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急忙跑了出去,只見古子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外,旁邊是那個四十多歲的瘸子,毫無疑問又是這家伙去告了狀。
“知錯不改,面不忿,面壁四個時辰。”古子見眾人出門之后都怒視著告狀的瘸子,立刻延長了面壁時間。
眾人一聽急忙轉向正殿跑去,后再度傳來了古子的呼喝,“修行之人當行止有度,坦然從容,你等跑個什麼?!”
眾人一聽立刻收住步子慢行前行,沒想到古子又在后面呼喝,“你等是家老爺?還要踱著方步?”
莫問的脾氣相對和,此時也不住皺眉,這古子太過苛刻,怎麼做也不得他的滿意。
其他眾人此時也大為皺眉,不過沒人敢頂撞古子,因為古子的職責就是監管眾人嚴守道家規矩。
眾人進東殿之后走向東墻對墻坐下,古子隨后跟進又是大吼,“哪個讓你坐下的?你們是和尚麼?起!”
莫問等人一聽急忙站了起來,面墻而立,不但不敢回頭,大氣都不敢一口。
“玉衡子,你今天可曾進食?”古子走到了百里狂風后。
百里狂風被嚇了個激靈,昨天碗那個就是他,他先前吃了粥飯,可能被那瘸子看在了眼里。
“二師兄,掌教師兄請你去。”自門外走進的青子為百里狂風解了圍。
“這些準徒頑劣,須下利斧,用重鑿。”古子冷哼過后離開了大殿。
古子走后,那個瘸道人也跟了出去,青子走到門口關上了殿門。
“好了,好了,轉過來。”青子沖眾人擺了擺手。
青子圓臉小眼,為人極為和善,眾人都愿意與他親近,聞聲紛紛轉過來,靠墻站立。
“先前掌教師兄曾對你等說過,道士者,行大道之人也,道士代天行道,地位尊崇,言行舉止要莊重從容,只有這般,世人才會敬重我道家弟子。倘若行止失度,世人便會瞧我們不起。”青子環視眾人。
“遵道長教誨。”眾人齊聲回應。
“像那眉弄眼,摳鼻咳痰,抓耳撓腮之舉日后可萬不能有啊。”青子又道。
眾人聞言再度應是。
“你們門之前大多家境貧寒,飯食節儉也不算錯,不過了道門便要以道門弟子自重,道門弟子做出此等舉何統?”青子做出了碗的作。
眾人見狀忍俊不止,百里狂風紅臉接口,“晚輩知道錯了。”
“你們這個輩分實在是個問題,也罷,先這般喊著吧,日后若是有人能為上清弟子,老道我再給你們喊回去。”青子微笑開口。
人的脾不同,人緣也就不同,青子人老和善,沒有架子,眾人發自心的喜歡。
“賈自道,你去把天璇子喊來。”青子再度開口。
莫問聞言微疑,先前他已經知道眾人的名姓,他知道天璇子是阿九的道號,但這里沒有人賈自道。
青子言罷,殿外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由近而遠,不問可知那瘸道人先前一直在殿外聽,眾人耳目不明不得發現,而青子修道有,聽到了他的呼吸。
“跟老道說句真話,你們可恨賈自道?”青子說話時一直面帶笑容。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說實話沒人不恨背后告狀的人,但是這話也不能說出來。
“回道長話,賈自道嚼舌,泄告狀。如有機會,我一定揍他。”百里狂風火氣大,最終是他開了口。
“好,敢想敢說。”青子連連點頭,不過點頭之后話鋒一轉,“我且問你,你現在是何份?賈自道是何份?”
