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以前養過狗,但從沒養過男神的狗。
微博上有小天使問:“大大,大大,養男神家的狗是什麼覺啊?”
覺?
戚年低頭看了眼趴在腳邊,兩只前爪捧著大骨頭咬得嘎嘣脆的七寶。
一時還答不上來……
每天早上要定時帶七寶去散步,去哪兒無所謂,但一定要經過它常去的早餐店買一籠小籠包子。
到店門口,七寶就會停下腳步,溫地從戚年手里叼過自己的牽引繩,蹲坐在早餐店門口的大樹下,搖著尾等小籠包子出籠。
戚年第一次牽著七寶來買小籠包子時,老板盯著打量了好一會兒工夫,把小籠包子遞給時,終于忍不住問:“你是紀教授的朋友啊?”
戚年手一抖,零錢掉了一地,紅著耳子搖搖頭。
老板手腳麻利地又下了一籠餃子,回頭抬抬下,指了指蹲坐在大樹下耐心等的七寶,“你可別欺負我年紀大了,這紀教授家的狗方圓百里再挑不出第二條來,我著呢,是不是啊,七寶?”
七寶抖了抖耳朵,“汪”了一聲。
老板頓時更得意了,睨了一眼,好心地哼著小曲給客人舀豆漿去了。
戚年看了眼吐著舌頭,像是在笑的七寶,了滾燙的耳朵,把零錢撿起來放在桌上,轉去牽七寶。
七寶嗅著包子味,興地湊上來了戚年的手,漉漉的鼻子蹭到手心,等著牽回繩子,帶它回家。
每天中午,都要在飯后給七寶喂酸,只能一杯,不能多喂。
晚上,七寶會吃得多一點,狗糧里要拌上鯊魚骨鈣。
還有散步……
戚年一收拾好廚房,它就叼著牽引繩在門口等。
拜七寶所賜,戚年還從未對公寓周邊這麼深度地了解過。
劉夏還是在很早之前,戚年被七寶在航站樓的地下停車場攔了,才知道紀教授這麼高冷的人居然養了一只萌寵。
所以,當七寶住的隔日,就迫不及待地帶了來圍觀。
起初聽戚年一臉夢幻地夸七寶怎麼聰明、怎麼有靈氣、怎麼萌帥,劉夏都是嗤之以鼻的。
屋及烏嘛,懂得!
但當被七寶搭著手臂摟著腰抱住撒時,一個沒Hold住,春心融化了一攤春水,當晚放了李越的鴿子,直接在戚年的公寓里睡下了。
這日。
戚年如往常一樣,牽著七寶去散步。
這幾日頻繁出,又帶著一只漂亮的金,一來二去的,在門衛大叔這兒混了個眼,值班時,看見戚年牽著七寶出去,都會熱地招呼一聲:“遛狗去啊?”
深秋的夜晚涼意深重,不過五點多的景,天已經暗了下來。
戚年的公寓樓旁有個小型的育館,免費開放給市民鍛煉。往常,戚年都帶七寶去育館溜達,七寶可以沿著跑道跑幾個來回。
去育館要經過一條小路,兩旁都是居民樓,這條小路卻只有中間路段豎著一盞昏暗的路燈。
今天出門晚,戚年牽著七寶在路口站了片刻,看著幽暗的小路,心里有些害怕,想了想,還是改走大路,寧愿多繞一圈。
等散完步回來,比往常晚了半個小時。
門衛大叔煮了泡面當晚餐,一回頭看見戚年牽著七寶一路小跑進去,他原本還想提醒有個男人在公寓樓下等,等追出去時,戚年人已經消失在轉角了。
離家近了,戚年依稀看到公寓樓前停了一輛奧迪,正覺得眼,七寶卻突然興起來,一個沖刺,戚年還來不及握牽引繩,七寶已經飛速地沖向了前方不遠站著的那個人。
紀言信聽見靜,轉頭看去。
在夜風中,七寶一金的長如水波,剛聽見它的腳步聲,眨眼之間,它已經跑到了跟前。
沒有任何緩沖,跳起來,整個撲進他的懷里。
這沖擊力得紀言信往后一退,抵在了車門上才穩住。
懷里的七寶已經高高地仰起腦袋,在他上東嗅嗅西嗅嗅,拼命地搖尾。
應該是剛洗過澡,它上還有香波的香味。
紀言信七寶的腦袋,手指握住它有些糙的前爪輕輕了一下,“這幾天,有沒有乖乖聽話?”
