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頌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阮喻趕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唐突了。”說完非常愧地背過了。
許淮頌在后無聲吸氣。
他原本并不知道什麼“魂穿”,這個詞是從其他小說里學來的。但正因為學來了才更加堵心。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說:“上車,去下一家。”
阮喻回過,小心翼翼瞅他一眼,“哦”了一聲。
許淮頌開車往下一家去。
這次是一棟二十來層的高層,離阮喻原先的公寓只隔了一條大馬路,從地理位置上博得了的好,而且高層的安保也比原先舊小區好很多。
看房之余,特意留心觀察了房東夫婦。夫婦倆就住在套房的隔壁,有個上小學的兒。妻子熱和善,丈夫冷淡寡言,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許淮頌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后,希房東出示房產證。
房東倒也沒介意他的謹慎,配合地拿出了證件。
許淮頌向道謝,表示考慮一下,再次走了阮喻。
等電梯的時候,小聲問:“這間好像可以?”
他點點頭:“可以保留,再打聽打聽別的。”
阮喻“嗯”了聲,跟他進了電梯。
里面還有個從樓上下來的年輕孩,濃妝艷抹的,電梯門一闔上,一濃郁的香水味瞬間撲鼻而來。
因為味道過于刺激,阮喻忍了忍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許淮頌稍稍偏側,不聲替擋住了氣味的來源。雖然并沒有太大用。
阮喻激地看他一眼,因為香水味太難熬,一直盯著電梯跳的黃數字。
11。
10。
9。
8。
8。
8。
“咦?”剛發出疑問,許淮頌也發現到了不對勁,下意識把手扶上肩。
下一刻,電梯晃震一下,頂燈熄滅,狹小的空間陷一片死寂。
另一邊的年輕孩“啊”地驚一聲:“什……什麼鬼!”
阮喻原本也該驚的。但現在不出來了。
攬在肩頭的那只手,超過了電梯故障帶給的震撼。大腦缺氧,呼吸困難,手腳打。
許淮頌以為是害怕,反而把護得更一點,然后另一只手不慌不忙,憑借急指示燈的照明,按下了報警按鈕。
電梯卻突然往下了一截。
這下,阮喻和那個孩同時出了聲。
許淮頌剛想說“沒事的”,就聽另一個孩子開始哭,一邊攥扶手一邊嚎:“嗚哇,我的媽呀,我還沒談過,沒跟男人牽過手打過啵就要死了,到死都是一只電燈泡,嗚哇!”
阮喻:“……”
不知道解釋一下不是電燈泡,這小姑娘會不會好一點。
許淮頌耳都快被震破,過了會兒,抬手想再摁一遍報警鍵,卻被對面人阻止:“不可以!會墜亡的!”說完沖到門邊,“還是門吧!”
“這位小姐,”他忍耐著說,“理論上講,電梯墜到底的可能比一般人買彩票中五百萬稍微大一點,門才更容易讓人對半分離。”
阮喻抖了一下,清清嗓子:“你別嚇了……”
對面的孩又嗚哩哇哩起來。
擔心許淮頌被魔音穿耳,阮喻趕安:“小妹妹,別哭了,其實我也還沒有過男朋友呢,我都二十六了……”
“真的嗎?”說著看了眼許淮頌護在阮喻肩頭的手,又鬼哭狼嚎起來,“那你好歹還有人追,嗚哇……”
追?
阮喻一噎,還沒來得及細究這個字,電梯門緩緩開啟,外界的亮瞬間涌,業人員松了口氣,上前來:“先生,兩位小姐,你們沒事吧?”
許淮頌看了眼后兩抖如篩糠的小姑娘:“我們沒事,那位小姐可能有事。”說完帶著阮喻走了出去。
其實阮喻的也是的,還好有個比膽子更小的作了襯托,才沒在許淮頌面前丟大臉。
走到亮,離了他的人工支撐,低著頭,留給他一個頭頂心,說:“謝……謝謝啊。”
許淮頌沒接話,開始接業詢問,向隨后到來的維修工說明況。
阮喻正想回頭安下剛才那個小姑娘,卻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一拍手:“哎呀糟了,我還要去寰視試鏡呢!”說著抹了把臉,帶著一手背的睫膏拔就跑。
“哎……!”阮喻追出幾步,想提醒妝花了,沒趕上,只好隨緣了。
曲很快過去。回到車上,兩人誰也沒提電梯里的事。
許淮頌把阮喻送到了沈明櫻家樓下。
臨別的時候,阮喻問他:“你有沒有支付寶賬號?”
“做什麼?”
“給你房費。”
許淮頌噎了噎:“先記著我手機號,過后我去申請。”
“你辦國手機號了啊?”
“嗯。”
阮喻存下他的號碼,備注“許律師”,拉開車門準備下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他問:“你想有嗎?”
“啊?”一頭霧水地停住,“有什麼?”
不是已經有他手機號了嗎?
許淮頌默了默,搖頭示意沒什麼:“進門發個消息給我。”
阮喻低低“哦”了聲,一路神游天外,細細琢磨著那句“你想有嗎”到底是什麼意思,上樓后,等沈明櫻開了門,一把攥住胳膊就問:“明櫻,你想有嗎?”
沈明櫻滿頭問號:“我沒打算要孩子呢,怎麼了?”
“啊!”阮喻短促地驚一下,自言自語說,“是這個意思嗎?可是他為什麼問我想不想要孩子呢?”
沈明櫻眼珠子差點翻出眼眶:“他昨晚在床上問你的?”
阮喻嚴肅地搖搖頭:“不是,是剛才在車上。”
“媽呀,都這麼激烈了?”沈明櫻扶著阮喻的肩把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沒戴套啊?”