“我乃上清準徒,他不過是一個看門雜役。”百里狂風直言不諱。
莫問聞言微微皺眉,百里狂風說的是真話,但是這話說的過于直接,有狂妄之嫌,恐為青子所不喜。
“言之有理,你乃上清準徒,他只是一個看門的雜役,你等天資高于常人,故此被選留下來修習法。而賈自道天資所限,終無緣窺悟大道。你等為上清準徒,不能與混沌之人一般見識,不然便是清濁混流,自降份。”青子開口說道。
青子說完眾人連連點頭,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了敲門聲和阿九的通報聲,青子準其,賈自道趁機進頭來左右張,鼠眼飄忽,如同賊盜。
眾人見賈自道行止猥瑣,紛紛皺眉,有些人的樣貌一
看就令人生厭,賈自道就是此類。
青子擺手遣走了賈自道,轉頭環視眾人,“八年前偏殿失火,此人勇撲救,結果被燒斷的梁柱砸斷了右。”
眾人一聽連連點頭,眼神之中厭惡之意頓減。
“玉衡子,你為何點頭?”青子笑問百里狂風。
“道長是以賈自道為例,向我等闡講道義,看人看不能單看一面,應前后觀察,左右權衡。”百里狂風答道。
“天樞子,你又為何點頭?”青子笑問莫問。
莫問聞言微微吃驚,其實他的領悟跟百里狂風大同小異,不過青子既然問他,自然是百里狂風回答的并不完全正確。
“先前晚輩只認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不值得出手拯救。而今明白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出手懲戒必須慎重。”莫問猶豫過后開口回答。
青子聞言緩緩點頭,隨即再度開口,“火起之初此人并未撲救,見到我們到來方才故做勇,旨在邀功。”
此語一出,眾人對瘸子剛剛消失的敵意再度涌到了臉上。
“世為人當有主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能人左右,搖擺不定。你等可懂?”青子收斂笑容正說道。
莫問聞言大為心驚,青子先前的幾句話令眾人對瘸子的印象接連發生轉變,這是人的缺點,容易他人的影響,青子的用意是告訴他們做人要有主見,不能被周圍的言語所左右。
“上清法玄妙非常,習得其中一門便可安立命,你們七人日后要習練六藝法門,倘若大當可橫行天下,屆時將無人能夠約束你們,故此你等一定要修心明志,謹言慎行。”青子再度開口。
眾人聞言齊聲應是,青子的意思是他們這些人一旦藝將沒人管的住他們,所以自己必須管住自己,而且不能到別人的攛掇。
“自明日開始掌教師兄便會傳授你們經文,你們一定要好生聽講,我所說的只是小道,經文里記載的才是大道,掌教師兄言語不快,你們要有耐心。”青子說道。
眾人能做的還是點頭應是。
“好了,都不要站著了,東山有幾溫水池,去洗剝干凈,明日聽經。”青子開玩笑的同時免去了眾人的面壁。
“還是青道長慈悲,道長,我和莫問被古道長飯三日,您看……”百里狂風得寸進尺。
“飯還是要吃的,的頭暈怎能聽經,我去為你們求。”青子轉向外走去,剛行兩步又轉過來,“以后以道號相稱,不可再喊俗家姓名。”
眾人聞言躬道謝,送走了青子,隨即各自回房拿取前往東山洗澡。
阿九自然不能跟眾人一起去。千歲也不想去,不過最終還是被眾人給拖了去。
仙山靈地五行俱全,東山有數溫泉,冬日溫泉起霧,很容易尋找,很快眾人便在東側山谷找到了溫泉,莫問并不喜歡與眾人赤誠相見,因為這不符儒家禮儀,不過此時又不便另尋他,躊躇良久最終只能跟隨眾人下到水里。
褪去衫之后免不了互相打量,六人之中以百里狂風最為強壯,劉卿,夜逍遙,莫問三人大致相仿,眾人之中皮最為白皙的是柳笙,彷如子,言語神態也缺乏男子氣概。不過下水之后眾人并沒有戲弄他,而是圍著圈子打量千歲,千歲的皮與眾人不同,周上下布滿了經緯紋路,與類的甲紋路極為相似,且他的命較人類為小,眾人見之免不了哄笑。
先前眾人要經篩選,加上并不絡,所以彼此之間還有隔閡。此時已經確定了份,也都識,便免不了開始胡鬧,眾人圍住千歲,讓他現出原形讓眾人一觀,千歲哪里會肯,眾人自然糾纏不放,千歲和善,被得急了也不惱怒,無奈之下只好鉆水中加以躲避。
溫泉不小,眾人到尋找終無所獲,想必是現出原形潛深了。
莫問已經許久未曾洗澡,泉水溫暖正好沐浴,但是他的心里始終有道影,在水中總是不由得回憶起家人落水的一幕,哪怕泉水極為溫暖,他仍覺周冰涼。
一直到午后眾人方才出水,這段時間千歲一直沒有面,眾人也不擔心,因為他本是類,絕不會被水淹死。
千歲可能一直在水下觀察眾人,眾人上岸之后他也隨之上岸,匆忙穿戴,眾人見狀再度哄笑,眾人都很清楚經過今天這麼一鬧,千歲以后是絕不敢再跟眾人一起洗澡了的。
回返住所眾人各自回房,晚飯過后早早睡去。
次日辰時,玄子到來,眾人齊聚東殿,面對玄子正襟危坐,六藝授道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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