七寶中氣十足地“汪”了一聲,腦袋就往紀言信的服上蹭撒。
紀言信住它的下顎一抬,固定住它拱的腦袋,抬眼看向幾步外的戚年。
戚年束著高高的馬尾,正站在路燈之下,跑了幾步有些,這會兒站在車尾看著他,滿眼的不敢置信,“紀……紀教授,你、你回來啦?”
不能怪太驚訝。
紀言信比他之前說的時間提前了兩天。
“嗯。”紀言信松手讓七寶下來,抬眸看著。
意外地,他的眼里含了幾分笑意,聲音清潤:“回來了。”
耳的聲音像是伴著鐘樓的鐘聲,冗長又深醇。
戚年的耳邊嗡一聲輕鳴,沉迷在他難得展的溫和里。
戚年請紀言信上樓。
進了屋,要換鞋時,想起公寓里本沒有準備男士拖鞋,尷尬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只有一雙大碼的式拖鞋,沒關系嗎?”
紀言信的目落在手里那雙紅拖鞋。
“沒人穿過!”戚年急忙解釋,“這雙和我腳上這雙是同一款,賣家寄錯了尺碼……41碼的,你能穿嗎?”
看出的窘迫,紀言信沒有異議地接過來,換上。
戚年跪坐在門口的地毯上,看著他彎腰換鞋,那修長的手指就在眼前晃啊晃的,清晰得都能看到他手背上的骨節和脈絡。
紅著臉移開眼睛,“我去給你倒水,我這里沒有茶葉……溫水可不可以?”
紀言信并不打算久留,話到了邊,一抬眼看到通紅的耳朵,遲疑了幾秒,回答:“我隨意。”
戚年松了口氣,去廚房倒水。
七寶搖著尾跟在的后。
戚年的公寓并不大,開放式的格局,站在玄關和客廳的接口,一眼就能把整個公寓盡收眼底。
紀言信走到沙發前坐下,桌幾上堆著幾張A4紙,紙上滿了便利簽。
每張便利簽上都標注著時間和事項——
七點:七寶去嗯嗯。
狗糧喂一平碗,加上營養膏,一碗清水,兩塊。
五點:狗糧一平碗,加上鯊魚骨鈣,一碗清水,一磨牙的大骨頭……
戚年端著茶杯出來,見紀言信正在看寫下的“七寶日常”,差點絆到沙發椅。
等把茶杯端到紀言信面前時,裝作不經意地把這幾張紙收起,用七寶的玩小熊在上面。
一抬眼,對上紀言信察一切的目,心虛了一下,忙別開目看向別,轉移焦點,“紀老師,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紀言信端起茶杯晃了晃,看著燈下瀲滟的茶水沿著杯壁起伏,就連那聲調都淡如溫水:“后面兩天的行程不重要,就提前回來了。”
戚年沒應話,只是轉頭看了眼趴在地毯上,把腦袋搭在兩只前爪之間的七寶。
他回來,那七寶肯定是要帶走的,可是都沒提前告知一聲,讓連個準備都沒有。
像是看出了此刻的想法,紀言信端起茶杯抿了口水,說:“我給你打過電話了,你沒接。”
戚年怔了一下,這才想起去找手機。
等在床邊看到已經沒電了的手機,懊惱地咬了咬。
昨晚睡前,還想著刷會兒微博再充電。充電都好了,卻抵不住睡意,等早上起來,被七寶吵醒,忘記這回事了……
紀言信看著的表就猜到了原因,勾了勾手指,原本趴在地上的七寶瞬間爬起,蹭到他旁。
他抬手了它的下顎,修長的手指沿著它的下顎落在它的脖頸了。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紀言信抬腕看了看手表,開口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帶七寶回去。”
“那我去收拾下東西。”
七寶的東西并不多,倒是這兩天看到好玩好吃的,都往家里搬,收拾起來,之前那個收納袋都裝不下,只好另外找了個紙盒把七寶的玩塞進去。
大概是知道自己要離開了,七寶就跟在戚年的后看一件件整理東西,看著看著,嚨里發出很低沉的嗚咽聲。
戚年一回頭,它就抬起前爪,輕輕地搭在的手上。
