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手機擺放在車前擋風玻璃下,視頻鏡頭所拍的位置正是三伯掉下去的山,我甚至能看到破損不堪的車頭,還有山里半人高的荒草。
我把聲音調大,視頻里傳出三伯奄奄一息的氣聲。我的心開始劇烈跳,就像發現了驚天張的有些呼吸困難。
我不知道三伯為什麼要拍這段視頻,但一個人臨死前特意去做的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敢眨眼,一快進都沒有。就這麼盯著手機,大概看了五分鐘,鏡頭里突然出現了大伯的影。還是那壽,那張毫無的面孔,他著車一不。就在我以為大伯是來追殺三伯的時候,大伯突然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嘶吼著。
這一刻我忍不住紅了雙眼,哪怕大伯沒說話,哪怕大伯變了尸,可他聲音里的凄涼緒我依舊能覺到。
果然,幾分鐘后大伯離開了。就在我認為后面不會在出現什麼東西的時候,一只白長著角類似蜈蚣般的蟲子從鏡頭里爬過,一閃而逝。
是的,這蟲子爬的很快,在鏡頭里僅僅出現了兩秒。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一眼認出那是蟲。
大伯死于蟲,二伯一家三口死于蟲,就在我認為三伯是正常車禍的時候,他的車竟然也出現了蟲。
我拿著手機,整個人不控制的哆嗦。我從不相信自己會膽小到這種程度,可是這一刻我承認我怕了,怕到了靈魂里。
我甚至有些相信村里傳播的那些謠言,說爺爺曾經得罪了墳墓里的東西,所以老陳家遭到了報復。不然誰能解釋這只蟲到底怎麼來的,又怎麼殺人于無形的。
“小安,怎麼樣,照片能發了嗎?”院子里三伯母問道。
“啊,差不多了。”我結結的回道。
因為這段視頻錄的太長了,我沒法慢慢發送到自己手機上,我只好拿著自己的手機把這段視頻錄了下來。當然,后面那斷無用的我沒錄,只錄了前面十幾分鐘。
把手機還給三伯母后我朝我爸眨了眨眼,我爸正在洗手,問我啥事。我擺了擺手機,示意我爸出來。
當我爸將整段視頻看完后,他很冷靜的說了句知道了。我問他知道啥了,他說看到我大伯了。我說那不是重點,我爸沒理我,揮揮手說他還要忙,晚上再說。
我爸反常的態度讓我有些不著北。不過想想也是,就算我爸知道了蟲又能怎麼樣?我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是人是鬼更不清,又去哪里找?
只是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我爸,大伯二伯三伯一個個著死亡,如果真是那邪門東西,是不是下一個就到我爸了,或者到我們一家人?
還有爺爺,爺爺幫人遷了一輩子墳,什麼邪門怪異的事沒遇到過,他就真沒察覺這事不對勁嗎?
晚上給三伯守靈我沒去,倒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的事導致我心力瘁抵抗力下降,還是真的被嚇到了,我發起了高燒,燒的站不住腳。
我爸送我回去吃退燒藥,讓我好好睡一覺。如果明天還不退燒就帶我去鎮醫院。
吃完藥我倒頭就睡,夜里口干舌燥起來喝水,也不知道當時是凌晨幾點,迷迷糊糊的我聽到院子里有人吵架。好像是我爸和爺爺的聲音,就聽到我爸一直在質問爺爺為什麼,爺爺說了啥我也沒聽清。本來我是想出去看看的,但實在暈的厲害我又繼續睡了。
睡夢中我似乎聽到我爸坐在床邊跟我說話,又好像聽到我爸在哭。不過我燒的有些糊涂,本分不清是不是在做夢。
早上醒來燒退了,我媽給我端了稀飯過來。想到昨晚的事我問我媽我爸去哪了,我媽說我爸有事去市里了。我又問爺爺呢?我媽神變的恐慌,告訴我爺爺昨晚被大伯打傷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我媽到底怎麼回事。
我媽告訴我,爺爺昨晚忙完三伯家的事大概晚上十二點,回家的路上突然遇到大伯襲擊,幸好當時離三伯家不遠,我爸聽到靜趕了出來,不然爺爺就兇多吉了。
我一口喝完稀飯急忙去看爺爺,坐在床頭唉聲嘆氣,見我進來豎起手指示意我小聲點。我著沉睡中的爺爺心疼不已,與此同時我心里的疑更多了。
首先第一個,游方道士說大伯的智商相當于七八歲兒,這個智商完全分的清家里人和外人,大伯難道認不出自己的父親?如果認的出他又為什麼襲擊爺爺?
第二,昨晚大伯襲擊了爺爺,爺爺傷的那麼重,無論如何我爸也不應該和爺爺吵架,可我昨晚聽到的又是怎麼回事?簡直置爺爺生死于不顧,我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了?
第三,大伯為尸本沒幾天,一直在老灣村附近活,爺爺做了這麼多年遷墳師當真治不了他?
接連兩天我爸都沒有回來,爺爺傷修養,三伯守靈的事也只能我過去。好在一切順利,直到三伯土為安的那天晚上我爸終于回來了。
“爸。”我輕聲喊了句。
我爸也不吭聲,就坐在院子里發呆,一煙都快燒到手指了也沒察覺。
“小安,如果爸真是殺害你大伯二伯三伯的兇手,你會恨爸嗎。”很久很久,我爸轉著我,疲憊的臉上掛著一我無法理解的笑意。
我不知道我爸為什麼這麼說,只是覺得今晚的我爸特別奇怪,但我還是固執的點頭道:“恨,恨一輩子。”
我爸抖了抖手上的煙灰,繼續說道:“如果殺他們是為了保住你呢?”
“爸,你什麼意思,什麼我保住我,大伯他們真是你殺的?”我的聲音變得激,幾步走到我爸前,大聲質問道。
我記得上一次我爸去后山見青面狐貍的事被我揭穿,當時他也說和我有關,而現在,大伯他們的死也是為了我。到底這個家有多事我不知道,又到底為什麼這樣做?
面對我的質問,我爸依舊笑的很古怪,但他看著我的眼神還是和從前一樣和:“那天在你二伯家,你問我為什麼要殺你二伯一家,我當時否認了,因為我覺得還不到時候。現在我可以原原本本告訴你,他們都是我殺的,殺他們都是為了保住你的命。”
我爸的話就像夏日驚雷炸的我雙耳嗡嗡作響,他承認了,當著我的面親口承認他殺了自己的親兄弟們。
眼淚瞬間模糊了雙眼,我覺再也看不清我爸的面孔,那個從小把我捧在手心只會傻笑的男人何時變得這麼殘忍?這麼禽不如?
“還記得村里人說陳家第三代都活不過五歲嗎?在你沒出生之前,你三個大伯都有過兒子,都在五歲那年古怪的死了。為了保住你我四尋人到打聽,終于讓我遇到個有本事的野和尚,他告訴我陳家第三代之所以活不過五歲,確實是因為你爺爺得罪了某些東西。你也知道你爺爺做了幾十年遷墳師,墳墓里那些邪門玩意誰又說的清。”
說到這我爸抬手想要幫我掉眼淚,手舉到半空又無力的垂下,強笑道:“老陳家第三代就你這麼一獨苗,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要我眼睜睜看你死掉我哪做的到啊。所以我就哀求野和尚教我破解的方法,野和尚說要想你一輩子平平安安就必須在你十六歲那年以陳家嫡親男子的壽命為你補壽,一條人命補壽十五年,這樣你才能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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