佳苦笑，“是羽眉。”

或許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苗苗”要到了，季棠棠忽然就從之前的“外來分子、侵者”變了自己人，曉佳跟，也無形中親近起來：“岳峰的朋友要來了。”

季棠棠看看那兩個酒瓶子，一下子反應過來：“哦，了解……那其它人呢？”

“都去接了。”曉佳酸溜溜的，“好像來的是王一樣，勞這麼多人的大駕。”

“來的既然是岳峰的朋友，在哥他們看來，自然重要些。”

“羽眉想不開，”曉佳嘆氣，“本來拉我陪喝悶酒的，結果把我的也搶了喝。”

手拿過那個還剩一半的酒瓶子：“得不到的就這麼好啊，這丫頭一貫的死心眼，以前失的時候，一個人咕嚕嚕灌了三瓶啤酒，大半夜去黃浦江邊坐了一晚上，當時我跟一個寢室的，半夜不見回，嚇的要命……這一趟，不知又跑到哪個犄角旮旯坐著了……”

季棠棠只把最后一句話聽進去了，心里咯噔一聲：“沒在樓上？”

“眼圈紅紅地出去了。”曉佳攤手，“死活不讓我跟著，說是要自己靜一靜。”

“一個人出去了？”季棠棠騰地站了起來。

“哎，你別急，”見季棠棠臉不對，曉佳趕解釋，“我了解，不會尋短見的，頂多鬧鬧，你知道的，讓別人急一急，跟言劇里的主角似的……”

季棠棠沒理，三步并作兩步到門口，四下張一回，主街上空的，地上覆著厚厚的雪，偶爾有風過，把檐上的積雪吹的紛紛揚揚，就像雪還沒停一般。

曉佳也跟了出來。

“羽眉走了多久了？帶手機了沒？”季棠棠的口氣鄭重起來。

“半個來小時吧……”曉佳有些不確定，也四下張去看，“怎麼不在街上呢？我還以為就隨便走走……手機沒帶……”

“會不會進峽谷了？”季棠棠打斷曉佳，心里有點張。

“也有可能啊。”曉佳覺得季棠棠有點張兮兮的，不就心不好出去走走嘛。

“生日幾號？”

“什麼？”曉佳沒反應過來。

“生日，羽眉的生日，是幾號？”季棠棠把問題重復了一遍，“你不是的同學嗎，總該知道吧。”

“好像是八月……”曉佳皺眉頭，“二十幾號吧。”

“這樣吧曉佳，我去峽谷里找找。”季棠棠沉了一下，迅速做出決定，“等哥他們回來，你跟他們講一聲。”

“棠棠，用不著這樣吧，不會出什麼事的，羽眉雖然心里難，但有分寸，不會讓大伙著急的。”

我不是怕沒分寸，我是擔心……

季棠棠咬了咬，把要到邊的話咽了下去。

“以防萬一而已，”給曉佳吃定心丸，“外頭下了那麼大的雪，峽谷里的路不好走，怕萬一磕著絆著。”

“那倒是。”曉佳舒了口氣，“上次進峽谷，平坦坦的路都崴了腳，行，那你去吧。我就不進去了，店里總要留人的，棠棠，你自己也小心點啊。”

季棠棠點點頭，離開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去了對面的店里，一樓是個臟臟的雜貨鋪，還在沿用著老式的玻璃柜臺，里頭擺著的日用品落著薄薄一層灰，店主是個典型藏式裝扮的人，正低頭穿著手中的蠟和綠松石珠子，聽見腳步聲，好奇地抬頭看季棠棠。

季棠棠雙手合十，先向問好：“扎西德勒。”

那個人臉上現出笑容來，將手中的活計放下向回禮：“扎西德勒。”

季棠棠手示意樓上：“樓上也是店嗎？”

那人聽不大懂漢話，季棠棠示意了好幾次才明白：“哦呀，沒有，空的。”

季棠棠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