戚年一愣,下意識地看向紀言信。
紀言信也有些意外,思忖了幾秒,才說:“它在……安你。”
時間像是突然靜止了一般。
戚年的耳邊只有他低沉的聲音,反復地回放著:“它在安你。”
戚年還在睡夢里,天際已經熹微地泛起了白。
夢里,正牽著七寶在育館前的草坪上玩球,金奔跑時優的在下劃出一條完的拋線,閃閃發。
拋著拋著,七寶卻扭頭跑了,跑進了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濃霧里。
怕把七寶弄丟了,沒法跟紀言信代,著急地也跟著跑了進去,手不見五指的濃霧里,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響過一下……
正在夢里累得半死,放在床頭的手機鈴聲大作。
戚年猛然驚醒,一睜眼,半遮著窗簾的屋子里還有些暗暗的,翻,起手機湊到耳邊接起,“喂?”
這幾天接連降溫,迅猛得都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戚媽媽昨晚打電話給戚年時,聽電話里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怕要冒,一大早就不放心地打來電話叮囑服穿厚一點。
戚年閉著眼,嘟囔了一聲:“那也太早了……我還沒起呢。”
“早什麼,我都出門買菜了。”
又被拉著說了幾句話,戚年清醒不,扯著被角往被子里了。
“那你今天回來嗎?上星期說好了要陪我去逛街的。”戚媽媽問。
這麼一提,戚年才想起來。
戚媽媽的生日快到了,上星期拿到稿費,戚年還拍著口說戚媽媽今年的生日宴承包了……結果,要不是戚媽媽提起,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
掛斷電話后,戚年擁著被子坐起,看著日漸漸明朗的天空,起床洗漱。
戚媽媽的生日在下周的周二。
周日下午,戚年借口要回學校,先去蛋糕店訂蛋糕。劉夏昨晚給推薦了一家,風評不錯,就是有點遠。
戚年坐了七站地鐵,才找到這家蛋糕店的位置。
深灰的門牌,寬闊的四個門店。
櫥窗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面包和糖果,貨架下方是一盞盞照明燈,燈和,打亮了整個櫥窗。
隔得老遠,似乎就已經聞到了面包的香味。
戚年推門而,門上的風鈴被帶,發出清脆的聲響,撲面而來的,就是混著甜味的濃濃香氣。
戚年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貨架上致小巧的糕點和甜品,饞得吞了吞口水。
有導購上前指引,知道想訂蛋糕,引著去看道模板。
戚年周一周二都有課,蛋糕只能今天提前訂好,看到最后,挑了個十寸的水果蛋糕,確認了時間,先預付定金。
風鈴聲又是一陣輕響,有人推門而。
戚年正低頭看玻璃柜里純正又漂亮的馬卡龍,聽見聲音,回頭看了眼。
這一眼,瞬間凝住了目。
下午四點,黃昏日落,天暗淡。
烘焙房里卻亮如白晝,照明燈像鉆石,像星辰。
他推門而時,就像是從黑暗里走進了明。
他修長的手指還握著門把,微微撐起,旁個子小的紀秋幾步一跳地挽住他的手,從他推開的門里走進來。
紀言信低著頭,左手拎著一個紅的書包,大概是有些沉,他用力得骨節都有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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