“……”
阮喻噎住,還沒來得及解釋,手機忽然響了。
許律師來電。
怎麼又把他給忘記了!
趕接通,“不停蹄”地說:“我到了我到了!忘記跟你發消息報平安了……”
“那我走了。”
他還沒走?
阮喻一愣,沖進沈明櫻家門,打開臺窗戶往下趴,正好對上許淮頌的目。
他已經下了車,正仰頭看著上面,看樣子是因為沒及時報平安,原本打算上來。
電話里傳來一句:“別趴太出來。”
阮喻回了頭。
倒是沈明櫻好奇又湊出去看,跟許淮頌來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對視。
阮喻生怕驚出許淮頌的名字,一個字來不及說就掐斷了電話。
下一瞬,沈明櫻果然“啊”了一聲,呆呆地俯瞰著樓下,直到那輛卡宴消失在視線里,才回過頭說:“我可以句口嗎?”
阮喻知道怕是不住驚了,癟著說:“你吧……”
“臥槽!跟你開房的是許淮頌啊!”
在沈明櫻家的沙發上,阮喻完了一場長達半個小時的坦白從寬。
聽事無巨細說完,沈明櫻也陷了沉思,緩緩說:“高冷男神一夜跌落神壇為哪般?”
阮喻擁著抱枕湊上前去:“如果自作多一下的話,會不會……”
沈明櫻雙手比叉,表示否定:“你說你們高中三年,還有之前那一個多月,半點火花沒出,現在這忽然之間,也沒個承上啟下的過渡,人家就喜歡上你了?可能嗎?”
阮喻眉頭鎖:“對,不可能。這要是寫在小說里,一定被讀者罵線過渡不自然。”
“打住,我看你就是小說寫多,意意魔怔了。”
“可到底是為什麼呢?”阮喻著自己的肩瞎琢磨,“他還攬我了欸……”
“簡單,聽我給你分析。”沈明櫻清清嗓子,“你看,這十二個小時以,所有他表現古怪的場合,你是不是都于相當弱勢的狀態?”
阮喻點點頭:“對。”不管是岑思思直播自殺事件,發燒事件,還有電梯故障事件,都是。
“那麼答案來了,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在看見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漂亮人遭遇困境,極度脆弱的時候,能不產生點保護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名致力于解人水火的律師。”
阮喻長長“哦”一聲,又聽說:“要驗證這一點,就看當你以后不再于弱勢狀態的時候,他會怎樣表現了。”
深以為然,很快把這份自作多的心思收斂回去,開始專注于找房子,不過接連兩天都沒發現比那套高層更合適的地方。
想,電梯故障并不是問題,發生了一次故障,反而說明它會得到業重視,之后將更安全。
于是這天下午,阮喻給許淮頌發了條消息:許律師,我決定搬家了,但還沒收到岑先生答復,你說我現在回公寓打包行李安全嗎?
許淮頌:我明早有空。
阮喻把聊天記錄給正在洗服的沈明櫻看:“這是什麼意思?”
“幫你搬家的意思唄。別一驚一乍的,你現在還在遭被告困擾,就等于沒徹底離‘委托人’份,人家負責嘛。”
阮喻到底是看上了許淮頌辦事那穩妥勁,怕真發生什麼意外,見不到明天的太,于是決定最后一次委托人的待遇:那又要麻煩你一趟了,你幾點方便?
許淮頌:八點半吧。
次日一早八點半,阮喻下了樓。
沈明櫻原本打算一起去幫忙,卻被阻止了。
怕沈明櫻沒做好表管理了餡,或者許淮頌認出了是他的校友。
許淮頌在等待阮喻下樓的過程中,耳邊一直回播著劉茂前兩天的代:“你回想下,當初是怎麼委婉疏遠我的?就因為太早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穿著樸素,故意不坐我副駕駛座,需要維權的時候,也跟我謊稱麻煩已經解決……你要不想為下一個我,就悠著點,別給嚇進殼子里去了。”
許淮頌當時笑笑就過去了,但真到了要跟阮喻見面的時候,又不自覺把這些話仔細回味了一遍。
然后他遠遠看見,今天穿了t恤和牛仔,打扮得非常樸素。
他立刻鎖上后座車門,在靠近的時候,一指副駕駛座。
還好,只是奇怪了下,但并沒有拒絕。
兩人打過招呼后,就去了的舊公寓。安全起見,許淮頌陪上了樓,坐在家客廳等打包。
阮喻給他倒了杯水,轉頭去臥室忙活,打算先從開始。
因為常年宅,的并不多,只是冬天的外套比較大件,最好用袋。
把厚服從櫥里一溜排摘了下來,擱在床上,正要去外間找袋,膝蓋一床沿,掉了一件呢大。
“當啷”一聲脆響,一樣什麼東西從大口袋里掉了出來。
低頭一看,忽然滯住。
那是一個白u盤。
是那個,記載了小說大綱乃至所有細節梗,本該丟失在了咖啡館的白u盤。
愣了愣,彎腰把它撿了起來,攤在手心,目不轉睛地看著。
想起來了。
清明假的最后一天下了雨,杭市正鬧倒春寒,天氣冷得反常,所以出門時套上了那件呢大。
之后媽媽突然來了,從咖啡館匆忙離開,很可能順手把u盤放進了大口袋。
再后來,杭市天氣轉暖,這件呢大被塞進櫥,再也沒有穿過。
抄襲事件曝的時候已經五月,本沒想到要去翻冬,誤以為u盤丟了。
也就是說,的大綱,從頭到尾都沒有失竊。
阮喻傻站在原地,滿臉震驚,忽然聽見房門被敲響。
許淮頌在外面問:“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了?嘿嘿嘿……(明晚大概也是這個時間更新,端午假期間會恢復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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